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这里的守卫弟子,剑冢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你居然说一句你什么也不知道!荒唐!”高大弟子一声断喝。
尤师弟闻言,面上肌肉顿时一抽。他不能实话实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否则现在群情汹涌,他要是没有什么反驳的表示,人家还会认为他心虚呢。
所以他当即怒喝道:“张师兄,你这算什么?虽然小弟敬你一声师兄,但剑冢并不是你的直管范围,有什么事情似乎小弟也无需对你进行交待吧?”
“姓尤的,你看守不利还强词夺理,我看此事多半就是你搞的鬼!”高大青年见尤师弟竟然敢如此强硬地跟自己顶嘴,不禁大怒,又是一声暴喝。
“姓张的,你仗势欺人,我要向范师姐告你!”尤师弟不甘示弱,跳起来指着张师兄大声嚷嚷道。
就在两人准备互撕的时候,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道淡淡的人声:“住口!剑冢重地,岂能由得你们两个大呼小叫,真是成何体统!”
众人抬头一看,皆是神情一肃,当即一起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见过掌座!”
正是月华峰掌座钮泽来到了此处,范飞燕紧随其后。不过让众人有些不解的是,一向不够资格参与峰內事务、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本峰在鸿运坊市的店铺-剑器堂的尚文捷,居然也跟了前来,而且还站在掌座的身后。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钮泽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声音清冷地对着刚才争吵的张师兄和尤师弟道:“你们两个也不必争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闻听此言,在他身旁的范飞燕顿时面露尴尬,不过转瞬之间俏靥之上却笼上了一层严霜。
钮泽对着尤师弟道:“剑冢的传送阵还能用吗?”
尤师弟一愣,随即恭声道:“启禀掌座,传送阵保持完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钮泽点了点头,道:“好,燕儿,你随我进去一趟。”
“是,师尊。”范飞燕躬身领命。
旁观的众位月华峰弟子又糊涂了:“剑冢乃是宗门重地,掌座带范师姐进去干什么?”
人群中的尚文捷吞了一口口水,目中掠过一丝阴狠:“但愿剑冢没有遭到什么波及,否则老子这次可就麻烦了!娘的,姓肖的这个大骗子,居然敢阴老子,以后见到绝对饶不了他!”
……
半个月之后,两则不同版本的消息开始在天机道内流传起来。
官方版本的说法是:前段时间,月华峰掌座钮泽一时兴起,前往剑冢巡视。孰料在此过程之中忽有所悟,引发了剑冢之内的万剑响应,继而导致天降异象。
另外的一个版本是小道消息,但它的说法比官方版本更加活灵活现,也更加耸人听闻:
有一个神秘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潜入了月华峰的剑冢,并在里面炼出了剑灵,引发了天地异象。据说,那日之后,剑冢里面十分之九的灵剑凭空消失,剩下的十分之一也是灵性全无,剑冢从此以后只有“冢”而没有“剑”了。
钮泽掌座盛怒之下,将那位看守的尤师弟直接降格一个境界,从灵元境直接撸为了灵武境,再逐出山峰;接着,他又将剑冢的管理者范飞燕从亲传弟子降为了内门弟子,并罚款五万灵石、一万贡献点。
还有,几乎是同一时间,月华峰在鸿运坊市的店铺剑器堂也发生了人事变动-掌柜尚文捷被紧急召回山峰,次日即被派去了鬼域执行任务,也不知是不是跟此事有所关联。
……
月华峰下山的一条山径之上,那位修为连降三级、同时由内门弟子变为了凡俗中人的尤师弟,此时正一脸黯然地背着一个包裹,垂头丧气地向前走着。
“娘的,老子这次真是倒了血霉!没想到范飞燕那个小娘皮居然抢先一步在师尊面前出首,搞得老子没法再跟她要到好处,最后还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想不到我尤天图辛苦奋斗这么多年,竟然因为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一朝回到四十年前……”
突然,前方山路之上,蓦地传来一声冷笑。
“哈,这不是我们的天图师兄吗?这是准备去哪里呀?”
尤天图一惊,脚步一顿抬头一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冯笑!你来这里干什么?”
前方的道路之上,站了一个身形魁梧、一身古铜色肌肤的长发男子,一脸的桀骜之气。
长发男子斜睨着尤天图,冷笑道:“干什么?自然是来送你尤师兄一程了。昔日外院大比之时,若不是你暗箭伤人令得冯某从此无法聚气,冯某早就成为内门弟子了。今日,听说尤师兄衣锦还乡,自然是要来表示一下的。”
尤天图脸色一变:“冯笑,你还要不要脸?外院大比是各凭本事,你自己练功不得其法,总是想走捷径,结果比武之时行功不当,被尤某击中导致气海溃散,这是你咎由自取,怎能怪得了别人!”
冯笑狞笑一声道:“好一张利口!今天就算你说出一朵花来,冯某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右足一跺,带着一股恶风向着尤天图扑来。
尤天图下意识地想要发出一记灵波,手一抬起方才想起自己此时已经是灵武境,灵元境的灵技已经无法使用,但是这么一耽搁,冯笑却已经扑到了面前。
无奈之下,他只得一声低喝,浑身皮肤突然变成了泥土一样的黄褐色。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击在了尤天图的肩膀之上。
只听呼的一声,尤天图被这一拳直接击飞数丈开外,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哇!”
尤天图张开吐出一大口鲜血。从灵元境骤然降为灵武境,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对现在的身体感到极度陌生,是以让这个平时正眼都不看上一眼的冯笑一击得手。
“哼,还以为这是你当内门弟子的时候呢!”冯笑桀桀怪笑着走近:“告诉你,姓尤的,老子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深吸一口长气,浑身陡然涨大了一圈,挥起一只砵大的拳头,狠狠对着尤天图的脑袋轰去:“去死吧!”
就在这时,呼呼两道闷雷一般的炸响从天边响起,两道巨型的青色风刃,呼啸地向着冯笑疾扑而来!
冯笑大吃一惊,片刻之间就判断出来,若是他继续去轰击尤天图,那么下一刻他就会被两道风刃切成四段!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冯笑暴喝一声,双臂一轮,一道黑色的铠甲骤然浮现全身。
“哗!”
两道风刃同时集中冯笑胸前,瞬间便将其寄予厚望的铠甲斩得粉碎。
下一刻,冯笑只觉得一股势不可挡的大力涌到,推得他不由自主地离地飞起。
砰!
冯笑撞到一棵大松树上,震得树上的松针有如落雨一般落下,而他也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吐而出。
“姓冯的小子,尤天图乃是老夫的师侄,就算他不是内门弟子,也容不得你这样的土鸡瓦狗欺负!”一个苍老的声音阴森森地警告道:“如若日后老夫知道你还对他纠缠不休,你身后那棵松树就是你的下场。”
话音刚落,空中咔嚓一声闪出一道紫色的剑光,将风险身后的那棵数人环抱的大树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啊!”冯笑骇得一声大叫,本来想着来捏一个软柿子,顺便出一口闷气,没想到尤天图这厮居然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前辈,晚辈只是跟尤师兄开个玩笑,以后决计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冯笑倒也光棍,立刻从善如流,二话不说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多谢前辈搭救!”尤天图挣扎地站了起来,冲着声音来处深深一揖:“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可否现身让晚辈一拜?”
那声音却道:“尤师侄,老夫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你一程,不想竟然遇上这等腌臜之事。出手也是顺势而为,你就不用多礼了。接好了!”
话音甫落,空中白光一闪,一物射到了他的面前,尤天图下意识地伸手一抄接住,发现那物赫然是一道储物符。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这是那人让我给你的。他因为身有要事无法脱身,所以就不来亲自送你了。储物符里是他为你准备的告别礼物,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好了,老夫已经把话带到了,你日后好自为之吧。走了!”
“前辈,前辈……”尤天图纵声大叫,却见天地辽阔,风云寂寥,那人却是再无声息,想来已经去得远了。
他摇了摇头,拿过储物符一点验,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里面赫然有着一个玉瓶,里面装了十颗回气丹;十万灵石;一把中品灵剑。
“这……这是谁给我送来这样一份大礼?难道是范师姐?不,不可能是她,范飞燕不会做这种白送人情还不落名的事情!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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