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明白,他的强大和无所不能保护得了很多人,很多事,却唯独没有保护好他自己。
那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让徐渺渺浑身绷紧着,这会,她哪哪都疼。
可是又怎及他此时疼痛的万分之一呢?
想起自己曾经蹭破一小块皮,他都那么小心翼翼,如今看着他满身伤口,血都要流尽了,她却除了干巴巴的坐在那,便无法再做其它。
徐渺渺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蜷着身子,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态趴在床上。
兴许是眼泪掉多了,此时她眼睛又肿又酸都睁不开来,就在她闭上眼睛休息时,她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刻意压抑着,但仍显得聒噪的争吵声。
“慕延东,我说了你想要离婚可以,我们现在就去办理好手续,我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你非得在这个时说离婚的事情?你讲点道理行吗?”
慕延东不想再有任何的废话,伸手想去拉病房的门,却被夏荷挡住。
“你昨天不是还把离婚挂在嘴边吗?你说我非在这个时候说,可是你比我更会挑时间啊,大年三十……呵……”夏荷嘲弄地笑着,眉梢眼底间,似恨似痛,“如果你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钧霆现在也不会躺在那间冷冰冰的病房里。”
他说她不讲道理,她再好的修养也在这十年如一日的婚姻坟墓中给埋葬了。
她承认,她被这段婚姻给折磨成了一个怨妇,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嫉恨的女人。
“你让开,我要进去看儿子。”
即便已经被彻底磨得失去耐性,但慕延东脸上仍旧没显露出什么表情。
对夏荷,他自始至终是有愧疚,除了给她物质上的富有,他的确显少给在情感上给她点什么。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国外,大年三十回海市,也并不是冲着跟她离婚来的,民政局都放假了,他离什么婚?
只是夏荷一见到他,情绪便特别的敏感,而后她下意识的就把离婚两个字挂在了嘴边。
慕延东也是前所未有的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么一个团圆的日子与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诚如夏荷所说,如果慕钧霆没有来医院,或许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
夏荷始终都不肯让他进病房一步,慕延东搭在病房门上的手渐渐地垂落下去,他有些魂不守舍地靠着长廊外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阵争吵声慢慢的消失了。
徐渺渺趴在病床边,握着男人的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柔柔地在他的掌心画着圈,唇边勾出无奈的苦涩。
她想,当初慕钧霆毫不犹豫的娶她时,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害怕吗?
他难道不怕他们的关系重蹈父母的覆辙,他有朝一日也活成他父亲的样子?
被婚姻埋葬所有一切,与她形同陌路,或者针锋相对。
毕竟他跟他父亲一样,一开始就是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徐渺渺后知后觉的松了一口气。
尽管当初是做了最坏的准备开始这一段婚姻,好在结果却没她设想的那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