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的脸色不太好看:
“殷总是不允许星星出去的。”
谢子狱已经坐在了车上,直接开了殷甚的车。
反正殷甚的车多,随便一辆都是豪车,他搞一辆怎么了。
他第一次和星星出行,少年的眉眼都是恣意的。
他冲着安颜挑眉:“和我出去,怕什么?殷甚难道没说,星星黑我在一起绝对是安全的吗?
“据我所知,我应该是唯一一个没有带星星做过危险事情的人吧。”
安颜沉默了下来。
殷总和这些人的关系,没人知道。大家还都觉得殷总是个孤家寡人。
但安颜和安清作为殷甚的心腹,还是知道的。
这是极为不正常的一家人,似乎都互相憎恶,毫无感情。
安颜能看出来,殷总信任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里面,就有面前的这个少年。
她还想说什么,谢子狱便直接挥挥手:
“我哥不会介意的。走了!”
说罢,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疾驰而去。
安颜和安清对视一眼,给殷甚汇报了这件事情。
殷总并没有回,或许是默认了吧。
-
车上,星星看着窗外,肉嘟嘟的小脸并没有因为出来玩而变得开心兴奋。
谢子狱注意到了星星的情绪,腾出一只手捏捏星星的小脸:
“怎么啦,星星不开心吗?”
星星软乎乎地朝着谢子狱笑了一下,小脸有点发红:
“六哥哥,我们这次出来,不要告诉别人哦。”
她怕其他的哥哥姐姐还有爸爸知道了,不让自己去。
也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们。
谢子狱眼睛一亮:“当然不告诉!”
他还怕星星要找别人呢!这岂不是正合他意!
星星第一次隐瞒六哥哥,小心脏噗噗跳,又好愧疚……
六哥哥是最最最纵容自己的人了。
星星这样是坏孩子了。
可是大哥哥说了,星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谢子狱沉浸在单独陪星星出去玩的兴奋中,倒也没有太在意星星小小的异常,只是随口问道:
“对了星星,你怎么想到去那个刘家村的?你以前去过?”
星星揪着小手指,呜呜嗯嗯:
“啊,唔……星星就是想去,想去嘛……”
小脸别的通红,星星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露馅了。
连忙接了一句:“最喜欢六哥哥了,就想和六哥哥玩!”
果然,谢子狱笑成了一朵花。
若是给他以前的同学们看到,恐怕会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满脸戾气的校霸谢子狱,居然会笑得这么阳光开朗大男孩?
谢子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哦,那星星说开到哪里就到哪里,六哥哥有的是钱,想吃什么,住什么,玩什么,直接说!
“就是天上的月亮,哥哥也给星星摘下来。”
“啊~”小孩双手捧着脸,歪头笑,眉眼弯弯的,“只要六哥哥在星星身边就好啦~”
谢子狱心化了!
这是什么绝世小天使啊!
谢子狱开车开了很久。
一路上,星星都在指路,好像知道在什么方位一样。
越往后,路越偏僻,尤其是在很多小路的岔路口,星星都能准确地指出来要往哪里走。
谢子狱哪怕是再迟钝,也看出来小孩不对劲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星星:
“星星,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六哥哥?”
星星缩了缩脑袋,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
“没有呀……”
小奶音毫无底气,听上去十分心虚。
谢子狱却只是笑了一下:“好。”
嘴角勾起的笑意满满都是宠溺。
小孩果然有什么秘密,但是既然找了他,那也说明最信任他。
他当然愿意给她无底线的纵容。
“星星去哪里,六哥哥都会陪着的。”
他不揭穿,只是摸了摸星星的小脑袋。
-
刘家村。
殷甚从凌晨开到了晚上,连续开车十几个小时,全程没有休息过,一直到了山脚下。
这是一个极为闭塞的山村。
车子进不去,要么走路,要么是村民自己的拖拉机或者驴车。
窄而蜿蜒的山路另一侧就是万丈悬崖。
光靠双脚的话,要走五个小时的山路,才能进入这个小村子。
这里没有网络,唯一的一根电线杆也经常因为刮风下雨而停电。
如果是体力差一点的人,没有人帮忙,恐怕永远没有办法从里面走出来。
他下了车,站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下,点了一支烟。
他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有些陌生的刺痛感从他的喉咙过了肺,带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深邃的冷峻的眉眼在明灭的火光下,看上去恶意横生。
殷甚很快抽完一根烟,恶狠狠用脚尖将烟头碾灭,摸了摸腰间的枪和刀,大步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刘家村里。
蒋周芳拿着一大笔钱,依依不舍地塞到了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人的手里:
“谢谢你了,帮了大家的大忙。”
那男人将钱塞在了口袋里,笑眯眯道:
“这件事,确实也只有我能办到。”
蒋周芳点点头:“是啊,须先生您是得道高人,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到那座坟呢。
“到时候事情结束,这座村子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毕竟您也算出来了,村子里最近不太平,怪事多,正是因为那座坟有邪祟啊”
须庆元仙风道骨地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赶走邪祟,给自己积德,不需要什么感激。”
蒋周芳笑着:“您客气了……”
她恭恭敬敬地将这位须先生送出了门。
这位先生,是那个神秘人介绍过来的,是真的有本事的。
他不过是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就准确地说出来她什么时候结的婚,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并且准确地揭穿了她将丈夫杀死,女儿卖掉的事实。
蒋周芳毛骨悚然,用了毕生演技才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苦命的女人,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而是殷甚的错。
一夜缠绵之后,须先生信了。
蒋周芳用神秘人给的钱,和须先生达成了一个交易。
交易便是,让须先生告诉所有人,村里的那些诡异可怕的事情,始作俑者是殷甚!
至于村子里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须先生似乎也算不出来。
她也并不想知道。
她只是利用村里所有人的恐慌,给殷甚布下巨大的陷阱罢了。
蒋周芳提供了殷甚的名字和生日,须先生果然就算出了那座坟的位置。
她狂喜地挖了殷甚母亲的尸骨,按照神秘人的要求拍下照片。
那个神秘人出了山,许诺蒋周芳,事成之后,会给她五千万。
并且告诉她,殷甚一定会来的。
蒋周芳眯了眯眼睛,看向进山的方向——
殷甚,也该来了吧。
来了,这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呢。
毕竟,这个村子的村民,可不是一般的凶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