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由于自身的关系,在这烟雨楼内表现出来的修为注定不会太高,但就是这个看起来修为不高的小子,却连败对面三人,这让周围之修纷纷侧目。
“这小子是谁,某个道统的圣子不成?!”有人惊叹。
金光一闪,楼中的座椅恢复平常模样。
“啪啪”两声。
那离山四虎中的老二老三,便被陈青踢了回去,小腿发力,落于二人腹部,巨大的力量将二人的身体拉扯成弓形,如两个大大的虾米。
“啊!”痛苦的呼声响起。
刚刚被扶起的老四再次被飞来的两位哥哥撞倒,三人叠到了一起,一伤再伤,老大只能慌忙出手,将三位弟弟分开来。
掌柜的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伸出素手来:“时候不早了,你们再打下去,烟雨楼就该打烊了了。”
陈青山耳朵一动,这烟雨楼还有打烊的说法,他怎么没听说过?
只是无论是陈青山,还是离山四虎,都明白,不能在拖下去了,通过面具进入烟雨楼,消耗的是面具内独有的返魂砂,这返魂砂内的灵气,用一次,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恢复时间。
也就是说,无论是陈青山还是离山四虎,错过了今天,便只能一个月后再降临这座烟雨楼。
听了掌柜的话。
“不管你是何人,但在这烟雨楼,我们说了算。”老大面色难看,压下了胸中的怒气,原地掷出一枚令牌来。
“咻”的一声,那令牌如箭,射入柜台后方的架子之上,大力之下,令牌尾部不断地颤抖着,直至那张令牌悬停,那掌柜的才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了下来。
见此令牌,掌柜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小心翼翼地捧着,来到了柜台之前。
待素手张开,可见其雪白的手掌之上,是一枚玉牌,代表着烟雨楼最高规格,最强一列刺客的玉牌。
众人哗然。
“居然是烟雨楼的玉牌,这离山四虎,是在为烟雨楼的一位大人办事吗?!”一名小修说道,他只有一境,就是白银牌都未见过,今日却见到了一枚最高规格的玉牌。
一枚玉牌,便是这离山四虎在烟雨楼横行霸道的底气。
“是破阵子前辈。”
掌柜捏着那枚玉牌,轻吐出一个名号来。
破阵子,一个极具杀意与边关气息的词名,再联系离山四虎出于边塞,那便不奇怪了,他们头顶上的人,便是边塞军中之人,且位高权重。
而破阵子,就是在烟雨楼的玉牌刺客当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一位。
掌柜看了陈青山一眼,这年轻人的确很强,但她并不觉得陈青山能够与破阵子这样的老牌刺客相提并论。
对于强者,任何一个势力都是优待的。
“按照烟雨楼的规则,玉牌具有第一等待遇,其他非玉牌之修,见玉牌,要退的。”掌柜轻语,玉牌在陈青山眼前一晃,好心提醒。
“所以掌柜的意思是,他们插队的举动并无过错,错的是我?”陈青山低语,对于那枚能压死人的玉牌,置之不理。
将手掌放于桌子之上,抬起食指有节律地敲着。
“咚咚咚。”
“咚咚咚。”
“......”
乱了心神,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掌柜的皱起了眉头,自柜台之内走了出来,踱着步子,将玉牌给老大送了回去,随后回到陈青山身边:“刚刚他们未拿出玉牌,你无过,我可以不管,现在见玉牌了,你得退了,早晚上几息的时间,没关系的。”
掌柜的与陈青山说这么多话,在她看来,已经算是在救陈青山了,除非陈青山不想要这烟雨楼的身份了。
见掌柜的开口,那离山四虎更狂妄了:“是啊,识相的快滚开,别耽误大爷们办事,让你先来也不是不可以,跪下叫几声爷爷来听就是,爷爷让孙子,应该的。”
陈青山略微沉默,现在压在他身上的,是规矩,是最强的那一批烟雨楼刺客所制定的规矩,并不是他一人能够反抗的。
至少现在不行,也没有能力。
陈青山的剑,还没有锋利到一剑将规矩劈开的地步,就是如今天下的第一剑修,了凡大师也不可以,了凡大师的剑,或许可以劈开这烟雨楼的规矩,却劈不开整座大唐的规矩。
在长安那段日子,陈青山见过许多规矩,亦以侯爷们的规矩,在空明坊外,将龙虎山得黑鳞压得抬不起头来。
只是换了主角,当规矩压来的时候,陈青山自己又该怎么办?
若是平时,他大可一剑劈开这柜台,闹上一场,将这离山四虎打上一顿,就是杀了,也未必不行,但现在,陈青山有求于人,他不能不遵守这烟雨楼的规矩。
“哈!”
离山四虎中的老四,见陈青山没了反应,伸出手来,就要将陈青山推开。
这一推,陈青山纹丝不动,反而攥住了老四的手。
被攥着手,老四不仅不慌,甚至直接将脸伸到了陈青山,其脸上的油光,颤抖的肥肉,于陈青山目中,清晰可见。
老四笑着,双颊鼓动,像一只恶心的蛤蟆,看得陈青山真地很想一掌将其拍死。
“动手啊,只要动了手,你便会被逐出这烟雨楼。”老四神气说道。
陈青山面色一凝,将其拳头放开来,终究不能出手。他教顾清风于乱神圣山内要忍,现在陈青山自己也要忍。
忍耐是因为有重要事情去做,当一个人不再需要忍耐些什么的时候,要么这个人强大到可以劈开一座天下,或者这个人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挂碍。
毕竟规矩拦不住一个可舍去一切的人。
“哈哈哈哈!”
老四狰狞一笑,一拳落于陈青山面上,钵大的拳头,划出一道弧线,径直落在了陈青山的脸上。
老四倾尽全力的一拳,只在陈青山的面上留下了小小的伤痕,二人灵魂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掌柜的一叹,并未阻止,她惹不起破阵子大人。
“呸,骨头真硬!”老四啐了口唾沫,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随后用鞋尖抹着。
一切用于形容市井小人的词语都可用在他身上。
“不错。”
“你们都很不错。”
陈青山看着老四,又看了看离山四虎当中的其他三虎,随后直接转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之上。
“再硬的骨头又如何,在一名玉牌刺面前,什么都不是!”其他三人哈哈笑着,勾肩搭背,走到了老四身边,不忘忘记嘲讽陈青山。
周围的目光纷纷投来,没有了最初时对于陈青山实力的畏惧,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能打有什么用,出来混,是要讲势力的。
陈青山如同未见,以手在脸上一抹,伤痕消失,端起一盏茶,茶水氤氲,使得周围的人再也看不清陈青山的眸子。
陈青山的眸子从未离开过那四虎身上,至于这楼内的其他人,飘摇如草,风往哪里吹,他们便往哪里倒,连自己的主见都没有,更不值一提。
陈青山放下茶水,茶水摇晃着,却在烟雨楼的规则之下,无法逃脱出茶盏,被困于盏内,这何尝又不是这烟雨楼内的“规矩”。
陈青山饮了一口,便迅速有茶水补上,茶满而不溢。
陈青山饶有趣味地把玩着茶盏,甚至将其倒悬起来,那杯中水贴着杯壁,竟一滴未落。
“好一个烟雨楼的规矩,希望接下来,你们亦可按规矩办事。”陈青山望着柜台,几人正在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