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上的剧痛和失去手指的痛苦,让她很想杀了面前的男人,却只能看着面前残忍的男人一手顺手将染了她匕首在她的衣襟上擦了擦,一边冷酷地道:“吵死了,再叫的那么难听,一会你断的就是另外五只手指。”
十指连心,辉夜姬浑身颤抖,痛不可言,眼泪顺便就下来了,却在火曜冰凉的目光下,不敢动弹。
她死死地抱着自己鲜血四溅的手,怨毒地瞪着火曜:“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杀了我啊,你就算杀了我,你的主子和飞羽姬那贱人都没有好下场!?”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手上一亮,又是一片血色飞溅开来。
她惊惶痛苦地看着自己左手的五指又瞬间在火曜手间翻转的银光里断裂。
如今她细白的十指,齐齐落在了地上,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两只手掌。
“啊啊啊啊——!”
但是她恐惧痛苦的尖叫声到了一半,便硬生生地停住了,因为火曜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另外一把细长尖利弯曲的匕首已经毫不犹豫地直接地穿过了喉咙,刺进了她的咽喉深处。
她惊恐地抽搐了起来——那一把匕首不像杀人的武器,而更像一把刑具!
那尖利的刀刺避开了她的气管护和血管,竟然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抵在她的声带上。
那种喉咙里扎着一把金属利刺的感觉,呼吸间,仿佛就会割破气管和血肉的让辉夜姬瞬间僵如木石,脸色苍白如鬼。
“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噪音了?”火曜淡淡地一笑,看着面前像被勾在鱼钩的鱼一般的辉夜姬,仿佛一点都不曾觉得他的手段有多残忍。
又或者,曜司中人,从来对待敌人就不曾仁慈过。
“放心,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有点用。”他的目光看向那密室里的镜子,随后眯起眸子冷笑:“至于你认为会不得好死的人,也许也要让你失望了,辉夜姬殿下!”
说着,他一把扯过辉夜姬的肩膀,让她看向那密室里悬挂的镜子:“好好看着罢。”
辉夜姬看着镜子里的情形,几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这是……这是……。”
……
而此时密室门外,宫少司赶到之时就已经不见了辉夜姬的人影。
“辉夜姬,你疯了么,居然敢违抗命令,你是不是想生不如死!”宫少司愤怒地挥剑一剑劈砍在墙壁上。
“砰!”一声,墙壁上火星四溅,然而却只有几道细细的坑。
若非神兵利器,密室的石壁并不容易打破。
宫少司气得浑身发抖,大大的猫眼里闪过戾色看向身边的音婢们:“到底有没有人能打开这道破门,打不开你们都要跟着陪葬!”
音婢们皆吓的瑟瑟一抖,齐齐地跪了下来,一名音婢大着胆子低声道:“这道门……必须是有人从里面才能打开,刚才除了辉夜姬之外,还有一名音婢也跟着进去了……。”
宫少司一愣,随后大大的猫眼里闪过异样,不知在想什么什么,他转过脸看向面前的高大的墙壁,神色有些异样。
“少司大人?”音婢们惶惑地看着宫少司的背影。
宫少司一摆手,立刻转身回到原先辉夜姬的位置上,冷眼看着那镜子里的情景,神色也与辉夜姬同样的震惊,只喃喃自语了一句:“糟了。”
……
且说辉夜姬闪身躲进密室的瞬间,也正是琴笙出鞘的瞬间。
猩红的吞噬泛出的红光,如有实质一般,梭然敲在了楚瑜手中的莫邪剑上。
只听得一声刺耳异常的巨大金属撞击声梭然响起——“砰——!”
琴笙的吞噬灌注了巨大的内力,剑气暴涨,几乎与莫邪的青峰同时厮咬在一起。
他亦没有用任何招式,也没有选择攻击楚瑜的下盘,反而弃繁就简,直接以内力灌注剑身,实打实地与那道要将他劈砍成两半的剑锋撞在了一起。
那神兵宝剑互相撞击之后的巨大的声音,几乎让整个音殿内部的砖瓦墙都齐齐震了震,竟瑟瑟地掉灰,也掩盖掉了那无所不在的共振音阵。
莫邪剑到底是千年神兵,丝毫没有碎裂,但楚瑜虽然得了唐墨天的百年内力,但到底非她亲身修炼,应用起来,又如何能与琴笙媲美。
这等硬撞之下,她握剑的手瞬间就虎口崩裂,血色飞溅,眼看着她的一条手臂就要骨肉迸裂,废掉了。
琴笙却忽然强行收了内劲,吞噬直接剑尖一歪直接蹭过了那些她虎口之上飞溅过的血滴。
吞噬剑身大震,贪婪地吞噬下那血滴,仿佛如有生命一般地震颤着,撞开了莫邪之后,就要朝楚瑜的臂膀肩头劈斩下去。
但是琴笙手腕狠狠一抽,强行地控制着剑身,就是这么电光火石间,楚瑜手中的莫邪已然脱手,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自己手掌的剧痛一般,直接抬手,五指成爪就向琴笙的咽喉抓了过去。
而此时,琴笙正以十成内力控制着手中的吞噬,只在楚瑜袭过来的瞬间,身形一侧,干脆地将肩膀送到她的掌下。
只听得——“噗嗤!”一声,楚瑜的五指瞬间插入了他的肩头的血肉和骨骼里。
鲜血飞溅,而琴笙幽幽锐眸一眯,梭然肩膀一紧,竟硬生生地用肩膀血肉强行困住她了的纤指,同时手上的吞噬也横然一转,让自己肩膀上飞溅的血也硬生生地浇在了吞噬之上。
吞噬邪剑认主,便是吞了主人的血,此时再以主人之血覆之,剑气瞬间暴涨,震鸣不已,但也同时乖巧地躺在琴笙的掌心,不再弹动不止。
而剑鸣之声覆掉了音阵之声,楚瑜眼神一闪,那一层笼在她漆黑明丽眸子上的雾气瞬间消散了开来,她梭然抬眼,便对上琴笙正静静看着她的琥珀眸。
“天亮了……到底醒了么。”琴笙看着她,淡淡地一笑,一如平常,平静温柔。
楚瑜几乎有瞬间的迷惑,她几乎以为自己依然在船上,清晨在他的怀里醒来。
“琴……笙。”她轻轻地张了张嘴,指尖诡异的滑腻却炽热如熔岩的触感,让她的目光梭然掠过他的肩膀,随后,她大大的眼儿眨了眨,忽然一滴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指尖抚摸与触碰到的是他的血肉。
她颤了颤,喑哑着嗓音:“你,你……。”
“疼么?”他抬手握住她发抖的手,慢慢地将她沾满鲜血的手从自己的肩膀血肉模糊的伤处慢慢地拿了出来,温柔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轻叹了一声:“抱歉,我舍不得死在你剑下,我用尽自己幼年、少年与如今的气力,只换了一个你,怎么能就这么死在你的剑下。”
他笑了笑,低头轻吮了下她颤抖的指尖上的猩红血色,琥珀眸的眼底温柔如水的琥珀色与暴戾的金色的并存,近乎病态得令人战栗的光芒:“你是我的,绝不拱手相让,生与死都不能将你夺走,何况人。”
楚瑜颤抖着,忍不住低低地笑,泪水却落了下来:“你这个……疯子……可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心痛。”
琴笙抬手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轻吻她的耳畔:“乖,不疼,我找回你了。”
说着,他抬起眸子,看向虚空里,轻轻地露出个一个冰冷而森凉的笑容。
……
那一个笑容,看得外殿里正看着镜子里的宫少司和内殿里的宫少宸都忽然感觉心头一寒。
宫少宸看着被琴笙拥在怀里的楚瑜,还有琴笙那冰冷的微笑,几乎不能控制地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厉声怒道:“音阵,继续加强……。”
只是话音未落,他忽然看见琴笙轻轻抬起没有受伤的臂膀,梭然做出了扯动的姿势——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梭然响起。
整座音殿周围的墙壁梭然崩裂!
原来在方才不断的交手中,琴笙手里的丝线早已无声无息地刺进了墙壁里机关间隙间,形成了一个巨大蜘蛛网,他早已观察到整个音殿里的机关薄弱处,灌注内力的一扯之下,竟如在唐门地宫中一般,硬生生地将整片宫墙都扯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一片青影梭然跃了起来,那些原本‘死去’的武卫们竟同时跃起手持一双猩红向那四面坍塌的墙壁冲了进去。
那些墙壁之后竟都是埋藏着厚实的金属板!
但是在琴笙的坚韧的丝线撕扯下,不少都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露出里面一个个如同巢穴一般的窟窿来,还有里面藏着的音婢与音奴们。
陡然暴露在阳光下,他们惊惶失措,哪里还来得及去摸乐器,只忙着四处奔逃。
曜司武卫们迅速地抬手一击,直接蹿进那些窟窿里,举手夺命。
就算是只有一个细小的裂口,也被武卫们迅速地撕裂。
……
“可恶,着道了,那些曜司中人根本没有死!”宫少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低声怒道。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琴笙的丝线不过划破了那些武卫们咽喉的表皮,而早已用丝线击中住了他们的昏穴,如今时辰一道,他们就迅速苏醒了。
之前的那些血色四溅,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放出楚瑜吧!
他竟着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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