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轻笑着,用手托着一节白玉似的下巴,她眼神中微微有些迷蒙,让司徒源爱不释手的黑色发丝,在夕阳的照耀下染上些许橙色。
“为什么会觉得春宫图有问题?”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仿佛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良久才说出自己的理由。
其实很简单,位置不对劲,按照柳湘莲的说法,这些春宫图和账本是放在一起的。
那么为什么会,将其放在房梁之上的暗阁内呢?
康眠雪不相信会有人闲着无聊,每日里登上梯子到横梁之上,然后再取出这春宫图,是以那其中定然有着些许秘密。
恐怕是那些盐商所留下的后手,想到这里康眠雪忽然十分期待起来。
柳湘莲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便捧着装着春宫图的匣子,快步地走进书房。
这匣子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其上雕刻着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
康眠雪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鸳鸯,看似无意却是在试探上面有没有机关。
然而却无事发生,不过她并不气馁,将注意力转移到春宫册之上。
这本春宫册不大不小,大约两个手掌并排,页数也不算多,不过绘画极好。
人物极为写实,却是身形玲珑,且周边景物详实,周围花卉树木与人物相形益彰,画工却是极为优秀。
司徒源低头瞧着康眠雪,她一脸郑重地翻看着春宫图,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总觉得眼前这幅画面让人不可直视。
抬眼看到冯紫英,一脸敬佩的看着,面无表情翻看春宫图的康眠雪,一脸崇拜。这让他莫名有种,想好好操练下,这小子的冲动。
这本春宫图大概三十页左右,是以即便康眠雪再仔细地查看,也很检查完毕,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夹层之类的存在。
这是她难得一无所获的状态,康眠雪忍不住微微蹙眉,仔细思索是否是自己想差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春宫图有问题。
“需不需要用火烧,或者用水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特殊的药剂?”司徒源见康眠雪蹙眉,知晓对方此时还没找到思路。他轻轻安抚妻子,想着可能的方向。
站在一旁的柳湘莲,虽觉得有些脸红,但仍旧将注意力放在春宫图册上。
听闻司徒源如此说,赶紧上前行礼说道:“属下去准备一下?”
康眠雪琢磨了一下,略微点头,柳湘莲的工作很快,不过一会儿大小的茶盏便摆满一桌,这是需要的各种东西,她需要慢慢试验。
康眠雪取出一支尚未使用的毛笔,在春宫图上,一次涂下各种不同的液体。
然而诡异的是,并无事发生着,让她眼中划过兴味。
一般来说像这类的隐藏机密,一般分为造影类以及实物类。
造影类便是将其中的一些特殊信息,使用各种液体来涂抹在纸张之上,以期使其隐形,若非是正巧碰到那种物质,不然根本无法查看。
而造影类最大的分支,一便是水,二便是火。
康眠雪又将春宫图仔细地在蜡烛上调整位置,然而结果仍旧让她很失望。
司徒源也是皱紧眉头,仔细上下,打量着桌上的一切,想要破解其上的秘密。
康眠雪试了两次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变化,便将其放在面前,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春宫图和匣子,似乎要从其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很遗憾的是,这整张图其上连超过二十的字迹都没有,这使她显得十分不解。
毕竟这本春宫图所在的位置,便注定它不会是个普通的物件,然而此时却无法使其发挥出效用,那么恐怕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他们仍旧没有找对方法。
想到这里,康眠雪将图册拿起放在眼前,上下左右地查看,企图寻找到不同的蛛丝马迹。
司徒源眼见着妻子如此,却是有些心疼,口中说道:
“这却是奇了怪了,这东西竟没有任何的痕迹,难不成只是一本普通的春宫图,可是它跟着账本放在一起,简直太突兀了。”
康眠雪皱皱眉并不反对司徒源的话,她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书,便将书放下,然后将装书的匣子拿在手中。
“这东西是放在外面的,还是放在里面的?”康眠雪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是以柳湘莲听了,这话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脸呆愣地说道:“什么?”
康眠雪也不生气,仍旧轻声的重复说道:“本宫是说,这两者是放在一起的,还是这匣子装着这两件。”
听闻公主娘娘询问此事,冯紫英瞬间将眉头紧锁,仔细地回忆起来。
“这东西应该就放在上面的匣子里,只不过因整理出来后匣子太大,我便将其分开放了,属下肯定的这个就放在那个匣子之中。”
他有些紧张地,看一下康眠雪,似乎并不明白为何公主娘娘会出言询问此事。
康眠雪看着匣子心中沉思,她无意识地在匣子周围摸索着,这个盒子太华丽了,可以说这一只匣子的价值等于几百本这种春宫图,用来放此物却是不对。
忽然康眠雪的眼睛瞪大,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将匣子凑近自己仔细的上下摩挲。
也不知道康眠雪是如何动作,只见得几个来回,那本是一体的匣子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随着她手指继续用力,一个被众人所忽略的隔断瞬间出现。
冯紫英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而他身边的柳湘莲也是一呆。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匣子中竟还有着暗格。
康眠雪刚要抽,便被司徒源一把按住,他轻轻地摇头。
司徒源将匣子拿在自己手中,然后快步走在窗台之上,这才屏住呼吸,小心地将匣子冲着外面轻轻地拉开。
“咔嚓”一声,一片像是贝壳所雕成的薄片,从匣子中弹了出来,司徒源抽出刚刚从女主那,给对方擦汗的手帕,将这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眼前。
这是一片被雕刻成鳞状的贝壳,大约有一个成人的巴掌大,看起来十分幼稚。
上面镂空着不同的形状,以及圆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康眠雪缓缓眯起双眸,接过司徒源递过来的贝壳,在眼前仔细地观瞧。
然后她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将贝壳放在春宫图之上。
可是古怪的是贝壳和春宫图挡住的地方,并没有出现康眠雪想象中的痕迹。
原本雀跃的心思一凉,她忍不住又盯着眼前出神,简直就是让人实在是摸不到头脑呢。
“难不成这东西,就没什么意义?”冯紫英的心思最急,见到此时没有结果,他忍不住有些泄气的唠叨起来。
柳湘莲冷冷的瞧了对方一眼,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呆着。”
听到对方这话,冯紫英扁扁嘴,显得有几分不高兴,然则他到底还是乖巧的安静起来。
康眠雪盯着,莫名的两件东西陷入沉思。
好半天,她又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春宫图之上,将其仔细地翻转,放在手中打量其上,对比着每一丝特殊的地方。
“阿源,把你的刀给我用一下。”康眠雪似乎突然发现些什么,她的语气透漏出一丝轻快。
司徒源心中一愣,不过他仍旧下意识地,从袖口之中取出两柄,有些修长的小刀。
这刀每一只不过三寸大小,看起来却是极为锋利。
司徒源将刀把向着康眠雪,口中叮嘱:“这刀却是极快,你可要千万注意才好。”
康眠雪轻笑着点头,并未理会对方,这才又继续盯着春宫图。
好半天,才想是确定了轻舒一口气,仔细地用刀将春宫图的绳结挑开,不损伤其上的绳子。
司徒源不敢打扰妻子的专心致志,只能在一旁安静观桥。
至于柳湘莲和冯紫英二人,冯紫英本来送完东西便要走,然而见了此事却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地瞧着。
柳湘莲对于冯紫英的好奇心,早已经没有了底线,是以见对方并不捣乱,便也随他去了。
足足过了两刻钟,康眠雪才将上面的绳结挑开。
她看着手上放着的这条极为完整的麻绳,眼中微微闪过异彩。
“阿源,去给我打盆水。”康眠雪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司徒源,她此时只觉得手上黏腻。
却是因为刚才实在太过紧张,手心之中已经满是汗水,实在是不敢再碰着麻绳。
毕竟柳湘莲和冯紫英二人都在屋里,是以哪里用得着司徒源出去。
冯紫英这时却是突然仿佛开窍一般,听了这话,瞬间如同一支箭冲了出去,不过一会儿手中捧着一只铜盆进来。
康眠雪将手洗干净,然后擦干,这才仔细地将麻绳一点点地揉开。
随着麻生被碾开,其中的秘密,也渐渐显露出来,当快到一半的时候便看见麻绳之中出现了一丝白色。
几人的呼吸忍不住都粗重了起来,盯着那显露出来的白色一脸兴奋。
康眠雪手中更是轻柔,她担忧若是重了会使得东西出现损毁,只用着最耐心而温柔地动作,将麻绳轻轻捻开。
很快那白色便越露越多,此时几人已经可以看出,这似乎是一种布料。
只是这缎极细极轻,其被直接碾在麻绳之中,竟完全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康眠雪一点点地将其碾开,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边竟然藏着东西。
司徒源忍不住兴奋地笑道:“雪宝,果然是你,赶紧看看是什么?”
康眠雪轻轻点头,然后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将这白缎打开。
随着缎子被摊开在桌面,上面的自己也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全部都是类似于蝇头小楷的字迹。
而这些内容,也让康眠雪瞧到最后,双眉紧紧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