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男人见贺桩出来,便没有多说。
“大夫怎么说?”他似乎愁眉不展的样子。
“没说,是我瞎担心了,大夫说你身子弱,只消调理调理便无大碍了,这段时日别碰水。”男人领着她,又是买了一堆枸杞子、核桃、桂圆、大枣和红糖才回去。
这对小夫妻一夜未归,却是不知清河镇贺家又出了件大事,梁氏一大早央贺硕来找贺桩,贺硕却是等了大上午才等着人。
贺硕不过是个六岁孩童,惴惴不安地在冷风里等了好几个时辰,又饿又冷,一见到亲人,登时就哭了。
“硕儿,怎么了?”贺桩见他眼睫都快冻僵了,忙拉着他进屋,“娘知道你跑过来了吗?”
“小桩姐,是娘叫我来的,家里正屋的房梁倒了,爹爹的腿被压折了,你快回家瞧瞧吧。”
闻言,贺桩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这阵子,凶险之事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好在樊络及时稳住她,“桩儿,你先别急,你身上还有伤,好好待在家里,我随硕儿回去瞧瞧。”
“不,出了这样的事,我不回去瞧瞧,怎么放心得下?”她推开他,站起身来,“别担心,我没事。”
娘家上有老小有小,她岂会坐视不管?
樊络知拗不过她,“那好吧,咱们一块回去瞧瞧。”
三人一起赶回贺家。
贺炜远远听见女儿女婿都来了,心里来气,不由朝梁氏喝道,“叫你别告诉桩儿,怎么还是管不住嘴?我又没死!”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贺家和桩儿便是两家人。
女儿出嫁时他没什么送得出手的嫁妆,这还频频打扰人家过日子,简直羞煞了他。
梁氏回想着昨儿夜里,只听正屋“轰隆”一声响,简直吓得失了魂,贺炜非要出卧房瞧瞧,折断腿那会儿,几乎昏厥了过去,她差点以为他活不了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承受得住,但听丈夫恼怒,也不敢多说什么。
“爹,您这瞧过大夫了吗?”贺桩急匆匆地跑进来,直喘气道。
贺炜见女儿眼眶通红,心登时就软了,只道,“大夫来瞧过了,并无大碍,歇上一阵就好了。”
贺家这座院子年久失修,这些年住着也没什么钱修缮,这回伤了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了,“爹,不如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胡闹,这要是叫姑爷知道了,你叫爹爹如何做人?”贺炜喝道。
清河镇还从未娘家一家老小跟着女儿过日子的惯例。
樊络先是把买来的东西送到灶房,这才跟进来,见老丈人腿上动弹不得,起色倒是不差,见自家娘子急红了眼,忙道,“岳父大人,桩儿言之有理,这院子怕是不好住人。”
他的院子三年前才建成,且成婚前他也修缮过,且厢房也是够住的。
“不行!”贺炜坚决推辞,“清河镇了的女儿家,嫁出去后便是与娘家人井水不犯河水。”
贺桩还想说些什么,樊络忙拉住她,只道,“岳父既然执意如此,桩儿你就别强求了。我看这样,这几日我去山里寻些好的木材,砍些回来,将破旧的房梁换一换,再将这院子修缮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