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止她一个,另一个人应该是她妈。”钟巧慧给顾暖再比了个手势。
杨夫人陪自己女儿出场?
顾暖没有急着看那对杨家母女,却是看着钟巧慧,问:“你都认识?”
“以前,在一些公众场合,听人说过。说认识肯定说不上。或许我爷爷和杨家人说过话,我可没有。”钟巧慧对此很一本正经地澄清道。
杨家,在圈子里算得上是一个数一数二的神秘家庭了,听说其后台很硬。做生意的,尤其在国内做生意的,都知道,要是一点后台都没有,生意想做好,不容易。有后台的,生意能一下子做的很大。
不过,钟家不稀罕。
钟巧慧说:“我爷爷说,商人少不了要走关系的,但是,靠关系上来的,终究不踏实,古往今来都这样,做的大,也衰的快。”
到底像菟丝草的事业,好比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一旦被皇上摘了官帽,所有的繁荣都是浮梦一场,原形毕现。
不说钟爷爷这话如何,只说那对出现的杨家母女,这杨夫人,长得和自己女儿的五官,还真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让人家敢说不是母女都难。
杨夫人走在前面,穿了一件得体的中式花裙,不是旗袍,比较像改良后的西方礼服。杨之琳穿的是少女装的洋裙,淡粉色的。
不管怎样,这两人,穿的,打扮的,肯定比穿着工作服来比赛的顾暖要好看多了。
顾暖都不敢肯定,这位眼高于顶的杨家小姐是否能认出她本人来。
钟巧慧却一口咬定:“她把你认出来了,你看她和她妈在说话。”
坐在评委位置上的杨家母女,嚼起了耳根子。
杨之琳在母亲耳朵边咬了两句,分明是指着顾暖的方向。
她最喜欢的夜白哥哥娶得什么样的女人,她能不让人调查吗?
或许这是第一次在现实里她看到顾暖的真人,不,她永远不知道,早在濑安村的时候,顾暖已经看见过她了。
“这是,你说这是萧家少爷看中的那个女人?”果然,杨夫人和女儿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感觉是非常的不可置信的。
像萧夜白那种,据说是,连红毯女星都嫌弃的高级贵公子,居然能看中像顾暖这样的酸菜。
说顾暖是酸菜,真是酸菜样,长得一般也就算了,穿的像个老女人似的,黑乎乎的,怎么可能吸引到男人的目光?
杨夫人皱着眉头,不由想着,在圈子里传说的,说的萧夜白是个疯子疯疯癫癫的,不像个正常人的说法,或许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这压根不是一般男人的嗜好好不好。
问一百个男人,一千个,一万个都好,选她女儿杨之琳美貌年轻家境好有钱,或是选顾暖年纪大没钱家境不好样貌普通,相信,可能百分百的男人都只会选杨之琳不会选顾暖。
因为选顾暖,她杨夫人看不出有任何好处。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怎么可能娶个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老婆。
说这个萧夜白疯癫,真是疯癫极了。
杨之琳对于母亲说起萧夜白不好,明显不高兴,说:“妈,肯定不是夜白哥不好,要是夜白哥真不好,网上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夜白哥。肯定是这女人不好,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勾引夜白哥。”
杨夫人没有真正地见过萧夜白,不好说话,但是,有一点必须告诉女儿的:“你想清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真的能把人抢过来?可不要给你爸脸上抹黑。”
“当然了,我一定会让夜白哥和她离婚的,然后,夜白哥和我结婚,这样,我就是夜白哥明媒正娶的,她才是小三。”杨之琳非常肯定地说道。
杨夫人是比较惯女儿的,没有办法,她只有这个女儿。
眼看这对母女,明显不怀好意冲她们来的,钟巧慧其实挺纳闷的,和顾暖说:“上回,我听说,她不是在濑安村那个项目搞砸了吗?然后,被萧奶奶骂了一顿,走掉了。因为她都帮不上忙。”
顾暖可不信,萧奶奶能把人家大小姐骂跑。按照人家说的,杨家的后台,远比萧家来的大,萧家舔着杨家的屁股差不多。也只有自家那个疯疯癫癫的大白,敢不舔杨家的屁股。
“反正,应该是合作谈崩了,才跑了吧。”钟巧慧说。
这点可能性更大。杨家听到风声,说萧家的公司出现问题,为了避免被拖累,杨家让自己女儿先跑,断绝与萧家关系。这种做法,有利于杨家避险。
现在,萧鉴明醒了,似乎萧家的企业没有之前那么危险了,所以,这位杨家小姐,不死心,又准备来满足自己的*,来抢人家的老公了?
钟巧慧不由吐槽了一句:“这种太有钱没事做的人,该扔去非洲去体验一把。”
顾暖跟着她这话:“你这个口气,像我家里那位。”
“哦,我的舌头有萧公子的嘴巴那么毒了吗?”钟巧慧捂住自己的嘴巴,貌似惊讶状,说。
顾暖摇摇头:“要是他,会说把人直接扔到大西洋去。”
“为什么?”
“海上连淡水和食物都没有,四周都是海,据说,比把人扔在非洲更折磨人。”
钟巧慧竖起个大拇指:还是萧公子牛!
比赛要开始了。
展大鹏帮她们把落在车里的东西搬过来,才发现了杨家母女的存在,对此他貌似没有怎么惊讶,只是呀了一声。
他这声音和微妙的表情,落在钟巧慧和顾暖的眼里,很明显。
钟巧慧敲了下他肩头:“你们知道她要来?”
顾暖想,莫非自家大白突然不来了,是这个缘故?
怕杨之琳缠着他的话,要过敏吗?
萧夜白是很怕除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缠着自己的,怕的要死。
想他上次由于发怒,控制不了,去掐了那个杨之琳的脖子,结果,回到车上就发现,自己的手红了一片,皮肤过敏了。赶紧擦了一些膏药,好不容易止住过敏的症状。
还是老婆好,怎么碰都不会过敏。
“小舅现在被女人碰,还是会过敏吗?”赵梦瑾不禁有些吃惊地问。她原以为,萧夜白这病好很多了呢。因为这段时间,她看见萧夜白对顾暖一直搂搂抱抱的,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除了自己的家人,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萧夜白,基本上,赵梦瑾知道,碰其她女人,都有过敏症状。至于这个原因,一如医术非常精湛的唐思礼,都解释不出非常具体的医学诠释。
章三凤看了看唐思礼,见唐思礼毫无表情,望到了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景的萧夜白那儿,笑问了声说:“是因为董事长那句话吗?”
听见这话,萧夜白回头,用一句理所当然的眼神,瞟了眼他那张秀气的脸,走回来,坐到沙发座上,翘起两条二郎腿。
赵梦瑾见他们几个眉来眼去的,好不容易理解了其中高深的含义。
萧鉴明说了比赛继续,可老实话说,萧家几个姐妹都成那个样子了,和萧夜白比什么,能比什么。
再说了,不管怎么比,很显然,光就看心理承受能力,上次那次事件已经非常明显了,萧鉴明偏袒自己的独生子不是没有道理的。萧家几个女儿抵不住的心理压力只有萧夜白这个男儿能扛得住。
所以,这个比赛,要追溯到上回,说是萧家几个女儿和萧夜白比,还不如说,其中,萧鉴明本意是想让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和儿子自己挑中的老婆比一把。
看是自己的目光对,还是自己儿子的目光对。
姜是老的辣,反正,怎么样,结果都是对长达有利,对萧家的事业有利,对萧家父子有利。萧鉴明是这么算计的,然后,不管这些年轻人之间怎么厮杀都好。
唯一萧鉴明没有想到的,第一次比赛里,杨之琳居然会落败的这么惨。
有杨家如此大的靠山在,这个杨家小姐不知道怎么干的,竟然败得个一踏涂地。
可不要以为,濑安村上次,说是发现古迹不能导致杨家不能帮其卖地,这个事好像结果是两败俱伤,然后这个事这么就完了。
不,钟巧慧帮着顾暖做这个事的,是最清楚不过的,此事万万没有结束。
只是杨之琳和杨家人,被他们这一个突击,给冲昏了脑袋,立马放弃了,相当于无能。同时说明了这杨之琳和杨家,果然除了拿势压人以外,是没有什么经商头脑的。完全不像顾暖这种有天生的商业脑袋的。
顾暖委托钟巧慧后面的钟家经营的投资公司,因为当时长达的地产集团已经资金出现问题了,不适合介入,但是,顾暖还是通过方永兴和瑶姐的关系,找到了长达另一子集团,文化长达集团,开始展开三者之间的新合作。
由钟家投资牵头,与政府部门的文化局合作,以及长达文化子集团共同合作策划开发,毕竟后者是这方面商业策划的强项,把濑安村发现古迹的遗址作为中心,来开发出一个新的观光旅游景点。
关于这个新项目,有人投资,有政府牵头策划,濑安村村民等于是说坐享其成,怎么会不同意?反正,他们这里发现古迹之后,按照国家政策,本来就是要为古迹让路的,别无其它选择。
像那周奶奶,之前被村里人还怨了一阵的周奶奶,现在摇身一变,成为濑安村村委会新开发项目的领头人了。
因此说,这个做生意,必须是需要脑袋的,光有钱有势,是没有什么用的。这不,杨家这样吃了个大闷亏。但是,杨家人对此不认账的。像杨之琳这样的大小姐,肯定不认账的,只会说:
顾暖这种阴奸小人,因为没有钱没有势,只能做这种阴奸事儿逞能。
真正到需要有钱有势的时候,她顾暖不得乖乖投降。
可能萧鉴明对此一样有着多方因素的考虑,所以,和杨家小姐说好了,再比一次。
“所以说,这老头子,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糊涂了。”萧夜白如此评说自己父亲那条老鳄鱼的死脑筋,竖起一根指头摇了一摇。
自然是对自己老婆的能力非常的信任。
赵梦瑾眉毛微翘,眯着点狡猾的眼睛,问:“小舅,你这样让舅妈一个人干活,你是男人不出面,可以吗?”
知道外甥女这是说自己好像无能保护自己的老婆,萧夜白赶紧摇摇手指:“我怎么可能让你舅妈一个人单打独斗?只是,男人,要到关键时刻出现,这样才显得自己很英雄。——你有没有看过超人?”
说着,萧夜白给外甥女翻起自己那些小人书了。
赵梦瑾看起来,对小人书也是很有兴致的一类人,一看萧夜白不知道哪儿变出新的小人书出来,立马兴致勃勃地扑上去看。
这一幕,让在场的唐思礼和章三凤都看傻了眼。
“你爱看这东西吗?”唐思礼问章三凤。
章三凤摇头,问回他:“你喜欢?”
“不!”唐思礼严正澄清。
回到酒店的比赛现场。
卢卡担心庄浩然的情况,贴在伙伴耳边说:“你行不行,要是真不行,我来吧。”
“你?”庄浩然发出质疑,“报名的人是我,也不是你。”
“没关系的,反正,可以说你身体突然不舒服了,不能参加比赛。”卢卡说。
笑话,她在这里,他莫非要在她面前变怂吗?
庄浩然百分之百否决卢卡这个提议,并且更是战斗力十足,说:“我一定能取得冠军的。”
卢卡傻了眼,瞪着他说这句话的脸:老兄,你究竟是不是准备来讨好女人的?不知道你这么做了之后,可能让对方恼羞成怒吗?
一排参赛选手,共三十名左右。
人数不多,各自什么来历,尤其是当地最有名的那些,更是不用问,周围人都津津乐道。
顾暖和钟巧慧都属于外地来的,不算本地人,当然不被人熟知,也不被人看好,没有人议论,与她们形成截然相反的,肯定第一个是上届的冠军人选了。
这时候,顾暖才知道,庄浩然是取得上届咖啡大赛冠军的人。
钟巧慧一样吃了一吓,推了下顾暖的脑袋:“你不知道?!”
早知道的话,是顾暖的朋友,直接聘请上届咖啡大赛的冠军帮他们的咖啡代言,不是更好吗?
让她这个钟巧慧,实际上冲咖啡从来没有名气的一个新人,来这里装蒜,能比得上上届冠军吗,肯定不能的。
对此,顾暖秉持住冷静,说:“你知道的,我们这不是来这里拿冠军的,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钟巧慧因为她这话,登时一块冷静了下来。
确实,她们没有庄园,没有非常好的自主的咖啡豆,连自主的原材料都没有,谈拿什么冠军。
很多咖啡师参加这样的比赛,目的都是为了推荐自己家的纯豆。毕竟,光是咖啡师出名,是没有用的。做咖啡生意,你一个咖啡师,最终累死累活,也就只能冲泡出那么多杯咖啡去卖。可咖啡豆不一样。
咖啡豆每年产量巨大,好的咖啡豆,出了名的咖啡豆,利润奇高,一年就能为庄园主赚满盘了。
现在,暂时没有咖啡庄园的赵氏咖啡,没有自己原材料的赵氏咖啡,并且背负上了名誉上的污点,想如何打出一身漂亮的翻身仗,确实该好好地想一想。
庄浩然脱掉了漂亮的西装外套,卷起两只袖管,全神贯注,打算好了,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咖啡呈现出来,送给她,表现自己十足的魅力。因此,他都顾不上其他人是怎么样了。
他身旁的卢卡,刚好相反,开始帮他洞察四周其他对手的情况。
除了顾暖不说,其余来参加此次比赛的咖啡师,不乏一些一样非常具有实力的选手,足以与庄浩然旗鼓相当,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卢卡站在外围,审时度势了一阵,走回来,对庄浩然说:“好像她和她的伙伴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庄浩然头也没抬,好像没有听清楚他这话,但是,只要是有关她的消息,他其实都有在听,很努力地听。
卢卡说:“她们没有自己的咖啡豆,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子的。”
“没有自己的咖啡豆?”庄浩然听到这里,确实生出一丝和卢卡一样的疑惑。
没有自己的咖啡豆,不是给自己的庄园或是给其它庄园打广告?
“或许,她们只是听说了这个比赛,纯粹来玩玩的。”卢卡做了个较为轻松的手势说,“你知道,这样的选手,也是有的。”
庄浩然突然的,眉头轻轻地拧了下,低声说:“那是你不了解她。”
“什么?”卢卡确实听不太懂他这话里的意思。
“她做任何事都好,都一定怀有自己的目的。不会说没有意思的,只是玩玩的事情。不,她是一个绝对不会把工作当成是玩的人。”庄浩然斩钉截铁。
他或许,不怎么了解她,毕竟两人在现实中都没有怎么见面过,可是,他知道,并且深信一点,自己被她迷住的那点魅力,正是她工作并获得奇迹般的成功的魅力,这种魅力,让平凡的她,能像金子一样的开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你怎么了?”卢卡看见他额头上冒出层汗,有些吃惊。
庄浩然苦笑,他能说吗,因为得知她在做好像一件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事时,他全身却对此因为产生前所未有的压力,而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了。
他认为的这辈子最可怕的敌人,此刻正在他面前和他进行着比赛。
摇摇手,庄浩然不和卢卡说话了。最少,不说输赢,他不愿意让她看见他没有做就放弃的无能样子。
这次的比赛,和许多咖啡大赛的规则大同小异。都是,一轮指定冲煮的咖啡,以及一轮自创的,可以自主选择咖啡豆的咖啡。
由于参赛选手较少,并且,是属于地区性的小型比赛,因此没有预赛环节,一次比赛相当于决赛。这同时给了每个选手压力感,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指定冲煮的咖啡原豆,是当地盛产的最普通的一种咖啡原豆。
很显然,主办方,为了凸显比较出各个咖啡师之间的手艺,因此,选择了最普通的豆子,能考验出咖啡师最真实的技巧水平。
一样的原材料,手艺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对于这,庄浩然是一点都没有感到压力的,因为对于这种豆子的了解程度,他在这里跟卢卡都混了好几年了,不能像本地人那样从小就非常了解,但也是足够他去冲煮好这样一杯指定的咖啡。
不是本地人,对这种豆子不了解的参赛选手,当然,对于这轮比赛,似乎有了一种难度。
指定冲煮时间是七分钟,每个参赛选手,要冲泡出三杯咖啡,给三位评委品尝。因此,杨家母女作为海外邀请来的特邀嘉宾评委,只能是一个评委位置,由杨夫人担任评委来品尝打分。
另外两位当地评委,一位据说是当地著名的电台主持人史蒂夫,同时是网络上赫赫有名的咖啡达人之一,之前,还是批斗过赵氏咖啡的人之一。
三位中最后的那位评委,是当地一位很有名的老咖啡师蒙欧卡其,其经营的咖啡手工作坊,年代许久,有着百年老店的称号。
展大鹏一眼望过去,反正,没有觉得有哪个评委是对顾暖她们有利的。这只能全靠实力来拼了。
七分钟,可以说一眨眼就过去的事。
很快的,在指定时间内,第一轮参赛选手完成的作品,一一出炉,递交给了评委品尝打分。
一目纵观过去,几乎每一个参赛选手,用的都是用陶瓷杯子来装咖啡。没错,此次比赛,并没有硬性规定,必须选手要用什么样的杯子来装自己的咖啡给评委品尝,但是,必须用经过比赛方检查过后,没有添加任何其它东西的杯子。
一般比赛选手不会在杯子上做文章,因为评委不看杯子,都是看的咖啡,杯子糊弄不了老道的评委,几乎每个选手和观众包括评委都是这样认为的,不会有错。
摆上来给评委品尝的一个个陶瓷咖啡杯,看起来都也是主办方提供的最普通的那种杯子。所以,当其中有一个杯子不太一样出现在公众和评委的视野中时,得到的舆论,反而不是佳誉,而是一排耻笑。
“这是哪个新人作出来的?因为自己手艺不好,打算在杯子上做文章吗?”
“她要是真想在杯子上做文章,是不是该用一个英国女皇使用的金杯子,而不是这么一个简陋的纸杯?!纸杯?”
是纸杯。
在场观看比赛的观众们都在笑,认为这是比赛中不知哪个小丑冒出来的电子,哗众的效果不言而喻,可真是把大家都逗乐了的节奏。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蠢蛋是谁了。
钟巧慧因此脸皮绷到像硬板那样的生硬,她真没有顾暖这么的沉得住气,耳听四周那么多嘲笑声一*冲这里来。
庄浩然在自己那杯咖啡递出去给评委之后,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是现在听到了一些好像对顾暖不好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往她那边看了一看。
见她神情淡淡的,像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卢卡问:“她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有了庄浩然之前的话,卢卡不敢小看这个女人了,有些担心地问。
庄浩然只知道,凭自己的直觉,有顾暖这个表情在,今晚这场比赛肯定要出什么意外的结果了。
莫非他今晚会输,她会赢?
好像有点无法想象,因为,他的手艺,是响当当的,去年的冠军。她那个小伙伴,他从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她们居然别出心裁意图拿个纸杯来糊弄评委了。
是糊弄吗?
三个评委,貌似对于这杯独树一帜的纸杯咖啡,皆是摇了摇头的,连品尝一下的*都没有。
但是,碍于尊重选手,都是要进行打分的。三个评委只好尝了一口之后,继续摇头,继续打分。
杨之琳对此都觉得有些意外,问自己当评委的母亲:“怎么样?”
杨夫人是尝了一口顾暖她们的咖啡,固然,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只是没有想到,顾暖的实力就这样?
好像她来帮助女儿都属于白来一趟了,因为好像根本不需要她出马。
“味道怪怪的。”杨夫人实话实说。
她都觉得味道怪,对咖啡口味更为挑剔的另外两位评委的感觉,更可想而知了。
第一轮比赛进行完了,接着是第二轮。
这次是自选咖啡豆,为庄浩然的强项无疑。
卢卡对此是非常感到轻松的,因为从第一轮打分的情况来看,庄浩然的分数,又是遥遥领先于其他人,完全没有压力可以得到今晚的冠军了。唯一的,让他心头有些小忐忑的是,庄浩然说的顾暖,究竟想做的什么。
只见第二轮比赛中,顾暖她们那一组,使用的,又是那种看起来好像很可笑的纸杯子。
不仔细看,似乎大伙儿都不知道这杯子究竟可笑在哪儿。
逐渐的,所有参赛选手,和评委,都能意外地感觉到场内外气氛的变化。只见,那些观众们,都好像不把目光关注在今晚会有哪个选手取得冠军,而是,都拿着相机,照着顾暖她们那些奇怪的纸杯子。
“虽然,我从来没有喝过她们冲泡的咖啡,可你们不觉得,她们手里拿的咖啡杯是这么多好玩吗?”
“我儿子女儿,看起来都对她们手里的咖啡杯子感到很好奇。”
“怎么有咖啡杯是这么奇怪的呢?我们以前看见的咖啡杯,都没有一个像她们手里这样的。”
是,被现场观众们即兴命名为小丑的,说的顾暖她们手里拿出来的这种新型咖啡纸杯,确实是以前,在哪个市场,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里都没有见过的咖啡杯子。
或许,有人曾经尝试用陶土来做造型奇异的咖啡杯,但是,陶瓷咖啡杯亚于纸杯的缺点,是非常明显的,在于难以推广,难以人手一个,难以随意变化,一个造型定位就定下来了,不能再发生改变。
纸杯的话,是环保纸板做的,是有可能产生千变万化的结果的。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咖啡商,想过在咖啡纸杯上增加创意,于是一般市场上咖啡店提供的咖啡纸杯,都是千篇一律的,普通的纸杯子,加上LOGO,没有其它了。
人们,过于注重咖啡品质了,对于外面用什么容器装咖啡,似乎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可实际上,如今商品的包装越来越重要。咖啡这样的好东西,是需要品味的,拿着什么容器来品味这样一杯美品,自然是生产产家需要考虑的东西。不能因为是低端客户,而忽略了同样是客户对于极致完美的这种内心需求。
钟巧慧的嘴角略勾了勾,她知道,顾暖的策略,到此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至于另外一半,绝对有让在场所有庄园主更吃惊的。
很快的,无论是评委、选手们或是观众们都发现到,顾暖她们不仅仅是在做比赛要求做的那三杯咖啡而已。
各种各样的咖啡原豆,可能都齐聚了这里当地所有咖啡庄园的咖啡豆,被装在了一个个分类的罐子里,然后,冲煮出来的咖啡,装在了相应的,造型独特的咖啡纸杯里。
看起来,是多么赏心悦目,别出心裁的一道风景线。
整个观众席为此都沸腾了起来。
“我喜欢她们这种作风,她们看起来真的是想在享受比赛,而不是为了得到冠军而去比赛。”
“噢,我一直认为,卡洛奇的庄园里的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就应该配一个恐龙造型的杯子,现在,你看看,它的咖啡,真的配上了一个恐龙咖啡杯。这样的咖啡,我真想喝一杯。”
某在场也在参加比赛的卡洛奇庄园主,脸色顿然一变。
他的咖啡豆,原来属于恐龙型的吗?
卢卡突然哆嗦了,拉拉身旁的孟浩然:“你觉得,她们会把我们的咖啡豆配上什么样的杯子?”
上届,他们庄园的咖啡豆,陪伴庄浩然,得了世界冠军的宝座。理应是,配一个宝座的杯子吧。
可是,顾暖她们送到评委面前的三个咖啡纸杯,用的是卡哇伊的宝宝的造型纸杯。
老资格的蒙欧卡其,只要一喝,尝一口,都能分辨出来,顾暖她们用的是哪个庄园的咖啡豆,很不幸,真是卢卡他们庄园的。
“原来,卢卡的咖啡豆,是宝宝型的。”评委二号,电台主持人史蒂夫,已经很有兴致地配合起场内观众们的气氛,用手指头摸着自己的下巴,评头论足,给顾暖她们那组的咖啡评价,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就嫌弃和摒弃,而是带了一种全新的目光去打量。
杨家母女开始感觉有些懵了。
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身边的另外两个评委,资深的评委,居然风头转向,开始朝着顾暖那边去了。
明明,顾暖她们冲出来的咖啡,味道是那么的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不明白,很不明白。
杨夫人直摇脑袋。
在观众的呼声下,史蒂夫,作为评委,和蒙欧卡其一起,对顾暖那组进行了询问。
“你们为什么想到用自己这些杯子来装咖啡呢?是为了博得普通民众的眼球吗?你们要知道,我们喝咖啡,为的是咖啡,不是杯子!”
史蒂夫这话貌似是挑刺,杨家母女为之一振,想,果然如此。如果咖啡大赛因为咖啡杯而选的冠军,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钟巧慧和顾暖互对了眼神。接着,顾暖站出来说:“你说的没有错,尊敬的两位评委先生。我们为了品尝美味的咖啡,有了咖啡杯的诞生,甚至有了这样的比赛。但是,说起来,咖啡它本身有罪吗?有分等级吗?是人为的,给咖啡分了等级。没错,我们要享受最好的咖啡,可是,我们不该因为这样,而去浪费每一颗咖啡豆,这和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一样的,不可以浪费每一点的食物。一个最伟大的咖啡师,制造商,生产商,都应该是公平对待每一颗咖啡豆,只要咖啡豆没有变质,它无论是怎样的滋味,都应该拥有它最好的一面。我们想呈现给大家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理念。”
这番话的深意,还真是需要人从内心深处慢慢地琢磨出来,才知道究竟特别在哪里。
人的能力必然是有限的,有些咖啡豆,或许真的再怎么做,都做不出顶级咖啡的味道,但是,确实如顾暖说的那样,它是不该被歧视的。软包装,刚好给了它一个正名的机会,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同时,这样的软包装,并不是一般人能设计出来的东西,需要的是一种——天生的天赋。
在观众席里爆发出雷鸣般掌声的同时,似乎,所有参赛的庄园主,都在开始考虑顾暖台上的那些与众不同的咖啡纸杯。
比赛最终结束,冠军,自然而然,还是属于庄浩然和卢卡的。
拿到冠军奖状的庄浩然和卢卡,却明显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们心里很清楚,今晚的冠军应该属于谁,而且,他们这输的不是一点点,是要相当于赔出家本了。
本来,拿到冠军的人,应该是在比赛结束之后,受到观众和媒体们的热捧。但是,现在场内的状况,变成是,比赛一结束,所有观众和媒体全冲到顾暖那台子边上去了。
卢卡对此有些担心自己的同伴,说:“浩然,你冲的咖啡,是实至名归。”
庄浩然摇摇头,一半微笑,一半皱着眉头,遥看顾暖那张在人群中被淹没的脸,低声说:“你觉得要怎么办?不用想着恭维我。我们是经商的,是合作伙伴,最重要是商业利润。”
卢卡很明白他口里的话,不是为了商业利润,他们也不会来参加咖啡比赛。可现在,这个风头,商业风头,都被那个女人夺走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笑一笑,帅气的露出排牙齿,卢卡一把搭住庄浩然的肩膀,说:“你不是认识她吗?这么好的商机,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你不怕她后面,其实有其它的主人?”
“不怕。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像你说的,只要心计不坏,我不认为,和她合作,和她身后的主子合作也好,会有什么坏处。而且,看起来,她主子可能还只能是听她的意思办事。”
卢卡最后那句话,算是点睛之笔了。
庄浩然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确实,她不是一个只会听人家话的木偶,相反,她是个能让老板低头的员工。
眼看所有人,把顾暖她们围成一团,当成了明星。杨家母女心里哪里会好受。
早早的,坐上了自己的车,准备打道回府,离开这个看起来令人非常生厌的地方。
她们是想不通了,这些当地人是怎么了,不过几个咖啡杯,和顾暖一番话,能把这些人感动成这样。
足以说明,别看杨夫人被邀请来当评委,实际上,真不算上是真正嗜好咖啡如命的人。没有顾暖了解咖啡文化呢。或者是说,像杨夫人这样自小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懂得农民伯伯的粒粒皆辛苦的精髓。
普通百姓,无论哪个国家的国民,都是劳动者居多,不是小姐太太居多。
民心,才是商业营销的中心,核心力,犹如核弹,势不可挡。
杨夫人在车上琢磨了下,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问自己女儿:“你知道,她现在是和什么人合作的吗?”
“我不知道。”杨之琳摇头。
杨夫人不可思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来参加咖啡比赛?”
“董事长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所以,我这不急急忙忙安排妈来当评委吗?想让她在比赛里输的一踏涂地。”杨之琳快要咬起牙齿了,不明白,顾暖在比赛里都输了,为什么她并没有感到一点轻松呢。
杨夫人到底是老的辣一些,哼一声:“原来如此。”
“妈?”
“比赛,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