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谈话、阴谋、算计、**都在这一刻倏然终止。
像是前一刻还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公鸡突然之间被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带着惊慌的一张张面孔,以及鸦雀无声。
噗!
程世阳将手中两条死狗扔在了地上,拍了拍双手,像是做了件不足一提的事,向他们所在的大厅内走来。
“其实我是个很大方的人。”他冲着那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厅旁的酒厨上给自己去了一个杯子,来到那张坐满了四个人的桌子旁,端起桌子上的那瓶红酒,给自己到了一杯,然后又分别给那几个人满上。
“你看,你们都那么对待我了,我还愿意给你们倒酒。”
程世阳笑眯眯地举着杯子跟他们一一碰过,“来,干杯。”
说完不顾其他人反应,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怎么不喝?放心,这不是断头酒,这顿饭也不会是你们吃的最后一顿饭。”程世阳谑笑道:“本来呢,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却不得不先来你们这里,幸好,大家都在,免得我一个个浪费时间去找,这样也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他的眼神一一打量着在座的四个人,道:“我刚才貌似有讲过,其实我是一个很大方的人,你一定知道。”他拍了拍张东东的肩膀,“我们华夏人嘛,讲究个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果这样计算的话,其实我的肚子里都能开航空母舰了,别一个个的露出这种表情,我不是在吹牛,你看张东东,你和小野太郎揍了我的手下,还把我手下保镖的两条胳膊给断了,我有断掉你们的胳膊吗?没有,我就是揍了你一拳,踹了他一脚而已,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很仁慈?”
张东东和小野太郎面容诡怪的看着这个“疯子”,你麻痹的你那一拳打断了我的鼻梁骨,还敲碎了我的牙好不好?小野太郎更憋屈,哥虽然没被断臂,但是我的两个保镖都各断了一臂啊,而且我……我还受了内伤呢!
不过他们都很清楚,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从程世阳越过这个小区的军事化保安带着那两条原本凶悍现在沦为死狗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这个院子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眼前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们掌握话语权的时候了。
所以他们都很安静,甚至开始强行告诉自己,心跳一定不能这么快,一定不能这么快!
然后他们还是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
因为程世阳此刻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令人毛骨悚人的肃杀,他的表情又是那么一丝不苟地微笑着,甚至他的牙齿在灯光下都那么炫白,与酒杯内鲜红的如血液一般的红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看,这时候的他多么想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杀手啊!
程世阳有转头看向尼克,说道:“还有你尼克先生,我觉得我对待你的宽容比其他人更甚,你想想看,你调戏纠缠我的未婚妻,我都没有伤你分毫,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把你提起来扔出去了而已,你拍自己的良心跟我说,你睡在地上的时候痛吗?摔到屁股了吗?摔到间盘了吗?摔到脊椎骨了吗?没有吧,毫不夸张地说,我摔你的时候力道掌握得兼职妙到颠毫,你应该摔的很舒服才对!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想要让拜亚内尼将我驱逐出去,事败垂成之后,又跟这两个家伙一起找那么多人来群殴我,现在还在一起谋划以后怎么报复我?”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还有你们,你们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程世阳指着他们,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以至于张东东他们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良心确实是被狗给吃了。
“可是……可是你害的我在摔倒之后尿裤子了!”尼克憋红了一张脸说道。
说完之后自己就后悔了,天哪,自己怎么在这种严肃的时刻提起了这个?这不是自己找难看嘛!
好在其他人脸上并没有看他笑话的意思。
麻痹的谁还有心情去关心你尿裤子的事情,现在人命关天好不好!
程世阳关心了,他语气温和地转头看着尼克道:“那我给你道歉,你看这样,回头我给你赔一条新裤子怎么样?”
“不!不用了!”尼克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一条裤子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程世阳却在此刻皱起了眉头。
尼克心想,难道自己说的不对,难道自己应该让他赔自己一条新裤子吗?
只听程世阳声音再次冷了起来,“既然你都说了,一条裤子算不得什么,那你为什么还找人报复我,想用阴谋诡计破坏我的项目?”
他眉毛一挑,金刚怒目一般,顿时就把尼克吓得从作为上跌落在地。
法克!你说个话有必要搞得这么吓人嘛!尼克满脸委屈,但是随即想到,是啊,自己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去报复他呢?不就是一条裤子的事情嘛,自己又不缺那一条裤子!
“我我我……”尼克惊慌地看着程世阳,他觉得自己好像很没有底气,又觉得自己好像缺漏了什么,可偏偏这个情况下又想不起来被自己漏掉的是什么。
所以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与这些人谋划那些鄙陋的勾当。
然后他就想走。
对!走!
“程先生,是我的错,我太卑鄙了,太龌龊了!对于您这么宽宏大度的人我居然无耻地想要报复和算计你,我有罪,请您允许我现在就前往教堂去忏悔,去祷告,让我去上帝面前坦白我的罪过,让上帝他老人家保佑您和您的未婚妻白头偕老!”
尼克觉得自己说的太真诚了,真诚到自己都要留出悔过的泪水了,然后他就起身要走。
“你说你去干嘛?”程世阳单手拉住了他的肩膀,拦住了他。
“去向上帝忏悔啊!”尼克一副风萧萧兮的表情。
张东东几人本来看在眼里腹诽个不停,这个白人太特么狡诈了,这个时候居然想用这种办法逃跑,麻痹的,自己怎么就没信仰个耶稣圣母玛利亚什么的,看来有信仰关键时刻还能作为脱身保命的借口啊。
但是程世阳没有让尼克离去。
张东东几人又觉得自己信仰不信仰都无关紧要了。
“我会给你机会向上帝忏悔的,但是还不是现在。”程世阳这么说着,又把尼克按在了他的座位上。
“你看,你们都还没喝我敬你们的酒,我可是早就干杯了。”
此话一落,尼克赶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东东小野太郎甚至那从头到尾都没有被程世阳正眼看过的杜曼曼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都比那个白人自觉,我们虽然也晚了一会儿,可还没让您提醒,就已经主动干杯了。
“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你们真是太厉害了,让我为难道这种地步。”
他们几人杯子还没放下,程世阳已经再次絮絮叨叨起来,“我到底该对你们怎么做,才能永绝后患,不给我日后再添困扰呢?”
永绝后患?!
这四个字把在场的四人都吓的身体刹那间僵在那里,双手都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程世阳看着他们,“你们把我为难到这般田地,我很佩服你们啊。”顿了顿,他又道:“上一次为难我的人,都已经变成尸体好久了。”
“啊!”
张东东既然顿时噤若寒蝉。
“你们一定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程世阳看着他们说道。
“没有,我们没有。”张东东几人摇头,他们是真的没有这样以为,他们觉得如果换成自己是程世阳,这么被人算计的话,也一定会出手将对方全被给千刀万剐然后毁尸灭迹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们的心到底是有多么的坏哦!
但是程世阳却说道:“我的确是在吓唬你们。”
“啊?”张东东几人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程世阳,看着这个眼神中似乎能散发出传说的那种叫做杀气的东西的人。
他们愣了一下,然后随机露出了一脸兴奋,大有大难不死的感觉。
但是程世阳又说道:“准确的说,我是在威胁你们。”
张东东几人彻底摸不准他的路数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跟咱们说个清楚嘛!说清楚了我们也好知道该怎么应对啊,你这么忽上忽下的把我们搞的一惊一乍的很有成就感是吗?
但是他们有再多的埋怨也只能埋在心底。
因为他们还真不敢正视程世阳那双充满杀气的双眼。
你看,这种冷酷又装逼的眼神他们就做不出来,所以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程世阳的眼神收敛了一下,身体后退了几步,然后对他们说道:“看着我。”
语气坚定、有力,像是百万大军中将军台上的大元帅发出的将军令,不容置疑。
然后他们看向程世阳。
程世阳的手伸到了肩膀后面,一个黑色的窄窄的场布包裹着的东西。
程世阳双手一抽。
一柄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去!”
程世阳大喝一声,那柄长剑居然凭空飞了起来,剑身上面似乎有跳动的火焰在燃烧,刺破了空气,凌厉无匹地出现在张东东他们面前。
“饶……饶命!”
张东东率先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汗水,像是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恐怖之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