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随风而去,眼泪也慢慢滑过脸颊。
忽的,她像是在人群中看见了什么,本来凝重的脸庞,忽然笑了,笑的灿烂,笑的开心。
她一边笑,眼眶中的泪水一边流下,嘴角的笑意竟然为她增了几分美意,泪水充斥眼眶,眼前的事物都变的有些不太真实。
“离开前还能见你一面,我已经知足了,要好好活下去,我们来世见。”
随着镜头的扭转,只见城楼下的人群中,一个少年穿着普通,眼睛却亮的很,眉头紧蹙,双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红了,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高台上的红衣女子。
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轻轻。“明月……”
“王妃,天气转凉,您该回去了。”
旁边侍卫的声音冷冰冰的,上前一步提醒道。
但是宫明月却没有什么动作,双眸将周围的环境扫了一遍,眼眶中泪水积蓄,“今生,怕是不能嫁你了,若是有来世,我定会去找你。毕竟我们说好的呀,我要嫁给你。”
红扇落地,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妃!”
只见宫明月忽然夺过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剑,抵在自己的喉间,看着城楼下那已然崩溃的少年,笑的灿烂,红唇微张。
“我们来世见。”
“王妃!”
“明月!”
随着利剑划过喉咙,鲜血流出,城楼上的红衣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刎了,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了。
场面一片混乱,唯独那人群中的少年,已经泣不成声,双眼通红,身体的颤抖表明他现在的崩溃。
“明月!!”
“卡!”
严怅宁拿着对讲机,看着城楼下那已经哭到崩溃的少年,心中的酸涩慢慢涌出。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已经倒在城楼上的少女,抹了抹脸上还存在的泪水,刚刚起身,眼神就定格在了导演身边的祁司霖身上。
男人眉头紧蹙,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眸竟然有些发红。
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整张脸都是凝重的。他视线的定格,看的柒玖都有些心疼了。
见此,少女叹了一口气。
她可以入戏,但终归不是戏中人。
随着视线的扭转,果然看见了在人群中还在哭泣的凌越。
此时的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不停的颤抖,身边的助理和经纪人将人围住,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凌越在隐忍着自己的哭声,不管是导演还是旁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见此,柒玖慢慢下了城楼,从凌越助理的手中拿过纸巾,慢慢的蹲在他的身前,将纸巾递了过去。
“陆蔚。”
她叫的并非他的本名,而是戏中的名字,那个曾经威风凛凛,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
只见凌越的身形一顿,慢慢抬头,随着他的动作,少女便看见了那通红的双眼,还有那十分明显的红血丝。
“在此之后,这世间再无宫明月。”
这话刚刚落下,凌越便再次泣不成声,看着她身上的血迹,低下了头。
“我知道陆蔚这一生的大起大落,也知道陆蔚苦。本是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却在一夜之间灭了门,爹爹阿娘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现如今苟且偷生不说,就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哭泣越来越厉害的凌越,柒玖忽然笑了。“可是你还活着,要为宫明月报仇啊,同时,宫明月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宫明月心中的少年将军,从来没有消失。”
她现在何尝不难受?
宫明月与陆蔚青梅竹马,现如今只能交给别人,宫明月的一生虽然没有陆蔚惨,但也很苦了。
其实有的时候,入戏并非看准的是那个人,而是角色的一生。
话音落下,凌越终于抬头了,有些颤颤巍巍的将柒玖手中的纸巾接过。“我明白了。”
回到休息室,柒玖还能感觉到喉咙处有一种情绪吐不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温暖从背后包裹,随后那熟悉的清香便慢慢的传进了她的鼻尖。
现在的她,就算是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
“阿霖?”
现如今她身上的红戏服还没有换下来,身后的男人是一身西装,可谓是跨时代的拥抱。
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很是眷恋的蹭着她的侧脸。
见此,柒玖也没有着急催,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休息室内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但是没有人打扰,这氛围也算是温馨。
良久,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作,柒玖刚刚转身,便看见祁司霖忽然低头,紧接着,这家伙便在自己的唇部啄了一口。
“阿霖?”
这家伙有些反常?总不能,他也入戏了吧?
虽然拍摄的这些时日,他也在旁边看着,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心思这般的细腻。
这一回,祁司霖终于开口了。“嗯,我在。”
他看着柒玖身上那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嫁衣,嘴角带笑。“这嫁衣倒是好看,只是不是嫁给我,真是没想到,你第一次穿嫁衣,竟然是在戏中。”
这话说的,像是感慨,也像是故意说给柒玖听得。
“拍戏而已。”
“拍戏而已?我看你好像也已经入戏了,陆蔚的确惨。”祁司霖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柒玖能就此认输,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笑眯眯的。
“何止是我?刚才你不也是?抱着我做什么?怕了?害怕我之后真的自刎在你面前?”
那血浆做的的确挺真实的,现在的电视上古装剧也不少,祁司霖就算没有正经的看过,应该也在不经意间见过。
祁司霖:“……”这嘴有的时候还是不说话的为好。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现在剧组拍摄的是其他演员的戏份,少女已经换上了寻常的衣服,看着从外面拿着冰袋刚刚回来的凌越助理,将人拦住。
“凌越呢?不会还在哭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