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比赛结束之后,马哨找来吉迪恩,与他商量以后的计划。
“看来你在赌场上又赚了一笔。”马哨看着春光满面的吉迪恩,笑了笑。
吉迪恩也笑道:“哈哈,他们以为沃德就能战胜你,但我相信没人能击败你,你是天选的斗士!”
马哨收起笑容,转过话锋:“任何事务想要长期运转,营利都必不可少,但赌博不适合作为主要的收入来源,这也是过去拳击的一个弊病。”
“大酋长,你打算怎么做?”吉迪恩说。
他口中的‘大酋长’是阿帕奇语,他还不是很清楚这个词的意义,但由于马哨的部下都这样称呼,他也就随俗了。
“门票,赞助。”马哨说,“我们首先得依靠这两条,还可以试试教学,虽然实现盈利未必容易,但至少比赌博、打假赛好得多。”
吉迪恩:“大酋长,擂台上只要有你在,门票肯定有多少卖多少!”
马哨:“我不会一直在,事实上过几天我就得离开伦敦,以后估计也不会太多参与格斗。”
吉迪恩一愣:“那谁来参加比赛?”
“我的族人。”
“他们也和你一样强大吗?”
马哨沉吟道:“不,但他们也技术精湛,甚至比我更精湛,都是合格的斗士。”
吉迪恩不禁皱起眉头:“可是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能吸引如此多的目光和金钱……至少,他们可能守不住五百英镑。”
“在我之后,五百英镑的奖励挑战可以结束了。”马哨说,“我的族人会像普通拳手那样走上擂台。”
“比赛的规则也应该完善,比如我们得设置重量级,我可以接受来自一切重量级的挑战,因为几乎没有比我更重的拳手,但其他人则不同。”
“体重是巨大的鸿沟,我们应该让体重相差不大的人参加比赛,否则难免有失公平……”
硬件的差距是最根本的差距,一个小孩即便技巧再纯熟,也不可能与成年人肉搏。
理想的竞技显然应该是技术的比较,必然要限制硬件的差距。
所以,如同后世众所周知的常识一样,马哨为比赛设置了几个重量级。
接下来,“弘扬发展阿帕奇传统武术”就成为了马哨一部分族人的工作。
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本国大侠力挫外国大力士”这样的桥段总是容易触动人们的情绪,对尚武的阿帕奇人与欧洲人来说更是如此。
前来挑战马哨的英国拳手,所有人都宣称为了英国拳手的荣誉,至少口头上都是如此。
而马哨过去几天连续不断的、绝大多数可以用“轻松”来形容的胜利,也让阿帕奇人们大感兴奋。
在现实世界,阿帕奇是大英帝国眼中的蝼蚁,而在这座简陋的擂台上,微不足道的蛮族将帝国揍得满地找牙——这是多么令人振奋。
当然,马哨真正向往的尊严不仅仅是在擂台上,或者说压根不是在擂台上。
他有时甚至觉得,这种尊严仿佛一种有意无意的施舍和安抚:现实世界中横行无忌的帝国,在体育场上让对手得到了空前的尊严和满足。
至少在后世那个体育竞技文化被推广至全球的时代,看着那些破败但却将某项运动视为至高追求的国家,他总是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因此对他来说,擂台上的荣誉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标。
不出所料,沃德的失败引起了英国拳击界的强烈反应,更多的挑战者相继涌来。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挑战不到马哨了。
事实上,从此以后,马哨再也没有在任何公开的格斗比赛中露过面,他仅仅只是留下一段不败的记录,然后就离开了这个领域。
人们也渐渐忽视了他的这层身份,全英国的媒体都报道了这样的消息——来自阿帕奇的战士正在走向剑桥大学的物理学讲台!
一个来自美洲的蛮族战士,要在剑桥大学进行学术报告?
这一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物理学、拳击的圈内圈外,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了马哨的存在。
英国的舆论彻底沸腾了。
如果让马哨找一个形容的话,他觉得恐龙复活也不过如此。
当他乘坐火车抵达剑桥,记者和围观者几乎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喧嚣至极。
“阿帕奇人在那里!”
“这家伙可真是个大块头,一眼就能看到他。”
“难以置信,这个野牛似的印第安人居然还是个物理学家?”
“他该不会是骗子吧?”
“如果你不相信他的实力,可以去挑战他,我可是亲眼看过他在伦敦的比赛……他简直是一头巨龙。”
“我是说物理,他怎么会是物理学家?这讲不通,我宁愿相信我隔壁的汤姆是物理学家。”
“谁知道呢,我又不懂物理,反正马上就是那个什么学术报告了,相信皇家学会会告诉我们答案的,听说法拉第先生也会出席……”
“拍张照片吧,阿帕奇人!”许多人都带着相机过来,不过受限于此时的拍照流程,他们想要成功拍一张照片,必须得先争取到马哨本人的配合。
“不了,谢谢……能让一下吗?”马哨几乎被挤得无路可走。
“拍张照片吧!”
“我已经拍过很多照片了。”
“再拍一张吧,拜托了,先生!”
马哨最终只好说道:“好吧,你们可以为我拍一张照片,但在此之后,你们需要保证我顺利离开这座车站。”
“没问题!”一众摄影师纷纷忙活起来,将各自的照相机对准了马哨。
拍完照片之后,马哨一行人租了马车,直奔剑桥大学而去,不多时就抵达了这座享有盛名的学术殿堂。
尽管此时的英国舆论充斥着关于马哨的消息,但作为英国最顶级的学府,剑桥大学依旧保留着矜持,并没有对他施以特别的待遇。
“欢迎你们,汤姆森教授,焦耳先生,还有……嗯,马哨先生。”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剑桥教授,眉头微皱地念着这个在他看来拗口至极的阿帕奇语名字。
“好久不见,史密斯教授。”开尔文和焦耳显然认识此人,笑了笑。
“你好。”马哨问候道。
史密斯教授点头,然后似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看过你们的论文,非常吸引人,但也有些让人困惑的地方……我相信有同样困惑的人并不少,你们最好做些准备,来自皇家学会的提问可不那么容易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