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场绞杀魔道之战凶多吉少。”顾凛要叶知秋胳膊懒懒道,叶知秋笑着看顾凛撒娇的模样有些无奈,这辈子很多事情和上一世不一样,或许顾凛不会再堕入魔道。这样纯粹通透的剑心,不是谁都能有的。若是顾凛能好好当个剑修,想必日后成就不在自身之下。
叶知秋揉了揉顾凛脑袋:‘师兄明白。“心里奇异的有一股暖流划过。顾凛真是让他有很大的好感啊,难道是因为前世的那一次手下留情?
就在叶知秋思虑之际,浓云后传来嘶吼,哭泣嚎叫之声响起。山阳城明明是白昼,所有光在一瞬间失去。
张钧惊慌失措的紧张的声音响彻山阳城:”备战!“
山阳城八方土地似有什么破土而出,不时土堆的蠕动更加剧烈。轰然巨响,山阳城八方各升起一根根铁链缠绕着白骨的铁铸,阴邪之气浓稠如血肆虐在城中。
“娘亲,怕!”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哭喊着逃离那邪气,她娘亲闻声泪眼迷蒙回身抱着她欲跑走。
暗红色的邪气缠绕上小女孩的腿,女孩撕心裂肺地叫着,细嫩的腿上血肉存存蒸发,白骨森森。妇人见女儿腿化为白骨,心中是又惊又怕,哭嚎着嘶吼:“滚啊,滚,天杀的东西滚啊!”
有人见妇人就要被邪气缠上,痛心疾首朝妇人喊道:“娟娟娘!快跑啊!孩子不行了!”妇人怀里的女孩已经化成一副细小的骨架,妇人仿佛失了神,就静静地瘫坐在地上,任由邪气腐蚀。临终前嘴角还带着一抹讽笑。
叶知秋怔神看着这一幕,他好像有什么事想错了,也做错了。或许轮回不复,他也想让生灵存活,即使无法证道。即使,身死道消。对道的感悟又深了一层,叶知秋修为暴涨。
顾凛见叶知秋愣了会,气息暴涨。随即飞身就冲向邪气四溢的骨柱。剑光如雪缓缓飘落,如艳阳般灼烧邪气。叶知秋持剑锋锐无双,身影翩飞剑这一方邪气已经被压制一大半。顾凛脸上表情有些迷恋,痴笑出声。
耳边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你喜欢他。”
顾凛知道又是昨晚那个魔修,想到他说得也有道理,不和他置气只淡淡道了声:“那又如何。”
妖异少年陡然出现在他身前,“资质很恐怖。”
顾凛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在山阳城布下的阵?”
妖异少年回过头,左眼眸有一圈紫色花纹在不断流转:“不是我圣教的手笔。”
听到老魔头否认,顾凛眉头深深皱起。
看顾凛不悦,妖异少年难得开口澄清:“我圣教不残杀。炼魂残杀的话,会有怨气。”
闻言的顾凛不由嗤笑出声:“都是杀,你们不残杀就不是杀了么?”妖异少年听到这话目光有些渺远:“杀是为了生,为了我的道。而你们所谓正道人士,才做出这样阴暗的事情来,看起来多磊落,杀起来就多残忍。”
此时的叶知秋沉浸在境界的提升中,越战越勇。剑光如暴雪,活生生将阵法撕出一个大口子来。
凌阳宗秘室,看着水镜上被撕裂的阵法一角。众人脸色皆阴沉,“倒是天资卓绝。”其余人看向发话的人,不知道有了这个变数山阳城的阵法是否还要继续。
“养好了,是一把最锋利的剑。”中年人在阴影里,脸色灰暗莫名。
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道:“这,这把剑控制不住,不如毁掉啊。”老人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心头皆是一震。
是啊,锋芒再厉害又如何,控制不住不如毁掉。水镜之中叶知秋剑势越愈烈,水镜之前的凌阳宗众人隐约能感悟到一丝剑的道。这感悟,堪称绝无仅有。
山阳城阵法已经被撕裂东南一角,城中各方百姓聚拢到东南。看着半空中剑光如雪,游如惊龙的身影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见到了神。不少人朝着叶知秋重重磕头,额头血肉模糊。他们不知道这些仙人是因何而来,有的仙人视他们为蝼蚁,死多少眉头都不会皱一分。很少的仙人像叶知秋,把他们当命。
功德之力从天而降化为一道薄薄的金色光柱在叶知秋身边缓缓旋绕。
“他注定是要走正道,而你不同。”苍老的声音在顾凛耳边再次响起。
顾凛心神有些动摇,他在心中好像也对老魔头的一番话隐隐认同。残杀,是这所谓正道千百年来所做的事,如果入魔,是不是可以解脱那些被正道残杀的生灵?眼前的叶知秋还在奋力破阵,剑势一剑比一剑强。他人看不见的功德金光加身后,叶知秋身上的孽更少了,对剑的感悟和突破越来越迅捷。
“你死心吧,我不会随你入魔。即使整个正道千夫所指。”顾凛看着眼神一瞬也舍不得离开的男子笑道:“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妖异少年嗤笑:“那如果天下人负了他呢?”顾凛的眸色果然因为这句话瞬息间更幽深了。身上是嗜血的气息:“那便屠尽天下人吧。”
“哈哈哈哈。你在正道亦有作为,只是你的心性实在太合我意。”妖异少年眼眸亮起,看戏的神情在脸上浮现,“他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话音刚落,山阳城四角其余骨柱的邪气陡然冲向东南角。叶知秋先是后背被袭击,而后节节败退。顾凛眸光冷下:“难道是你搞的鬼?”妖异少年似乎没察觉顾凛的怒气,淡淡道:“不是我,这场交易里我要的是那些入门修士的命魂,这些被残杀的凡人,是你们师门凌阳宗的手笔。”
“也就是说,叶知秋是被师门亲自下难的!”顾凛惊喝,他没算到这一切的背后是凌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