箔蜻的目光呆滞,缓慢僵硬的扭头看向她亲手打造的棺材,眼泪再次不听话的从眼眶中滑落,自己苦苦坚持了二十六年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沦为笑话,自己真是被她口中的高人蒙蔽了双眼。
为了阿翼她什么都不怕,甚至提到他就失去理智,没有理性的判断,去相信一个她从未见过之人,相信他所说的话,乖乖按照他提供的方法去做,不顾葵潭城的人反对,仗着阿翼的遗言是‘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葵潭城永远是她的天下,任何人不得造反’硬要一意孤行。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她竟然帮害死阿翼的凶手做了那么多无力回天之事。
箔蜻认命的支撑起身,警惕的盯着他,她已经无路可退,至少现在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刚才说完时你就可以直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男子喜出望外的看着她:“可以啊,我以为你会蠢一辈子,没想到我把他的死跟你说清楚,你倒是清醒了不少,这还真是意外收获呢。”
箔蜻耐心已经达到极限:“废话少说!你今日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男子也不再绕弯子:“交出葵潭城的印章,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箔蜻冷笑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最开始的目地就是葵潭城,想拿到葵潭城的印章,好掌握住整个葵潭城,利用葵潭城的地位让其它三座城只能低下头,任你差遣。”
男子从她开始说中他的目地时就开始低笑到现在的开怀大笑,也就他自己听着悦耳,让其她人着实不爽:“不愧是一城之主,还是有点智商啊,怎么不早点发现呢?现在说对了也没用,不是吗?”
接着说出的话更加露骨,一字一句的破开箔蜻的心理防线:“你别忘了,真正把葵潭城送进水深火热的凶手——是你啊,你杀了多少仰慕你的百姓,心里没点数吗?”
转言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不顾百姓的安危,无视葵潭城大大小小的事务,让百姓们自生自灭,你这宫主做的实在是太负责了。”
“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你全照做了,还不惜把你的亲生儿子涉及在里,让他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只剩下不堪,在失去爹的情况下还让他一并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呵呵……箔蜻,你比我预料的更绝情啊。”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无血,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冬日里的雪花,苍白又冰冷。
箔蜻的所作所为被他摆在明面上,让她痛苦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那些曾经被箔皑绑回宫殿后,她出现在他们眼前时,那些人眼神中的恐惧,害怕,瑟瑟发抖的身体,凄惨的尖叫声……
无不在告诉她,她当初有多么的混账。
她不是这样的啊,她是天天被百姓们捧在手心里,见到她都是乐呵乐呵的,还会到处宣传从未见过如此优秀温婉还能文能武的宫主,他们讲这些话时,满脸都是作为葵潭城百姓的骄傲。
她错了……她真的大错特错了……
她的阿翼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是刚正不阿的人啊,遇到困难,永远是站在第一个,亲自上阵带着兵队迎难而上,从不退缩,他是真的把葵潭城的每个人都放在心上,日日守护着葵潭城安危,时刻铭记在心。
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葵潭城就是我们的家,百姓就是我们的家人,家里有困难,我们就要直面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的躲避,只有这样我们的家才会屹立不倒。”
“家在哪,我们就在哪,只要我还在家一日,家里每日都会充满欢笑,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葵潭城绝不会倒,这是我们的家,家没了,我们就跟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四处流浪。”
那时的她信誓旦旦的与他达成一致,葵潭城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哪都不去,坚守在前锋,绝不抛下离去。
现在呢?她是没离开葵潭城,可她做的事与背叛抛下有何区别?
箔蜻双手搭在棺材盖上,看着静静躺在棺材里的人,喉头一哽,胸口似乎闷的透不过气来,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重重的砸在棺材盖上。
痛不欲生将脑袋枕在在棺材盖上,泪水顺流而下:“我都做了些什么啊……阿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答应过你的啊……”
迟来的醒悟让箔蜻无法面对葵潭城的百姓们,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犯下错的痕迹无法磨灭。
“呦呦呦,这哭的,真是一绝呢。”不和谐的嗓音再次响起,坐在石梯上面的男子看的入迷,就像是身处在戏园子。
说着拿出一枚下品灵石扔给她,随着灵石滚动的声音消失,灵石刚好停留在她脚尖前,讥笑道:“呐,这是给你贡献这场感人至深戏剧的小费,就当我提前给你烧钱了,毕竟合作一场。”
箔蜻愤恨的盯住高台上的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犯恶:“小人!想拿到印章,做你的春秋大梦!”从戒里拿出二十六年没使用过的剑,通身还泛着青光,这是她与阿翼的定情信物,一同打造出来的。
拿起剑柄往上冲,她已经犯下不可原谅的罪过,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让葵潭城彻底沦陷,成为这种人的傀儡!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放手一搏。
一直装死的顾锦书恨得牙痒痒,野心还真不小:岚夕,摘除定身符。
隐形状态的岚夕快速到顾锦书的脑门上,触角碰到定身符,顾锦书明确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可以动起来了:岚夕你去隔音阵外面找到姜闻,让他提前行动。
她还有古颜和奔波霸助攻,不会有事,箔蜻是该为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但这男的,我管你是谁,姑奶奶我非得让你葬身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