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头一回觉得这么孤独无力。
叶知秋照例在干完一天的琐事之后来到国主的寝宫,第一眼便看见了这幅画面。
少年皇帝托着腮看着窗外发愣,脸上带着少见的惆怅。
叶知秋,立马就察觉到了有点异常,于是小心翼翼的凑近也没让人通传,最终到了两步之远的距离之后才道:“陛下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不让人通传?”国主的眼神忽然之间淡漠了些,他扫了一眼叶知秋,因为不太会隐藏情绪所以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他脸上闹别扭的神情。
叶之秋更加确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面不改色像往常一样对他匆匆行了个礼道:“平日里我来这里,但可都没见是要怎么通传今日怎么多起规矩来了?”
他同这少年皇帝平时相谈甚欢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分你我,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虽然他也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但两人相处之下反倒像是同伴。
事实上国主一开始也把叶知秋当成了同伴,可自从他看见那一幕之后就有些失望了,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脸色自然也就难看了许多。
“我猜一定是国主陛下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叶知秋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见国主并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干脆很自觉的选了个位置坐一下,离国主不远,却又能够保持一些距离。
国主再次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你们都是一丘之壑,亏朕先前还将你当做一个好人。”
“那您可真就是弄错了,我的确是一个好人。”叶知秋冷冰冰的脸上突现了几分无奈,“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不必自己偷偷生闷气,我和你的关系总比那国师要好一些。”
“朕可是亲眼看见你们俩人说悄悄话,勾搭在一起还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计策要置朕于死地。”
叶知秋听见勾搭这个词之后眉头轻挑了挑,心道这个词可不能这么乱用,但到底还是没有纠正,回复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信我怎么样?”
他粗略的将国师的计策全部告诉了国主,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一边说着还一边安抚着他让他尽快消化这个事实,然而国主听后大怒,一把抓住叶知秋的胳膊,“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叶知秋平静道:“国主要是愿意相信我,那就配合我的计划,他一味的想让我接近你目的无非就是想在你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很简单……”
半个时辰后,叶知秋跌跌撞撞的从寝宫里跑了出来,他出门的那一刹那门被重重地关上,伴随着少年皇帝冷冷的一声呵,他摆了摆袖子眉头微皱,最后摇了摇头还是离去了。
这一切都被国师安插在国主身边的眼线看到了,很快事情传到了国主的耳中。
接下来的几天,叶知秋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跑去国主的寝殿同她说话,而是一改常态的赖在自己房间里不太爱出门了,国主也不再提起叶知秋,听见叶知秋的名字便满脸嫌弃的哼哼,甚至已经到了看见叶知秋的身影便转身离去的程度,就好像要躲着瘟神一样。
叶知秋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如他所料,没过多久他便得到了国师的命令要他前去见面。
叶知秋换了一身不大起眼的袍子,不紧不慢的溜进了国师指定的房间。
还没来得及开口,国师便瞪着眼睛吹着胡子转过了身,一拍桌子,“我叫你去接近他,怎么现在却适得其反?”
“这个恐怕不是我这边出的问题。”叶知秋低声,却没有一点要认错的意思,“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发现了什么,现在他已经疏远我了,我再想接近他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如果你还想继续之前的计划,不如换一个人?”
“换人?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整个国家能和他这般亲近的也没有几个了,便是我,也没能够在他身边相谈甚欢,如果我能又何必借助你的手?”国师是眼看着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却忽然之间回到了原点,气的连话都说不好了。
国师毫不客气的指责着叶知秋,心道都是他的错,但确实还有用得着叶知秋的地方,只能强迫自己消气,摁了摁眉心,“计划有变,你之后的任务便是监视他,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他下药,只要成功,我的胜算便又多了几份。”
整个国家国主是唯一的主宰者,而他之下的顺位继承人为零,只要国主不在了,那么一切便由国师,说了算,他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好。
叶知秋一如既往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接过国师递过来的一包药。
“药量一次性不用放太多,慢慢的放,让他不知不觉的一点点衰弱,最后死得无声无息,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查出端倪来。”
“是。”
离开了国师这里,叶知秋绕过了树林和人群,晃到了国主的寝宫
此时国主并未熟睡,见叶知秋过来了警惕心顿时放下,“是不是国师那边又有动静了?”
叶知秋点了点头,将那包药递了过去,“他们要我把这药下在你身上,说是能够让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死得无声无息。”
国主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他好狠的心肠!”茶盏随着震动落在了地上打碎,外头的宫人倒也不敢直接进来,只敢小心翼翼道:“国主陛下,您还好吗?”
少年国主抿唇压住怒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没事儿,朕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茶,都退下,明早再来收拾。”
听见离去的脚步声,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一样,“朕这国主做的也忒窝囊了,被人掌控不说如今想做什么都还得掩饰着,连气都不能随便发。”
叶知秋勾了勾唇角,“安心,接下来就到我们演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