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廷灏带着人直奔毓云宫,他早知贵妃雄心勃勃,不满足现状,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来日接皇后回宫的时候,给贵妃重重一击。
毓云宫的宫女太监一见皇上,就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君廷灏被李公公拽了一下,“那就是皇后从藏书阁撵出去被贵妃要来的宫女。”
“盯紧点。”
他现在不能出纰漏,否则万一贵妃成了皇贵妃,对皇后威胁更大。
在贵妃榻上小憩的茹贵妃,听到动静,赶忙起来,拔掉头上的发簪,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
君廷灏一进门,就被眼前香艳的一幕惊到了。
眼中转瞬即逝的厌恶,取而代之的是痴迷。
他身为皇上,除了喜怒不形于色,还需要脸上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不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贵妃这般娇艳,朕都觉得自己老了。”
君廷灏的话,逗的茹贵妃轻笑。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谢皇上谬赞。”
毓云宫一如往常,只是添了些香。
君廷灏以前睡不好,太医没少给他点安神香,难不成贵妃也睡不着?
不对,这不是安神香,这是迷迭香。
君廷灏猛地起身,说道,“朕收到景王封地的密信,想来看看你,如今玉大人身在千里之外,朕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事,就先走了,你好好歇息,朕随后来看你。”
茹贵妃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恭送皇上。”
【这迷迭香还点上了安神香,怎么没用】
【听说皇后每次侍寝都是一盏茶的功夫,难道是不行】
【如此怎么母凭子贵】
茹贵妃从婵儿嘴里得知皇上杀了污蔑皇后的大臣,还徒手把一个宫女一掌打死,还把别的宫女送进慎刑司的事,她知道,她低估了皇上心中,皇后的分量。
她正准备准备点糕点去看皇上,就看到婵儿跪下了。
“李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茹贵妃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毕竟时瑾瑜不在的时候,皇上对她的好,是实打实的。
不夹杂私心的好,她就知道,皇上是爱她的。
李公公说道,“贵妃娘娘,奴才奉旨来送衣服,这是皇上亲自令内务府做的皇贵妃服制,贵妃……瞧奴才这笨嘴,皇贵妃娘娘可以先试试,若不喜欢,可以拿去改改,奴才就不耽误娘娘了,留步。”
茹贵妃说道,“婵儿,替本宫送送李公公。”
婵儿立马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塞进李公公手里,“公公喝茶,奴婢送你出去。”
茹贵妃看着明黄色的衣服,不禁露出笑容。
没多久,六宫闻讯而来。
送东西的送东西,奉承的奉承,还有不少想巴结的。
“杨嫔留下,本宫就不多留各位了。”
茹贵妃作为玉家的女儿,她从不隐藏心思,想要的都说出来,想说的都写在脸上,此刻她的笑容刺痛了在场的嫔妃。
皇后一走,贵妃扶摇直上。
皇后最起码会给她们机会,贵妃若是成了皇贵妃,那她们岂不是没活路?
听说贵妃当初一舞便留下了皇上,可见多少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除了杨嫔,其他嫔妃出了毓云宫就开始阴阳怪气的。
“梅贵人跟尚美人同是贵妃身边的,贵妃却只提拔杨嫔一人,你们可真是费力不讨好。”
“谁知道呢,只是送了贵妃服制,并未传旨,要等册封才是真的,现在不过是一句空话。”
对此,梅贵人跟尚美人并未回话,因为她们已经得到了贵妃庇佑。
至于皇上的宠爱,那不是她们该奢求的东西。
……
早朝的时候,君廷灏姗姗来迟。
他查到大理寺里有南沉的细作,却始终查不到那天在酒窖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后怎么会误打误撞知道方太医的身份。
他原本是打算等景王封地的事平息后,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没想到皇后动作比他快。
“诸位爱卿,今日怎的不说话?”
君廷灏饶有兴致的看着平日里跟玉大人走得近的几个大臣。
“回皇上,臣等在等玉大人好消息。”
听说皇上把玉大人的女儿封了皇贵妃,那封后只是早晚的事。
君廷灏说道,“皇后与太医双双下落不明,诸位大臣怎的不说什么?不觉得蹊跷吗?”
“……”
这谁敢说?
“臣斗胆,怀疑放火的人目标并非是皇后,而是方太医,周家唯一的后人死了,那真相也就永远没法浮出水面,臣拙见,皇上恕罪。”
君廷灏说道,“这不是还有理智的人吗?继续说。”
“皇后蕙质兰心,想必是发现了危险,这才躲起来了,皇上不用过于忧心,臣这几日天天派人在街上,也会留意的。”
君廷灏挑眉,“你不怀疑他们?”
“首先,皇后是一国之母,皇上亲选的,怎会心怀二心?其次,皇后千金贵体,怎会与罪臣之后有瓜葛?皇后心地善良才留他在侧,并不知他身份,然后,失火太过于蹊跷,有心人是为了离间帝后关系,挑拨后宫,最后,据臣所知,皇后喜欢金子。”
“哈哈哈,你倒是敢说。”
君廷灏没想到,朝堂上还有这般理智的人。
平日里想必是收起锋芒了吧?
君廷灏说道,“朕便封你为六品大员。”
“谢皇上。”
君廷灏当然知道这人是小人,但也只有小人,才懂小人。
比起那些所谓的君子,却在背后捅刀子。
“其他人怎的不说话?”
君廷灏当然已经派人在暗中摸索了,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皇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用方太医钓出当年救了他的人。
能有这般通天本领的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那个悄无声息潜入君安国,甚至进入皇宫的南沉国太子。
只是此时的君廷灏并不知道,一场针对时瑾瑜的惊天阴谋,正在秘密进行中。
也正是这件事,让他认清了朝中大臣各怀鬼胎,后宫女人心怀叵测,只有他的皇后,在为他考虑,站在他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君廷灏又把慎刑司的宫女太监问了个遍,没问出来什么。
目光一凛,一个宫女哆哆嗦嗦的说了出来。
“那天,酒窖里有十个人,这里只有八个……”
君廷灏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