“王爷别开玩笑了,卖杂货这种生意利润很低,是个辛苦活计,不适合王爷您这高贵的身份的。”
“话不能这么说,许家主不也靠这个做到了太阖州四大首富之一么,行了,改天本王就亲自登门跟你讨教生意经,你可别拒绝我啊。”
萧九兮说着还冲许家主眨眼睛,把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给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许家主勉强地挤出几分笑容点头。
几辆马车堵在太阖城北门也不是事儿,李叶舞看许家主实在尴尬得不行了,这才催着老管家架马离开。
许家主与他的人恭敬地立在一边,等李叶舞车架走远了,这才缓缓抬起头。
“老爷,您说觞王这是何意?”
一旁的仆从眼里有疑惑。
“谁知道呢,这夫妻俩心思深得很,多盯着些别大意了。”
“是。”
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人没再多聊,再次忙碌地搬运货物。
北区这边是太阖主城最为热闹的区域,因为四大家族均有门店在这边不说,这边还有许多赌坊勾栏妓院,流寇们最喜欢流窜的就是这一个地带。
不过自从流寇们从良以后,来这里光顾的显然少了。
至少赌坊和勾栏妓院的客人少了不少。
此时萧九兮睡醒了,正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看着昔日车水马龙的赌坊和宾客云集的妓院如今门可罗雀,不由得唏嘘。
“四方家主和慕家主损失惨重啊。”
李叶舞瞥了一眼外头的赌坊和妓院满脸不解:“关四方家主和慕家主什么事儿?”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凑到萧九兮跟前:“你是说……这些店铺背后的金主是四方家和慕家?”
萧九兮点头:“呃……绝大部分是。你不知道?”
李叶舞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四大家族除了正当生意之外,还经营这些黑色地带的生意。
不过,如此说来,顺着他们这些不正当的生意是否就能摸出他们背后的靠山呢?
李叶舞正琢磨着可行性,突然街边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不是四方家主是谁。
四方家主明面经营的是酒肆客栈生意,刚才又知道了他暗地里的营生,李叶舞登时有了一个新计谋。
她高兴地拉起帘子冲四方家主打招呼。
彼时,四方家主被呼唤了名字只能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李叶舞,他露出一个疏离但不失礼貌的笑容。
“小民参见王妃。”
“别客气,许久不见四方家主这是准备作甚去?”
“小民巡店罢了,王妃呢,又是从何处回来?”
“王妃查岗去了。”萧九兮在李叶舞身边不嫌热闹地插画。
看到萧九兮从马车里冒头,四方家主一愣,再次拱手作揖。
“听闻王爷回城,我本来要上府邸拜见王爷的,不过那日上府却听说王爷去了北郊,所以没能见上,还请王爷见谅。”
“别客气,最近在忙啥呢?”萧九兮加入群聊。
“嗐,不就是为了这酒肆忙前忙后嘛,不过最近生意冷清,正愁该怎么办呢。”
四方家主说的倒也不是客套话,要知道酒肆客栈光顾最多的也是流寇。
这些流寇有事没事最爱去赌坊妓院,剩下的便是酒肆客栈了。
不过自从大部分流寇被招安以后,他们的客源少了很多。
还有一些没被招安的最近也都避风头鲜少到城里来,可以说营业多年就这半个月生意最差。
“我每天都在这北区转悠,就想着该做些什么新的营生好补贴亏空呢。”
“说起来我这里倒是有几条见钱的法子,如果四方家主不介意,明日便到我府上来,我给您说说。”李叶舞热络地掏出一拜帖递给四方家主。
“那怎么好意思。”四方家主犹豫不肯收。
倒也不是害怕李叶舞算计,而是这节骨眼李叶舞单独叫他上门到底不好。
四大家族最近正因为李叶舞的事有些间隙呢,他原计划是暂时与觞王府保持距离,这时候走得太近可不明智。
李叶舞却强硬地把拜帖塞给他:“四方家主作为四大家主之首,而我们王爷作为太阖州最高统领,本来就该加强联系与合作。
您也知道最近王府派了很多钱正是用钱之际,而四方家主也在为生意苦恼,这是我们合作的契机啊!若不是如今天色已晚不方便请四方家主过府,我都恨不得现在就请四方家主过府一叙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一定要来,我们夫妇在王府等您。”
李叶舞不由分说地把拜帖塞给四方家主,老管家也无需李叶舞提醒,便抽鞭子驾车离开,完全没给四方家主拒绝的机会。
看着这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一老一少,萧九兮连连摇头:“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当然是好主意。”李叶舞头也不抬地回答。
且不说这四大家族是什么人,仅从他们背后都有势力这一点来看,就需要做整改,否则日后必成隐患。
不过,与这种狡猾的商人斗,不能像消灭土匪寨子似的只用强攻,还得慢慢下棋徐徐图之。
现在基建慢慢上了轨道也是她好好下棋的时候了。
萧九兮看着一脸高深的李叶舞不由得皱眉:“他们可都是老狐狸,你可别太轻敌。还有,维持现状不好吗?干嘛的一定要重新建立规矩,忒累得慌。”
“换做以前自然没什么,可现在太阖州要发展势必不能有拖后浇的蛀虫。”
如果连他们背后的势力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跟他们共处一个城镇?
前头龙三娘的暗杀不就是许家主牵头的么?只是不知其他三大家族有没有参加罢了。
如果有,那这四人都是要杀自己的,他们先动了杀心,让她怎么跟他们和平共处?
如今自己有时间了,自然也要开始报复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么。
……
李叶舞这一系列阴恻恻的心理活动,萧九兮光是看着就觉得害怕,这世道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幸亏自己和这丫头是同盟而非敌人,看来以后要更小心千万不能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