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怕得要死,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在孟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是那个破酒楼敢把他轰出去。
还有南晟睿,分明许诺把梁家女送给他,却言而无信,甚至到现在还不来救他。
孟辛还是想活着,“皇上,这一定是误会。”
君廷灏负手而立,“朕对叛臣,向来绝不姑息,孟大人父子造反,证据确凿,明日午时,于京城午门外斩首示众!”
孟辛心如死灰,如今太后避而不见,南晟睿又不知所踪,难道他就只能等死吗?
“皇上,你这样残害手足,枉为国君。”
君廷灏说道,“孟辛啊,朕也不想杀你,可你万不该企图窃国,君安国的江山,只能姓君。”
说罢就离开了,徒留孟辛在原地骂骂咧咧。
……
翌日。
菜市场内热闹非凡,容若押着孟家父子游街示众,他昨日险些遭了暗算,虽然玉大人救了他,可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囚车里的孟辛依旧是满脸挑衅,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容若。
“你容家为国捐躯,父兄战死沙场,容若,你怎么这么贱?你知道吗,当初你娘也是差点嫁给我我爹,要不是你爹横刀夺爱,也不会委身于他。
我可是太后的血肉之亲,你敢这样对我,她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这样跟南沉作对,你就不怕你跟你爹一个下场吗?”
话刚说完,破菜叶子烂鸡蛋就冲着囚车里扔。
容若也不制止,其实孟辛说的都对,容家为国捐躯,满门忠烈,父兄皆战死沙场,可没人知道,他当年也差点死在南沉的细作手中。
那年,他在路上捡了个姑娘,本想入宫请旨赐婚,等到的却是君廷灏把姑娘一剑刺死了。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姑娘知道他的身份,是为了刺杀她而来的,只是误打误撞把皇上当做了回家的他下死手。
“孟辛,我娘跟我爹走到一起,你爹功不可没,在她及笄之年,给她下药的事,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孟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私会敌国太子,你爹带兵造反,今日皇上特命我押你游街示众,皇上亲自监斩,这是你的福气。”
容若一番话,孟辛有些慌了。
他还想开口,就被不知道哪里扔来的石头砸的头晕眼花的。
抬头就看到站在房顶上笑的正欢的南晟睿,他就知道所有的努力没白费。
没等他高兴,囚车的铁链被砍断。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
孟辛低着头,一把刀插在他肚子上,温热的东西顺着腿往下流。
容若看了一眼,“快去刑场,别让人死在半路上,不然就砍不了头了。”
孟大人被砸的疼醒,睁眼就看到孟辛双目呆滞的躺在囚车里,下半身全是血。
“容将军,我儿他受伤了,你快找个太医。”
容若说道,“叛贼焉配?左右一会儿要砍头,没必要辛苦太医了,快到午时三刻了,游街也算完了。”
这捅孟辛的人,倒是勇气可嘉。
孟大人瞪眼,“砍……砍头?不,不可能,皇上不能这样对我,先帝曾答应过饶我一死,留下遗诏的,就放在福康宫的牌匾后。”
容若都想拔剑把他捅死在囚车里,一了百了省事。
先帝若是留了赦免诏书,皇上岂不是会陷入两难之地?
孟大人死死的盯着容若,若是他儿子死了,他要容若陪葬!
容若押着孟家父子到了刑场,孟家其他人早就已经被斩首示众了,就连孟家刚过门的二十七姨娘都未能幸免于难。
“皇上,臣已经把叛臣父子带至刑场。”
君廷灏说道,“容若,你辛苦了,朕已经让许大人回宫取诏书了。”
管他什么诏书,他说是什么诏书,就是什么诏书。
容若觉得皇上今天有些不对劲,孟大人是在游街路上说出的先帝遗诏,那皇上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回宫后太后曾提及?
还是皇上去见了太后?
太后向来包庇孟家人,为何这次选择了旁观?
孟大人仰天大笑,“皇上,你不能杀我,先帝曾留有遗诏,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杀我,哈哈哈……”
孟辛一听,立马睁开眼睛,“爹,把他们全都杀了,疼死我了……”
“遗诏到。”
许之崇骑着马狂奔而来,却险些摔下马。
容若虽然讨厌这个小人,但这个小人很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甚至每次发生大事,都能出主意,馊主意虽然馊,但有用。
“许大人,小心些。”
许之崇受宠若惊,虽然容若只是负责京畿重地的安危,但皇上对他可是极为看重的,若是能得他美言几句,可谓是平步青云。
“臣受宠若惊,臣携先帝遗诏而来,请皇上过目。”
君廷灏接过遗诏,打开一看,瞬间喜上眉梢。
先帝果然是深藏不露。
把孟家耍得团团转,甚至让孟家深信不疑遗诏就是保命符。
“把遗诏给罪人孟氏。”
君廷灏此话一出,孟大人急着抢到遗诏。
满脸得意的打开,脸色煞白的看着遗诏上的一个字。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绝望。
遗憾的确是先帝字迹,却独独只有一个死字!
孟大人说道,“先帝,你害得我好惨,我们曾经纵马踏花,可你却要我的命。”
君廷灏说道,“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别误了吉时,错过最佳上路时间。”
孟辛忍着疼痛,哭的撕心裂肺,他就要死了吗?
“慢着!”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孟大人满脸惊喜,他就知道太后不会放弃他,毕竟他是孟家的男儿,太后只是一介女流。
“太后,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太后冷冷的说道,“哀家昨夜病的急,听说你听到哀家病了的事,充耳不闻,绝口不提,哀家知道孟家一直看不起哀家,哀家今日便来送你一程,皇上,哀家想求你件事。”
君廷灏以为太后要求情,看着太后眼眶红了,他知道太后看重孟家,可孟家人眼里,太后什么都不是。
“皇额娘请说。”
太后走上前,“哀家从未坐过皇上坐的这个位置,哀家今日就想让所有人看着哀家坐在这个位置上,可否请皇上移步?”
皇上不动声色的起身,太后平日里总是强势逼他,今日怎么说话一反常态了?
没等孟大人高兴,太后说道,“哀家身为孟家人,未能及时发现端倪,是哀家的错,孟家造反,事关社稷,哀家今日便以监斩官的身份坐在这里,午时已到,行刑吧。”
容若早就等候多时,直接把孟大人摁在闸刀下。
“太后,你不得好死。”
容若直接拔剑,捅了一刀,抬手把闸刀压下去,地上的血蜿蜒曲折。
太后看着皇上,皇上把孟家满门抄斩了,如今孟家处于劣势,短时间不宜起冲突,几个刚封了嫔的孟家女也都死了,如今她孤军奋战,得更谨小慎微。
“哀家乏了,就先回去了。”
君廷灏点头,如今太后孤苦无依,最容易策反朝臣的时候,他要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