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姜暮姣在喝粥的功夫,林佩将她的房间重新整顿了下,将被子那些从柜子里搬出来铺好。
“这几天你就好好在这待着,我非得把你那几两肉给养回来。”
姜暮姣内心掀起点点的暖意,扯唇笑了声。
她抱住林佩,莫名哽咽出声,“奶奶,我忽然好想家,也好想你。”
“傻丫头,这不是回来了,有什么好想的。”
林佩听谢寒衍说了,当场惊动。
倘若姜暮姣不回来还好,回来定是瞒不住的。
所以谢寒衍自然没瞒。
林佩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叹了口气,慈爱的目光扫过她头顶,“咱们啊,不稀罕那家人。”
“我想跟他离婚。”
姜暮姣垂着眼睫,唇瓣微张。
“离吧。”
林佩丝毫不诧异的话反而让姜暮姣抬眼,“你不劝我?”
她笑了笑,“就算劝你,你会听吗?”
姜暮姣睫毛颤了颤,手指蜷缩。
“早点睡。”
门被轻轻的关上。
姜暮姣待在房间里,扫过旁边桌子上的温水和药片。
她深深呼吸一口,手指弯曲抵着手心,痛意有着丝丝的刺激感,麻过全身的经脉。
姜暮姣看了看她的手心,修剪整齐的指甲染上点点血迹。
她面无表情的擦拭掉。
躺在被窝里,放着伤感的轻音乐,闭着的眼角不自觉流出湿润的泪光。
外面的弯弯月儿高高挂于天际,更深露重,又开始新的一轮蒙蒙雾雨。
姜暮姣生着病又吹了风,成功将自己虚弱的身体作了个半死。
林佩一直照顾着她,轮换温湿敷在她的额间。
林佩真想骂骂她,可看见她瘦弱的模样,硬是没舍得说一句重话。
南城的冬天与A市相差无几。
毕竟距离不是很远,只是这边常年绵绵小雨,更透着一股无形的刺骨。
姜暮姣靠在她的肩上,盯着火堆炸出来的点点火星,零碎落下,炽热滚烫。
整个人暖和起来,火红的灿阳晃动拂过,照亮了整张精致小脸,给那本就冷白的肌肤添了一抹烟火气。
“他来过了。”
不用说,姜暮姣知道指的是谁。
姜暮姣眼眸微眨,涩涩的,“不见。”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后来整日任性妄为,冷静下来,才发现错过了很多,导致成为此生的遗憾。”
林佩时不时添点炭进去,语气沧桑夹杂着感叹。
姜暮姣抿了抿唇角,低垂着眉眼,“您说好不劝我的。”
“因为我看出来,不只是孩子的事吧。”
林佩轻轻瞥了她。
姜暮姣眼眸划过某种隐晦,“您不懂。”
说到底失去孩子,有部分是谢寒衍的原因。
他要是真心喜欢沈彤,她又能阻止什么呢。
何必要瞒着她。
都是因为他们。
姜暮姣过不了这个坎,心底滋生着某种根在发芽,随时会冲破束缚。
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抓紧。
林佩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力度不轻不重,“逃避置气不是一味地解决方式。”
姜暮姣咬了咬唇角,显然不愿多说。
林佩瞧她渐渐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