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亲眼看着十二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操纵青色火焰,口中念念有词把房间里的幽灵驱了个无影无踪,然后带着谦和有礼的笑容转过身来颔首鞠躬,道一声“给诸位添麻烦了”。
“根本不是添麻烦这种定义了而是严重受惊了好吗?!”
十二抬手,用力拧在他腰间软肉上:“咿耶…受精?你还有那特殊功能呢?”
“……小孩子不要讲黄色冷笑话!你能和爸爸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这个不明来历的男人混在一起吗?难道在进驻万事屋之前你就已经悄无声息交出那颗少女芳心了吗?”
“你肯定是被吓糊涂了,能不能别在我客人面前秀下限。”
神乐在旁笑嘻嘻道:“阿银是嫉妒人家比你帅么?”
“切,小丫头应该养成正常的审美观。”
“无论是谁的审美观都不会认为天然卷是帅哥必备标准吧?”
“十二也是啊,我们父女俩同种基因。”
十二轻哼:“我这是海藻般美丽的卷发,和你的杂草不一样ok?”
“话题扯哪去了?客人还在呢!”新八把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扯开,转而很客气地转向安倍,“让您见笑了,这群人平日里就是很没谱,不过他们心肠不坏……”
“喂喂少用家主的语气讲话啊,你这负责吐槽的眼镜休想转型走老好人路线!”
“……”
“咿耶…还是我来介绍吧,这位是安倍晴明先生,伟大的阴阳师,是来替猩猩清理房屋的。”
近藤惊道:“原来是你请来的高人?”
“算是吧。”某人大言不惭,“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信仰。”
安倍晴明笑而不语。
土方叼着烟环视一圈,确定方才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的确都不见了,楼上的哭声也停止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板着脸冷冷道:“既然事情解决,我们该回驻地了,老大。”
这鬼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结果三人走到门口又被十二自身后叫住了。
“等等哦,近藤局长。”
近藤头也不回很潇洒地一摆手:“酬金我会亲自送到万事屋的。”
“咿耶…酬金不要也可以哦。”
“啊哈?”
十二迎着银时惊悚的眼神,淡定补充道:“因为我想要你的房子,近藤局长。”
“……就知道你突然使用敬称没好事!还是叫我猩猩吧!我愿意当猩猩!”
“不要紧张嘛,我没想抢你婚房,就是随便租一租而已。”
“这个‘随便租一租’要怎么定义啊!”
十二眨着大眼睛笑得纯良无害:“就是暂时借我朋友住一住呗,反正照你这条件,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找得着女朋友,更不要说结婚啦!”
“干嘛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来说些伤人的话!”
神乐在旁严肃道:“十二姐你在讲什么?谁都知道猩猩心里只有阿妙大姐一个的啊!”
“还是小丫头理解我!”近藤泪流满面,“好孩子啊!”
“但阿妙大姐死也不会接受他,所以说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了,十二姐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租!”
“……”从某人表情判断,估计就算给几千根香蕉也治不好他心灵创伤了。
总悟轻飘飘扫了十二一眼,用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建议道:“这种鬼屋大概也只有阴阳师才能镇住,去去邪也好,只要租金给得合适——啊,我忘了,你们万事屋似乎也没什么钱,要么来真选组打零工吧?正好组里还缺一条警犬……哎呦!”话音未落就被十二用手电扔中了面门。
神乐再度扑上去与之扭成一团:“我要替十二姐出这口恶气!”
“……早告诉你别拿我当幌子了!你明明只是想干一架而已!”
银时被这群人神经大条的谈话搞得不耐烦,一时间连先前被吓到的阴影也冲淡了些,他转身眯着眼睛看向安倍晴明:“先生既然是我女儿的朋友(十二:谁是你女儿!),身为她的爸爸,除了金钱,我可以在任何方面全力支持你(十二:那也没什么需要你支持的了!),比如说让新八把这房间打扫干净(新八:这根本就是我在支持吧?!)”
安倍不禁失笑:“多谢坂田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叫社长就可以了。”
新八无奈道:“这似乎更客气了吧?”
“你不懂,爸爸在女儿面前必须保持足够的威信和尊严。”
“我一点也不觉得,安倍先生,你不必搭理他。”十二一本正经向安倍敬了个礼,“房子我会负责打扫,租金我也会付清,你只需安心住着,顺便……咳,将来也许还会有其他客人要拜托先生来接待。”
安倍明白她的意思,温和点头:“我记住了。”
近藤在原地跳着脚地抗议:“我完全没同意!”
“咿耶…真啰嗦!”十二嫌弃地踹了他一脚,“在你没结婚之前这房子就算闲置物品,谁住不是住,总比让鬼住好多了!”
“是啊,而且还有租金拿着,何乐而不为?”总悟笑道,“所以请尽快做好到真选组当苦力还债的准备,到时候可以顺便把这丫头捎上一起……”然后他伸向神乐的手指就被神乐狠狠咬住了,后者在他杀人的眼神中松开嘴,一脸嫌脏的神色扭过头去,挑衅之情溢于言表。
十二突然觉得,让神乐替自己还债去没准也不错,反正这俩冤家也挺合适,多相处一段说不定就成事了。
万里长征只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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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推卸责任可热闹了,然而最终也还是万事屋四人一同帮助安倍打扫了那栋三层小楼。
十二没有明确说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租下房子给萍水相逢的阴阳师当落脚处,也没详细解释何为“将来还有客人需要接待”,自然,银时也不曾多问半句。
她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挺有意思,看上去吊儿郎当不正经,实际上……嗯,也很不正经。只不过他也同样很讲义气,有主见且比想象中更聪明些。他能猜出她计划着去做些什么,却不点破亦不反对,选择了变相尊重。
不管怎样这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三天后,万事屋门口又多了一块牌子,上书九个大字:时空中转站,欢迎咨询。
毫无疑问,安倍的到来刺激了十二自信心,她决定要把任务摆到台面上完成了。
“十二姐说有缘人才能看懂那项专属业务,阿银你看得懂吗?”
“啊,一般般吧。”银时把《jump》杂志从脸上拿下来,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只要她自己了解就行了。”
“感觉很深奥的说!”
“那就不要瞎琢磨呗。”他纳闷地瞅她一眼,“怎么,你没跟十二去真选组捣乱啊?”
神乐嗤之以鼻:“冲田那抖s小子指定喜欢我,我才不去的说,真正有追求的少女是不会轻易将情感交付出去的,他给不了我一辈子幸福的说。”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么……”
“倒是阿银你,难道放心让十二独自去真选组么?”新八打扫着半截房间突然接口道,“这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虽然说为了还清租金吧,那也太离谱了。”
银时冷哼:“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是羊了?你家小羊偷窥指数爆棚,看见幽灵兴高采烈而且还和爸爸谈条件?”
“她跟你谈什么条件了?”新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承认了银时是十二爸爸这个丧病的设定。
“我们和平商议了一个结果,我保留她万事屋员工的一切福利……”
“哪里有福利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只要我允许她以万事屋的名义筹钱不加干涉,她就同意做一个老实孝顺的乖孩子。”
神乐朝银时投去鄙夷一瞥:“什么叫和平商议啊?昨晚我看到的可不是这个版本的说,银、酱。”
当时明明是十二把他按在地板上,一面拿拖鞋左右开弓抽耳光,一面咬牙切齿地念叨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某位天然卷顿时恼羞成怒:“你懂什么!女儿正值叛逆期,不好管教也很正常!”
“十二那可不是叛逆期,是更年期啊。”新八默默擦汗,“静如瘫痪动若癫痫,这一秒猜不到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反应,其实难以捉摸的女人最可怕啊!她比神乐更加可怕啊!”
“喂,什么叫‘比神乐还可怕’,你这眼镜仔居然在说可爱少女的坏话,当心我揍你哦!”
“……”
银时给自己斟了杯草莓牛奶,懒散地歪在沙发旁嘟囔着:“罢了,横竖真选组也不会把什么重要任务交给她,顶多打扫打扫卫生——当然,要是能顺便给那个青光眼蛋黄酱控添点堵就更完美了。”
“别盼着那种事了阿银,她搞破坏最后出休憩费用的也是你。”
“没关系,可以让她继续留在真选组打工还钱,然后再搞破坏,再还钱,再搞破坏……”
“那种恶性循环有什么意义啊喂!我这都是在和一群什么人做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