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凛来说,如今叶知秋的状态就像是一根根针狠狠的扎进他的皮肉,直接戳穿他的肺脏。
“不过几日不见就这么生分了?”
顾凛扬唇笑了笑,那是他一贯的笑容,这也是他用来掩饰自己最佳的表情。
叶知秋淡淡的别过眼去,这时身上华贵的袍子却像是厚重的枷锁将她捆绑着,他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国主,决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即便他心像是被揪着一样疼痛,还是要装作一脸的冷漠,“你大闹宫廷,意欲何为?”
听见叶知秋这句话时,顾凛足足愣了半分钟,在他的记忆里叶知秋是有多久没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想想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就是,我们都警告过你了,你既不肯退去,非要闹到国主亲来,怕是别有用心吧?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禁卫军统领官职较高,好起令来十分的威严,叶知秋淡淡的扫了一眼过去,正要阻止,却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立马禁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次顾凛没有反抗,他沉默的看着自己被绑住,去往牢房,而他每走一步盯着叶知秋的眸色便越深一些,最终当叶知秋在他眼中化为小黑点,已经看不清楚时,顾凛才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死寂。
顾林被关进牢房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即便是叶知秋也不敢因为那些熟悉感贸然放出一个试图扰乱国家安宁的人。
但同样的,即便他似乎意图不轨,却也掩饰不住叶知秋对他那种浓浓的熟悉感,即便是在王宫里,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也没有那种熟悉。
“国主,您意下如何?”长了胡子的大臣,攻守正在询问过叶知秋的意见,叶知秋从密密麻麻的奏章中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底漫过一瞬间迷茫,“你刚才说什么?”
这大臣的也是好脾气的很,重重的行了一个礼之后才温声道:“那个名叫顾凛的,我看着此人并非善类,而且对国主您似乎有着…”他顿了顿,又道:“经过商讨,臣等一致认为此人决计不可能,便让臣与您商量事宜。”
不知怎的,一听是关于顾凛的事情,叶知秋就莫名的烦躁,他也不知道烦躁的源头是什么,总之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还装作很累的模样,“我一天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哪能管得过来。”
大臣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叶知秋,“我刚才在宫门外看见您和那顾凛…还以为您与他有瓜葛,这才…”
叶知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罢了,本国主累了。”
他说罢,根本不顾身便人的眼神,便向内殿走去,但是扔下还会看完的奏章。
大臣愣了,“国主,您还没有决定呢,这顾凛留太久!”
他说着就想要跟上去,然而还未走太近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看着叶知秋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心中懊恼,却也无计可施了。
叶知秋关上房门为自己斟了杯茶,灌了两大口之后闭上眼睛,脑中突然浮现出了顾凛的脸。
又是那该死的熟悉感。
叶知秋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那些话后知后觉想起来就是真的为了顾凛的事拖延时间,而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想法竟然是想要保住他。
这对一国之主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
另一边,牢房中,顾凛还算自由的,没有被绑住手脚,在一个略大了一些的牢房内,也没有臭老鼠这些玩意儿,只不过暗无天日,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总觉得孤寂包裹着自己,于是他干脆边将眼睛闭上。
人的五感一旦关闭了一感之后其余四感便会比往常要强一些,由此,顾凛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而后利箭划破空气朝他的心脏射来。
顾凛面无表情,却侧身一躲,那利箭便擦着他的衣服而过,他悄悄搓了搓指尖,升起了一簇小火苗,瞧了瞧墙上的剑,那点点的青色便是毒药了。
顾凛脸色昏暗阴沉,此时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他想也没想摘下那只箭,而后便见几百个人朝他涌来,手里提着各色的武器却都蒙着面,嘴里还喊道:“国主的命令绝不可违,无论是谁,只要拿了他的人头奉上,便奖励良田千倾,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嗯…”顾凛闷哼一声,他的手臂划伤了,他不确定那些剑上有没有毒,但人越涌越多,他拿着手中的弓箭划过一人皮肤,然后一脚踢翻压在他身上的两人,寻了个宽敞的位置继续打斗。
牢房内刀光剑影,摩擦之间散出的电光印在每个人滴着汗的脸上。
顾凛一直再忍,最终忍不住之后便捡起地上的长剑大开杀戒,他心里想着叶知秋,发了狠,将这些怨气发泄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他告诉自己,这些人是来要他命的,所以就算杀了也不必愧疚。
叶知秋将自己关在房间,但他知道,久了始终是会被人怀疑的,于是他只好无奈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果不其然,看见大臣跪了一地。
叶知秋冷着一张脸,伴随着冰冷的声音冷嘲热讽道:“若不是你们手上没有武器,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来逼宫的。”
“臣等不敢!”大臣们连忙惊恐的行了大礼,“国主,臣等恳请立刻绞杀顾凛,此人诡计多端,务必不可留。”
叶知秋揉了揉眉心,“本国主近来诸事繁多,哪能管得了一个小人物,先将它放在那里,待本国主闲下再去管他的事情,”
“国主,不可!”一大臣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乌纱帽上,那样子是想用自己逼迫叶知秋了。
叶知秋看着脸色沉的厉害,也难看的可怕,“你这就是在逼我!”
“请国主下令剿杀顾凛,此人很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若长时间留在我国必将脚的民生不安,国本动荡,还望国主三思呀!”大臣言语间皆是恳切,对着叶知秋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