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头一嗡,问道:“什么?”他一听龙焱说出这个东西后,脑子一片空白,心知这是什么可怖的东西,连他都要畏惧三分,竟然被知秋惹上了!
“这是祟,邪祟。你们去哪了,怎么会沾染上这个东西?”龙焱以为顾凛不知道这是什么,又重复了一遍。他揪紧眉毛,与正望向自己的叶知秋对视,眼中满满都是凝重。
叶知秋额上冷汗一滴滴地滑落,咬着牙道:“醉香楼。”自醉香楼出来,照邪镜有了变化后,就变成这样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醉香楼里有了东西。
龙焱沉吟半晌思索,刚一上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鬼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他?灼华的声音这时候响起,
“何为祟?”
愣是灼华这活了近千年的老妖物也不知祟为何物,只以为叶知秋腿上的东西跟自己先前遭遇的一样。
龙焱解释道:“祟分为正祟与邪祟,不过本质来看二者并无差别,只不过是一个是正道修士或至阳之物所化,一个则是魔修邪物所化。二者都是伤人的东西,并非正祟即善。”
他清清喉咙继续道,“你们遇到的这只是邪祟,且是至邪之物所化,按理说这东西应该早被封印了才是,怎的会出现在这里……”说着自己也不解起来。
“废话如此多,速说救解法子!”顾凛知道邪祟是什么东西,自是觉得他的解释过于冗长,当下见着叶知秋受苦,只觉心中疼痛万分。
龙焱面露难色,“这东西确实只有至阳之物才可压制,但也仅仅是压制而已。此祟火之主不收回祟火,或该邪祟不灭,则此祟火将伴你永生永世,一刻不停的侵蚀你的身子,直至把你炼成傀儡为止。”
顿了顿继续道,“我是挺想帮,但是各位也知晓,此乃冥界,纵我可在这讨来所有,也讨不了这至阳之物。冥界乃大阴之地,阳物对于冥界则是致命的伤害,出现一点对于冥界都是一场浩劫。这我真的无从帮起。”
说着面露歉意,纵是他做了冥王,却也无法救得叶知秋腿上的伤,他只觉得无能为力,看着叶知秋疼痛,心下愧疚。
叶知秋对上龙焱带着愧意的眼眸,宽慰一笑,“有心就好。也许这东西到了阳界就能被压制了,更何况我本为修道之人,这邪物压不了我太久就会被我反压。莫要太担心才好。”说是这么说,事实上只有叶知秋自己知道腿上这祟火的恐怖。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右腿经脉开始被冲击,虽然力道细微,但是带来的疼痛却是忽略不了的。突然他感受到了一阵寒意,目光如刀射向一处,却无任何东西在那。叶知秋皱皱眉,总感觉自己被人窥视了。
一面黑气所化之镜漂浮于血池上方,镜子里一片虚无,就在刚刚叶知秋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挥手阻断了两边的联系。一个圆圆滚滚的人站在一旁,憨厚的脸上带着让人胆寒的诡异笑容,正是醉香楼冲着叶知秋讨好的店小二。
“有趣。”与他在醉香楼的声音不同,现在他没了浑厚的喉音,反倒有了清透却又妩媚的嗓音。未见有何动作,他就已经变换了身形,一个高挑的男子站立在血池边缘。
细长勾人的眼尾上挑,眼角一颗盈盈泪痣更是动人心魄。额间有朵极小却清晰的黑莲,描摹得这人眉眼愈发媚人夺魄。他一件件穿上从空间中拿出的衣服,大红内衬外着黑色外披,从衣摆蔓延到领口的曼陀罗华鲜活似真。
穿戴完毕,他竟一步步迈入血池,让翻滚的血水没过脖颈,良久发出了舒服的叹谓。附在叶知秋身上的祟火不仅仅能把他炼制成一个傀儡,更是能够把他身上的修为一点点抽取到原主身上。叶知秋的修为配合着血池里滔天的怨气,宛如毒药般渗透进独衣的身体里,原先就妖媚的眉眼如今更是水光潋滟勾人心神。
这人就是邪祟独衣,在醉香楼已经埋伏一个月多,每日净是盯着叶知秋,他一来醉香楼即被独衣招待,这一个月里叶知秋也没多防备,这次便中招了。本来他没这么容易得手,要不是他们二人起了疑心在醉香楼门口多留,也不会给他逮着机会。
就在独衣迈进血池的同时,叶知秋闷哼一声,腿上原先被寻止压制的疼痛如今翻江倒海地涌来,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凛听到叶知秋的痛呼,急忙扑过去心疼的抱住他,心内咬牙切齿要把伤害他的人碎尸万段。他刚一抱住叶知秋,就感觉自己储物空间内有异动,皱眉内视,发现是那照邪镜上下翻飞。
“能不能安生点了?”顾凛不悦地用捆锁准备把照邪镜捆起来,免得他分神,这镜子却不受他控制的破出储物空间,直直飞向叶知秋的腿上。顾凛大惊,慌忙伸手去抓,那镜子却突然发出一道金光阻止了顾凛的举动。
只见铜镜中爆出金光,逐渐褪去层层划痕,镜面清明似新,照出叶知秋的腿,一片黑气弥漫在他修长的腿上。不一会儿,金光就从散射聚拢到了叶知秋的腿上,眼见着裹在叶知秋腿上的祟火一丝丝被吸入镜中,众人都被眼前的异象惊呆了。
突然灼华激动地喊道,“这不是普通的照邪镜,它是上古神器纳妖镜!”寻止听到也大吃一惊,“这东西怎会出现在冥界?”
在场众人皆是一片茫然,叶知秋只知自己被祟火缠绕的右腿在逐渐恢复知觉,原先的疼痛已经逐渐消失,金光的照射似乎还在修复被灼烧俱断的经脉,一股股暖流从脚底涌入丹田,被吞噬的灵力也在一点点回归。他略微喘着气,眸中波光盈盈看向顾凛,嘴唇嗡动。
顾凛凑近,只听道:“你速离开,我恐此镜对你有不利。”心下温暖,知秋自己已伤成这样扔不忘让他注意防备,让他愈加心疼怀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