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知道赵无双要去筹钱,却没有想到赵无双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白色骨塔一出,在桑梓城可谓是人尽皆知。
“是那青年的关系吗?能让周明那个瘟神低头,这青年究竟是怎么样的来历?”如娘将目光落到了赵无双旁边的那个身影之上。
“不得不说,赵无双找了个很大的靠山啊。”如娘轻语道,眸光闪烁着,发出寒冷的光来,她对赵无双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并无多少感情。
高天之上,云雾之间,金袍女子的状态很不好,白色骨塔一击,不仅碎了大阵,更是让金袍女子受了重伤。
“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宝。”陈青山轻语,满意地拍了拍白色骨塔的塔身,随后看向了金袍女子,眸光中充满了挑衅。
白色骨塔若一根天柱,出现在了桑梓城之内,以这白色骨塔的高度,就是桑梓城最高的楼阁与其比来,也太矮了些。
陈青山很喜欢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陈青山的话语几乎要让金袍女子郁闷得吐出血来,拿竞技场的宝物,伤竞技场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些。
关键是,这青年全程都未动手,只有这主人留下的白色骨塔,金袍女子日夜供奉的存在,却如同表现忠心一般,对着金袍女子望死里出手。
就如同自己追了许久的姑娘,原本以为是冰清玉洁,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结果某天来了个仇家,这姑娘便在这仇家面前骚首弄姿,以希望能得到这仇家的青睐,真是不讲道理。
“咻!”
“咻!”
“咻!”
一共三道破空之声响起。
正在金袍女子郁闷之时,三道流光自桑梓城各处飞来,聚到一起,随后共同来到了这白色骨塔之侧。
一位六境,两位五境,五境之修,一人武夫,一人儒修,这五境武夫陈青山认识,正是桑梓城兵马司的司长周意。
既然周意来了,那么其他二位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地位与周意一般,负责处理桑梓城政事的儒修,还有桑梓城的地位最高者,桑梓城的镇守使大人。
“见过镇守使大人。”陈青山,金袍女子,赵无双三人皆一拜。
赵无双更是面色激动,居然能够如此近距离地见到镇守使大人。
“嗯。”镇守使大人抬抬手,示意陈青山等人不必多礼。
这桑梓城的镇守使大人亦是一名武夫,身材匀称,不怒而自威。
同为武夫,与周意穿着贴身的袍子不同,镇守使大人浑身披甲,胸前一个囚牛首格外显眼,一副战时的状态。
陈青山不知道这位桑梓城的镇守使大人,是一向如此着装,还是因为桑梓城内出了妖的缘故,才一直披甲的。但陈青山知道,这桑梓城的镇守使大人应该很强。
“镇守使大人,这青年便是我刚刚在桑梓城外见过之人。”司长周意于镇守使大人面前轻语,有意提醒道。
说完话后,周意退至镇守使大人身后,朝着陈青山眨了眨眼睛。
这意思很明显,都是自己人,没事了。
陈青山不禁一笑。
若是实际算来,陈青山的身份,要比这桑梓城的镇守使大人要高,之所以陈青山向这位镇守使大人行礼,是出于尊敬的缘故。
“见过侯爷。”即使金袍女子在面前,镇守使大人亦并未隐瞒陈青山的身份,朝着陈青山一拜,算是还礼。
只是这一声称呼,到了金袍女子耳中,则成了天雷,眼前这青年居然是大唐的一位侯爷,身份比镇守使大人还有尊贵。
金袍女子只觉自己头有些晕,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没有将陈青山杀死,而是后悔没有乖乖将那万两黄金送上。
若是知道陈青山的身份,她绝对不会让属下动手脚,甚至会特意放水,让赵无双拿走那些钱,以这样的方式,来送走陈青山这尊大神。
现在面对面前这群大唐朝廷的人,金袍女子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可是没有“若是”,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金袍女子面上出现了恶毒之色,只是有镇守使大人在场,这恶毒之色便在其脸上一闪而逝,隐藏得很好。
金袍女子做好了放血的准备,先将此事解决再说。
“镇守使大人,这竞技场在比试上用了些手段,结果反咬我一口,要打杀于我,不知按我大唐律法要如何处理?”
陈青山率先开口。
“大人如果需要证据的话,下面有的是人证。”陈青山提剑,走到了白色骨塔的边缘,用剑在骨质边缘之上磕了磕,指向了地底,被掩埋之处。
现在,在竞技场作弊反而成了小事,大事是对于一位侯爷出手,金袍女子明白,若是处理不好,便是锒铛入狱的结局。
“可有此事?!”镇守使大人开口,不见喜怒。
“回大人,有的,只是妾身不知侯爷的真实身份,才差点促成一场大祸,好在侯爷实力非比寻常。”
“妾身愿意向侯爷赔罪!”金袍女子对着陈真诚一拜。
陈青山含笑,伸出手来,指了指赵无双,随后拇指与食指在互相摩挲着。
金袍女子会意,取出一张金灿灿的银票来,这亦是大唐最高面额的银票,光凭这张银票,便可到钱庄兑换上万两黄金,相当于十万两的白银。
金袍女子一推,那金灿灿的银票便落到了赵无双的手上,赵无双捧着这张轻飘飘的银票,只觉重若千钧。
赵无双小心翼翼地将银票贴身收好,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历经千辛万苦,这位兵马司的老兵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东西很俗,钱财而已。
但这些银两,却能帮助赵无双完成他毕生的梦想。赵无双知道,自己能拿到这为如娘赎身的银票,完全是陈青山的缘故。
“谢谢太平侯爷!”
“谢谢镇守使大人!”
赵无双对着陈青山与镇守使大人各自一拜。
镇守使大人含笑不语,陈青山则回答道:“应该谢谢你自己的坚持,你的路,我不理解,是靠你自己开辟了一丝曙光。”
赵无双无言,只是对着陈青山再拜,此恩如同再造,他会深深记下。
“对于侯爷,我们竞技场愿意再出十万两黄金作为赔偿。”金袍女子再次开口。
一出口便震惊了包括镇守使大人在内的所有人,十万两黄金,便是一百万两白银,这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笔巨量的财富,就是桑梓城一年的税收,也敌不过一百万年白银吧。
但此时,这金袍女子却毫不犹豫地开了口,可想而知,这竞技场,这么多年来,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
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就是那七境的大能也会动心吧。
在金袍女子看来,陈青山即使是位侯爷,但在如此年纪,又能有多少财富积累,现在自己献上的百万两白银,会是其最需要之物。
竞技场如此诚意,就是镇守使大人,亦不好再开口,只是静静于一旁等待着,等待陈青山的答案。
“十万两黄金,便是一百万两白银,的确是很诱人的筹码。”陈青山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侯爷觉得如何?”金袍女子问之,双袖交叉于身前,反射出一片金光来,其眸中有些期待。
陈青山摇摇头,他从小缺钱,但对这黄白之物,不大感兴趣,在陈青山看来,吃得饱,穿得暖就行。除了这黄白之物外,这世间有的是太多东西可以去追寻与喜欢:“抱歉,我不爱钱,也不大缺钱。”
拒绝,这是陈青山的答案,周意有些不明白,陈青山为何要拒绝这么多银两。
唯有那镇守使大人,眸中对于陈青山,露出了欣赏之色。
金袍女子一急,不知道陈青山在想些什么,正欲开口。却被陈青山挥手打断。
“你可以走了。”陈青山轻语,挥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金袍女子一愣。
可以走了?
这就意味着这位侯爷不追究了,这天下能有如此之好的事情。
这天下还真有人连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要?!
“侯爷,您确定?”金袍女子小声问道,依旧是不敢相信。
“嗯,您自便。”陈青山含笑点头,伸出手来,示意金袍女子尽可随意离开。
确认过后,金袍女子大喜,朝着陈青山一拜:“谢侯爷大人有大量,望侯爷将这白色骨塔归还我,我好回去给主人交差。”
陈青山久久未动。
金袍女子意识到了些什么面色微变,再次朝着一拜:“侯爷这是何意?”
陈青山伸出一根手指来,左右摇摆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走了,塔,留下。”
金袍女子面色大寒,整座大阵再次勾连起来。
镇守使大人与桑梓城的两位五境之修,飘至陈青山身后。
镇守使大人抬手,桑梓城内,一座更大的阵法瞬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