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伏在地上喘息,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大碍,长老似乎收了些力道,剑势并未太狠伤害他。
霎时妖异的黑气弥漫在这片空间,苍老的声音不屑道:”你们可真是不择手段!“
凌阳宗长老听到这个声音。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个魔头怕不是要把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说出来吧。
顾凛明白是老魔头替自己说话,心下有一丝自嘲。
空中的凌阳宗长老眉头愈发紧锁,事不宜迟,要么斩杀顾凛。要么连着顾凛和叶知秋一起斩杀。天赋卓绝又如何,凌阳宗的大计不能被这样区区两个蝼蚁弄得生变。
“叶知秋,你还这样护着他吗?你拜入凌阳宗内门,为掌门亲传弟子,若是潜心修炼,证道指日可待。你这样勾结被见的魔物,无异于叛徒!”
长老此话既出,山阳城一片哗然。竟然是掌门亲传弟子,怪不得能以一己之力撕裂邪阵。
叶知秋心里讽笑一声,面上却不显。他镇定开口:“顾凛师弟绝不会勾结魔修,此时有人栽赃陷害。”
顾凛看向叶知秋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怕是天生魔体,即使一心和叶知秋修剑心魔也会暴涨几倍。比如方才他就控制不住体内的邪念和杀意,这大阵太过妖邪,他平日能压抑的恶念无数倍放大。
空中巍然而立的长老看叶知秋还在苦苦为顾凛舌辩,面色陡然狠厉:“叶知秋,你今日是非要护着这魔头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提前清理门户了。”
“住口!”一声娇喝打断凌阳宗长老的话语。
出言的是曾在大殿上发难张钧的红衣女修,女修气势节节暴涨竟压过了凌阳宗长老。见长老脸色不善,红衣女修冷冷道:“张钧确实有问题。”
听到这话,凌阳宗长老脸和黑炭一样难看。这又是谁,敢来到凌阳宗脚下搅局:“小女娃娃,本长老清理门户可不由得你这样的外人插嘴。”
顾凛这时一双凤眼向长老睥去:“我没有入魔,更不会与魔修有任何勾结!”
“岂由你一张嘴说清楚?”长老看到顾凛妄图狡辩不怒反笑,“张钧所指难道不是你?”言罢捋了捋胡子,高傲的神情分明就是不将顾凛的话听进耳朵。
被顾凛从地上扶起来的叶知秋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握紧了剑,今天凌阳宗是一定要冤枉顾凛了。可张钧不也是口说无凭,怎么他说的就是真话。他朝长老拱手:“还请长老明鉴,张钧亦是口说无凭。”
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张钧听到这句话脸上掠过一丝奸色,“谁说我口说无凭。”言罢掏出一个留影石来。
在场修士看到张钧手上的石头脸色皆微微一变。留影石顾名思义可以记录影像,十分之珍贵。一个凡人城主会拥有显得匪夷所思,不论这块石头是否能指认那名玄色衣袍修士堕魔,这个张钧本身就十分可疑。
“嗤,这就是普通的凡人?留影石这东西,诸位门中也没几块吧。”红衣女修见张钧狗急跳墙,不由出声揶揄道。
凌阳宗长老夺过张钧手里的留影石,先是自己用神识查探了一番内容,而后扬起一抹残忍的笑:“顾凛,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留影石中的内容被长老投影到虚空。
“和我走吧。”......
赫然是昨夜妖异少年造访顾凛房间的画面,顾凛抿紧薄唇,他拒绝了老魔头,这块留影石是不记录声音的,只看到自己十分顺从的坐着。甚至被老魔头威压压得低头也是被理解成顺从的意思。
叶知秋没看顾凛,顾凛不会做出堕魔这种事的。这种没有声音的影像简直就是抹黑顾凛,叶知秋双手狠狠握住剑。周围修士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这里并不是简单的只有几个修士。各个门派都有弟子和大弟子在场,约等于顾凛在整个正道前被污蔑。这如何能忍!
一个紫色道袍的青年率先站出来:“还请长老除魔卫道!”青年脸上尽是义愤填膺之色,叶知秋一己之力悟道破阵本就已经占尽功德和风头。他恨不得把叶知秋一块和这魔修处决了。
察觉到青年如毒舌般阴冷的神色,叶知秋不客气的瞪回去。紧锁眉头下的双目尽是嗜血的锋锐。
紫袍青年被叶知秋的眼神吓了一跳,气息被锁定这么一看,仿佛叶知秋手上的剑下一秒就会贯穿他的头颅。青年不由的后退几步,减轻那股恐惧的感觉。
留影石已经放完,鸦雀无声。
陆陆续续有人出声:“除魔卫道!”
“还请凌阳宗大公无私!”
“诛杀的可是正道的新生力量啊!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原本站在叶知秋和顾凛附近的人们自发散去,顾凛和叶知秋孤零零面对着这群呐喊着所谓仗义的人。
“师兄,你不过去吗?”顾凛明白今天走不掉了,这样颠倒黑白是非,正道让他失望透顶。目光直直凝在护在自己身前的儒雅青年身上,顾凛轻声问。
叶知秋听闻顾凛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心中剧痛:“错不在你,他们凭空捏造的罪名诬陷你,我定要为你正名。”
可是师兄,你怎么会想留在这样的这样的正道呢?顾凛双眸深处缓缓覆上血色,究竟是什么东西想让师兄留在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的宗门呢。
莫方成就在凌阳宗长老身后,俊美的脸面无表情。顾凛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色,难道是因为那个莫方成吗?师兄莫不是在他身前看着那个莫方成,呵。
凌阳宗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在浑魔阵下一点邪念都会无数倍放大,看顾凛双眸已经逐渐转红。待到顾凛入魔,自己就将他斩杀,然后再启动魂魔阵,一个也别想走。长老幽幽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