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咬牙切齿,一副要与对方好好做过一场的模样,却发现司徒源少见的没有附和自己,忍不住有几分疑惑。
她抬头看着司徒源沉思的面容,只瞧对方有些发愣的眼神,明显没有聚光的眼眸,显然在出神。
这却是很少见的事情,司徒源却是极少会有如此的情况出,康眠雪挑眉看着心不在焉的他,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康眠雪手指翻转,一只小巧的口脂出现在她手中,假装伏在司徒源怀里,她偷偷将口脂涂在唇上。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司徒源还是一副呆呆地,她这才照着老地方用劲,见到对方一下子回神,这才娇嗔地指着对方给自己剥荔枝。
发现自己无意中,又冷落妻子的司徒源,自然不会有半点拒绝。
很快一碟子晶莹的果肉,便出现在康眠雪面前,她先用手指夹起一颗,乳白色的果肉陪着康眠雪涂着豆蔻的手指,红白相互映衬,让人一时之间痴迷不已。
她先吃下一颗,然后将另一颗送到司徒源的唇边。
对于心上人的喂食,司徒源自然不会反对,康眠雪的手无意中划过司徒源的唇角,一瞬间便感到他身体的僵直。
原本漆黑的双眸,变得越发深邃,他擒住康眠雪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康眠雪抬头在他脖颈处轻吻一下,这下子司徒源的眼神更加热烈,正要低下头,便听到小德子带着颤音的嗓音。
“侯爷,柳大人有急事求见。”
司徒源僵在半空,一时之间已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带着些许恼怒的,在康眠雪的眉心之上,用力亲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康眠雪此时也是一愣,眼见得对方正要出门,吓得她赶紧喊道:“等等。”
听到妻子的呼唤,司徒源以为对方有有事情要说,赶紧转过头来看向对方。
“雪宝,你赶紧继续休息,我已然办完事情就回来。”司徒源以为是因为自己突然离去,惹得妻子不高兴质疑,赶忙解释一二。
康眠雪此时却是后悔万分,自己难得顽皮一下,结果却搞砸了事情。
她已然有些心虚,刚刚涂在唇上的那个口脂,却是要过半个时辰之后才会显示。
是用来专门欺负人的,结果如今对方去忙,这一忙起来不知何时。
康眠雪只简单想象,司徒源脖颈上烈焰红唇,审讯犯人就觉得极为惊悚。
然而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司徒源已经快步地走了出去,康眠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叫不回对方。
她有些无奈的垂着头,几乎可以想象过一会儿,那些属下们惊悚的眼神,自己是否应该出去住几天,不然想想都有些心虚。
“真是的,下次再也不顽皮了,难得玩闹一下,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了。”她有些无奈的低语,不过脖颈处应该不至于被发现吧?
康眠雪一时纠结不已,干脆翻身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那只被拿出来的口脂瓶子,却咕溜溜的转了一圈,躺在床头的角落之中。
司徒源从主院出来,便瞧见柳湘莲站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看向对方挑眉说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听到司徒源的吩咐,柳湘莲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跟在其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声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原来自从他们,将那位甄老夫人,送到行宫之中安顿好,柳湘莲便带着甄若霖前往刑讯室。
定然要在日落之前,将其的嘴撬开。
虽说此事有些冒险,然则此时为了将案件做死,却也是不得不冒险。
好在的是,他们此时手上,却有着一部分盐商与甄家合谋的证据,并且又拿着程日兴当初在甄家卧底之时,所取到的那些证据。
是以这样此消彼长,其实对于审讯有了几分把握。
甄若霖被带到的地方,是一间不大的房子,这里是那一排房子中的最后一间。里面此时已经被打扫干净,然而即便是擦得油亮的,各处仍旧难掩其中的血腥味。
这几日却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被撬开嘴。然则刑讯中露出来的血腥之气,已经深入地面、墙砖之中,根本无法去除。
是以只进到屋中,甄若霖便被这血腥气,呛得差点咳嗽起来,只觉得胸口出一阵闷痛。
他再看看那墙上林立的鞭剪,以及地上显得有几分怪模怪样的刑具。他也算为官日久,哪里不知晓这些东西的用法,只看到一半便觉得心神颤抖。原本因为甄老夫人自残,而有些怔愣的思维却是冷静下来。
如今到这时,他哪里不知道甄老夫人的想法,不过是倒打一耙而已。
他从来未曾想,过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视若掌中之宝的,甄老夫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毫不客气的将其算计。
这让他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对于母亲来讲,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
甄若霖略显得有些沉默,似乎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办法陷入冷静之中。柳湘莲也不多言,只是命了小厮将其直接绑到了铁链之上。
而冯紫英相对而言,更加嫉恶如仇,直声呼喝小厮将上面的牛皮筋,却是绑得死死的。
很快甄若霖的双手双脚,便被深深的勒进牛皮筋中,那绑痕足足有半寸高矮,他的手脚渐渐地变成了缺血的紫色而从。
冯紫英瞧着被绑好的甄若霖,上前走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对方。甄若霖看起来极为年轻,甚至比程日兴还要看着年轻几岁,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他可比程日兴养尊处优得多。
唯一让柳湘莲觉得有趣的是,对方和程日兴长得并不相似。
此时正一脸沉默地看向众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冯紫英呲呲牙,然后从墙上取出一把鞭子,那鞭子是九层牛皮所编制,而且在鞭子之中,又细细的在其上缝了不少的钢针,如今刚真透骨而出,只一下便可知晓它的杀伤力。
冯紫英用鞭子抬起甄若霖的脸,冷声说道:“进了诏狱就该有觉悟,咱们这儿可不是,让你来去自如的地方。
你却是将事情全部说出,还是咱们等着,一点点让你舒服一下,再慢慢说?”
至于舒服是如何舒服,冯紫英的话中的意思,却是极为明显,柳湘莲站在后面并未说话,今日的审讯却是一切都交给了冯紫英。
甄若霖自然也知道,自己需要快速的作出决定,他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却有些心惊,对方竟然会如此狠。
开始的时候,甄若霖还想要抵抗一二,然而刚刚对方如此的说辞,他却是看到了那冯紫英,隐藏在笑嘻嘻的表面之下的冷酷。
他心中清楚如若不说,自己便要接受这一场刑讯,基本上再无躲闪的可能,而且他也心中自问过,自己能否撑过刑讯,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甄若霖此事只剩下一条路,便是尽可能的保住其肉不受苦,然而他如今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之前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然而他不知晓的却是甄老夫人,到底在私下里做了些什么,更不要说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已经让众人为他再无一丝好感。
这样想来,甄若霖却是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进退维谷。而他的这份思忖在冯紫英眼中,自然便是对方,竟打量负隅顽抗。
冯紫英当下也不再多说,直接将皮带绷得山响。
挥舞了几下,试了试手感,一瞬间鞭子如同一条游蛇一般,“啪”一声响声,在甄若霖耳边爆炸开来。
甄若霖下意识地闭紧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这一鞭极为有分寸地,砸在甄若霖的耳边。
上面的倒钩将耳廓碰了几个小口,甄若霖感觉到自己耳朵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的心神也随颤抖。
甄若霖心中明白,血滴子不同其他地方,若是其他的地方,他还可以摆摆为国舅的款,然而血滴子一入内,便已是亲王也是无用。
血滴子七十二道刑法,传自于前,朝皇宫之中,可以算得上是极为狠厉之物。据说能够完整撑过,这七十二道刑罚的,即便是日后有机会离开诏狱,然而也是废人。
冯紫英的语调极为轻快,他看着甄若霖釉呲了呲牙,口中调侃道:“闭眼睛干什么呀?来,把眼睛好好睁开,咱们才好一一地尝试尝试。
小爷却是对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慈,垃圾玩意儿,实在是厌恶的紧。
你既然不想说也不用着急,小爷便好好地在你身上,实验一下之前学到的课程,放心,小爷手上有点分寸,不会让你马上就死的。”
此时甄若霖脸色苍白无比,他看着冯紫英,仿佛像是面对恶鬼一般。下意识地开始扭动,想要挣脱,随着他的动作墙壁上闯出链条的撞击声。
“你不可以这样,你没有证据,我乃朝廷命官,你怎可以私自行刑。
我要见定国公,我只见定国公,定国公不在,我绝对不会说任何事情。”
甄若霖此时已然慌乱得紧,他在甄家,从未吃过此类的苦楚,只感觉到四肢渐渐冰凉,这种恐惧便已经几乎让他崩溃。
更不要说刚才那一下,在他耳朵上带起的伤痕,那种疼痛与血液流过的触感,几乎让他快要崩溃。
此时,他哪里还有甄家家主的那份荣光与稳重,只剩下无比的恐惧。
“消息好灵通呀,我们也是才刚刚接到,侯爷升了定国公,你们就知道了。
可惜呀,咱们侯爷可不是你们这种得意忘形之人,未曾回旨却是不准我们改口呢。”冯紫英瞧他这副模样,抽抽嘴角看一下柳湘莲,只觉得有些反胃。
柳湘莲瞧着对方也没有什么想法,若论软蛋,眼前这人算得上是一流,毕竟不过是一鞭子就招供的,他算是第一。
只是相对于冯紫英,柳湘莲却要谨慎的多,他听到甄若霖竟然喊出定国公之言,却是略带沉思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甄若霖。
这道圣旨,那是跟随着八百里加急传来,所以甄若霖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他不敢保证,对方此时抛出这番话,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过即便他再拖延时间,却也没有什么用,毕竟此时说出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甄家家主,到底是愚笨还是天真。
虽说其如今已经确定了必然是死罪,然则到底是甄家一房的灾祸。而若是对方真的窥视朝廷政令行止,便有谋逆之嫌,那可是要诛全族的。
想到程日兴,和目前养在公主娘娘身前的那位小姐,柳湘莲突然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