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还不死心,又絮絮叨叨的劝很久,奈何鞠文启夫妻俩态度坚决,最后他还是无功而返。
人一走,张永梅的脸就耷拉下来。
“瞧他那死出,还当别人都是傻子呢。想抱高麻子家孩子的可不止吴老大一家,他们嫌捞不着好处不肯给,相中咱家有饭店又是仨姑娘没儿子就惦记起咱家来了。咋地,咱家没儿子日子就不能过了呗,就非得贱不喽嗖的从他家抱孩子咱家才有盼头呗,真不要脸!”张永梅气咻咻的在鞠文启耳边说道。
鞠文启也挺生气,就是小不点儿刚出生那会儿他们都没动抱孩子的心思,现如今小不点儿都十多岁了他们更不可能动这样的心思。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感情家里的饭店给姑娘就不行只能给儿子,没儿子就只能扔了呗。
越想越气,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鞠文启道:“不如别让敏敏走了,就让她在家开饭店,这不也挺好么。”
张永梅没好气的斜瞪他一眼,轻哼道:“敏敏要乐意那还说啥,她不是不想待家里么。咋地,你还想硬留她啊?”
媳妇儿一瞪眼,鞠文启就有些怂,不是怕媳妇儿抽他,主要是怕媳妇儿不给他做饭。
“我没那个意思,不就随口一说么,你说你咋还急眼了呢”,鞠文启解释道。
夫妻俩以为把话说清楚把人打发走事儿就过去了,没成想外边突然多出他要抱个儿子养着的流言,几天时间好几拨人找上门都要给他们送儿子,这可给鞠文启和张永梅膈应够呛。
鞠敏给鞠静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这事儿,鞠静气的想立马冲回家拿鞭子抽那些爱造谣传闲话的人。
“你可消停消停吧,没多大的事儿,他们传几天没意思也就不传了。你最近咋样?怪病的事儿网上有啥新消息么?”鞠敏问道。
这几天鞠静一直在关注这个事儿,对那怪病也有一些了解。
“也不是啥怪病,好像就是一种肺炎,叫啥非典型肺炎,新闻啥的都叫非典。是真传染,听说得了治不好,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别叫爸妈跟着担心”,鞠静嘱咐道。
鞠敏也知道轻重,叹息着跟亲妹说心里话:“我不是着急去那边,是德志他老惦记着家里。他一家子人都搁那儿呢,万一真有事儿可咋整。”
这倒是可以理解,可也没有办法啊。
“你就多劝着点呗,这种事也不是咱能解决的。大姐你在家里多辛苦点儿,咱爸咱妈太老实老怕他们被欺负,你得厉害一点”,鞠静还是不放心家里。
同样的,鞠敏也不放心在外边的两个妹妹。
“你那个工作咋样?还熬夜么?实在不行你就换个工作,我觉得在商场卖东西就挺好的,你干啥非得待乌烟瘴气的网吧里?”鞠敏忍不住絮叨道:“你跟小不点儿住一块儿,你在网吧上班,小不点儿放假不也得老往网吧跑啊,耽误学习可咋整?”
提到鞠灵,鞠静没忍住叹口气。
她低低的对鞠敏说道:“这些天可给小不点儿担心坏了。乔玦跟她说开学回来给她打电话,那边学校都开学好几天了乔玦也没打一通电话过来,她给乔玦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乔玦在外边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这个寒假乔玦去的地方很不太平,鞠灵一直惦记着呢。说好的开学就回,回来就打电话,可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鞠灵当然会非常担心。
虽然老斗嘴,可鞠静心里还是挺关心乔玦的,鞠敏也跟着担心起来。
“哎,出不出事的咱也帮不上忙,只能等他回来劝他消停点儿,别摇哪乱跑了。那你也看好小不点儿,让她别耽误学习”,鞠敏嘱咐道。
其实鞠灵的学习一点儿没耽误。
她很担心乔玦,怕他在外边出事,却也知道她的担心根本无济于事,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每天都不止一次的给自己加油打气,让自己集中精神学习。
放在学习上的精力多了,那自然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琢磨乔玦。
学校这边也有大事发生。
云河县是课改试验区,要给学生减负,还要施行素质教育,平衡教育资源,上面不让各个学校明目张胆的搞什么火箭班重点班,像一中这种择优录取的初中更是成为重点批评的对象。
所以从下一届开始一中初中部将不再通过考试的方式招生,而是像其他初中一样按学区招生。
学校为了响应号召,积极参与到课改当中去,刚开学就要搞一个公开课大赛,让初中部的老师跟别的学校的老师好好的交流教学教法。
李大刚是课改的坚决抵触者,搞公开课比赛他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可木已成舟,他一个普通的班主任能有什么办法。
公开课光有老师可不行,还得有上课的学生。初三备战中考,初二压力也大,最后也只能逮初一的来折腾。
好巧不巧,来二班上音乐公开课的正是三中的音乐老师鞠灵二大爷家的二堂嫂蒋小飞。
该说不说,蒋小飞的课教的还挺不错,一堂音乐课被她上的非常生动。教一首跟故乡有关的歌,她能引申出很多东西来,还让学生课堂上创作跟故乡有关的诗。
鞠灵是那种不管上什么课都特别认真的人,更何况这节课还有不少外校的老师来听,坐在教室里的每一名学生都代表着一中,代表着初一二班,她更不敢溜号偷懒。
认认真真的好处就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绝对不会毫无准备。
鞠灵当众读出自己写的诗,包括几名语文老师在内的所有老师和班里的同学都给她鼓掌,夸她写的好。
下课后,鞠灵还有些茫然的问同桌冉雨晴:“我写的真有那么好吗?”
冉雨晴给她竖大拇指:“好,真的挺好。你语文一直都挺好,作文也经常被当做范文,诗写的好不很正常吗,瞧给你大惊小怪的。”
问题的关键是,鞠灵以前从没有写过诗,要不是学过几首现当代诗歌,她都不知道这诗该怎么写。
还没从茫然与欣喜中缓过神来就有同学来叫她,说是刚上公开课的音乐老师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