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抬起眼眸,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众人却从心的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孟深举手挡住眼睛,内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羞耻心。
唐越:“晚晚的书还放在沙发上,给她带回去吧。”
孟深点点头,拿起一瞧,是本外文书。他挠有兴趣的翻开几页,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单词,明明都认识,意思连在一起生涩难懂,叫人头昏脑胀的。
金融学相关书籍,看来余小晚这回是认真要考第一的!
“余姐还看世界名着呢,全英文,真时髦。”有人惊叹出声。
孟深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众人蜂拥而散。
很快,房间里重回安静,在昏黄的灯光下莫名显得冷冷清清。
唐越早已习惯。
他垂眸,再次给余晚发了条短信。
【唐越:很晚了,不要过来,到家给我发消息。】
信息刚刚发出去,便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严蔺!
“S组织的人在江大出现,被人发现的时候,。”
始终面色平静温和的唐越眉头一下皱紧,脱口急声问道:“是不是针对晚晚的?她有没有事?”
那边停顿了几秒,在这几秒间,他感到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拽得发胀,捏得生疼,不管不顾的起身下床。因为用力过大,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别激动。”严蔺道:“余小姐没事,事实上就是她把人给揍了一顿。负责保护她的人看她进了别墅,没什么大碍。”
唐越心落下又重重提起来,怎么可能会没事,多半是她忍痛隐瞒下来。S组织都是群亡命之徒,身手都不凡。
他深吸几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垂在身侧的修长五指拽紧成拳头。
“我马上过去。”唐越眼眶微微变得有些红,眼底漫过一丝冷笑,暗藏着风暴。他打算亲自审问那个人,然后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严蔺迟疑道:“可是你的身体……”
“已经可以下床做些简单活动,没事的。”唐越扯唇一笑:“不过要麻烦严叔安排下,尽快从京城送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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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房间里,余晚正在给自己擦伤药。
通过镜子能看到后背好几处皮肤发青。
虽然制服了那个人,她也受了不少伤。这些伤痕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因此只能躲在房间里上药。索在这些事常常做,并不是很费力。
上完药,余晚打开窗子透气。
冷风阵阵袭来,把心底的焦躁硬生生压了下来。
那个男人嘴硬的很,哪怕被打得半死也不开口,不过她看到对方身上的刺青。
一个戴着礼帽的六角星。
S组织为什么要找上她,他们打算做什么?绑架她威胁谁?余老头,还是唐越?
亦或者是在……试探。
或者说……警告!
余晚嘴角若笑非笑地上挑着。
“孟少您回来了……小姐啊……她在楼上。”
“我去找她。”
“一个个都风风火火的,精力充沛,年轻就是好。”
陈姨和孟深的对话声忽然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上楼的声音。
余晚将医药箱子合上塞进柜子里,随后躺在床上。刚躺下,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我可以进来吗?”孟深敲门,询问道。
余晚刻意压低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听起来像是睡意朦胧的样子。
“咔哒”
孟深推开门,登时被房间里冰冷的气息冻得一个哆嗦,惊叹出声:“卧了个槽,余小晚你是要修仙啊!”
他大步上前关上窗户,隔绝那萧瑟的北风。
下一瞬,孟深眉头皱了起来。
房间里残留着浅浅淡淡的跌打药酒的味道。
视线不由得落到床头。
台灯光晕昏黄,落在余晚身上,使得那过分精致明艳的侧脸变得柔和。
愤怒、委屈、心疼……一股股复杂的情绪涌上胸口,填塞满怀。孟深脚步一转,走到柜子边,猛地拉开衣柜,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一个药箱。
他侧头,眼梢稍微勾了起来,什么表情也没有,简短的吐出六个字:“方便解释下吗?”
一片寂静中,余晚似乎是叹了口气,但声音非常细微,几乎听不见。
她掀开了被子,反身趴在床上,故作轻松的说:“我肩膀有瘀伤,不揉开明天会变得严重。既然被发现了,请孟公子行行好,帮我上药吧。”
孟深黑着脸抱着药箱过来。
等她把衣服拉下来,露出后肩那一大团淤青,他瞳孔微微收缩,什么愤怒怨气通通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光顾着自己打架一个人爽,好事都不想着兄弟,太不够意思了。”孟深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倒了药酒,然后用力在她肩膀上揉了揉。
余晚忍不住闷哼出声。
“疼死你算了,疼点哈,下回才长记性。”孟深嘴上那么说,手下却是放柔许多。
余晚垂下眼眸:“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本来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更不想把孟深也牵连进来,带给他危险。却不想他太敏锐,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孟深咬牙切齿道:“担心个屁,小爷是生气。我辛辛苦苦养得白白胖胖的闺女被人欺负了,闺女还一声不坑的。这个场子如果不找回来,小爷面子以后往哪搁?说吧,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干的。”
“……”又犯病了。
余晚表情凝滞了一下。
片刻,嘴角噙起一抹凉薄的笑:“在学校被人堵了,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揍了半天没开口,最后只好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听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孟深呼吸微窒,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年,余晚就是在学校被人绑架的。后来从绑匪手中救回来时,奄奄一息,带着满身伤痕……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徒然从心脏蔓延至全身,脖颈上青筋毕现,他忍了又忍,这才压下满心的戾气,哑着声音问:“没吃亏吧?”
“当然。”余晚挑起眉梢,得意洋洋的说:“那家伙白白长得那么壮,都是花拳绣腿,估计得在医院躺好几天吧。”
乍一听语气得意洋洋又吊儿郎当的,末尾几个字却又带着冰冷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