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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说这句话,难免有恃才傲物之嫌,显得轻浮狂妄。但沉舟的表情淡然平静,一字一句未有丝毫起伏,不由得令人叹服——不愧是楚识夏身边的影子,将云中楚氏的血腥杀伐学得透彻。

楚识夏却笑笑,捏着他雪白柔软的后颈说:“不用你去杀。山鬼氏还在摄政王麾下,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山鬼必然会派出最精锐的刺客刺杀陛下和齐王。”

楚识夏本能地抗拒沉舟靠近皇帝,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皇帝和白子澈若在此战之中有所损伤,楚识夏做的一切都将师出无名、前功尽弃。

“你去保护陛下和齐王殿下。”楚识夏下定决心,说。

沉舟并不明白这个命令背后的含义,点头道:“好。”

徐砚思虑问题不止于军防,紧接着提问城中官员及其家眷、皇亲国戚如何安置。楚识夏一一从白焕的动机及后续可能的动作做出解答,裴璋时而做出补充和追问。程垣和孙盐一边听一边暗自记住自己的职责,神经紧绷。

白子澈也并无异议,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头以示赞同。

话毕,楚识夏将地图卷起来扔进炭火中。

腾起的金色火焰落在楚识夏眼底,仿佛转瞬凋零的金色花簇。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喘息。

窗外,风雪呼啸。

——

祥符九年,十二月初十。

冬至。

秦王宅。

白焕在软甲外披上冬袍,侍女在他的沉默中瑟瑟发抖,为他披上大氅的动作更轻了几分。白焕被她小兔子似的神情弄得好笑,一转头却看见铜镜中的自己,竟然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镜中人穿着玄色长袍,腰间玉带紧束,长身玉立,实在是个翩翩君子。可他文秀得近乎弱气的眉眼微微敛起,一股骇人的戾气横生。白焕有点恍惚,一时间感到一丝陌生。

“你很怕我?”白焕忽然问。

侍女“扑通”一声跪下,头也不敢抬,“殿下恕罪!”

白焕静静地注视她片刻,说:“我没有要治你的罪。你们都怕我,可我对你们也不错,对不对?我曾经也是个好人。”

白焕像是在对侍女说,像是对佛像前的皇后说,又或者是在对霍文卿盘桓不去的鬼魂说。白焕拢紧大氅的领口,不再理会诚惶诚恐的侍女,转身走出温暖的房间。

寒风凛冽,白焕几乎在踏出房门的瞬间就感觉脸上的薄汗凝成一层冰晶。

陈伯言怒气冲冲地走进秦王宅。

“白煜呢?”陈伯言压抑着怒气问。

“走了。”白焕淡淡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楚识夏身边能人异士众多,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懂吗!”陈伯言火冒三丈,发泄不得,一脚踹在路边的石灯上,“为了今天这一仗,我们陈氏把一切都押上赌桌,若是因为一个废物就葬送一切——”

白焕冷冷地打断他,“阿煜不是废物,他是我弟弟。”

陈伯言冷笑。

“如果今天我输了,你们还有阿煜,还可以东山再起。但假使我和阿煜都葬身帝都,陈氏就永远师出无名。楚识夏就算知道我要造反又怎么样,她有兵还是有权?”

白焕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应该去京畿卫调兵,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争执。”

陈伯言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心中纵然不平,也无话可说。陈伯言往边上退两步,做了一个恭迎的姿势,将白焕送上宅院外的马车。白焕登上马车,回首眺望银装素裹的秦王宅。

“晋秦齐魏,自古以来,晋王都是最接近储君之位的。即便我是嫡长子,父皇也只肯给我一个‘秦’。你知道‘晋王’这个封号是给谁留着的吗?”

陈伯言茫然而烦躁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白焕搜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沉舟的信息。

那些零碎的线索拼凑出来的,是一个被江湖客收留的孤儿,一个寄养在镇北王府,形同暗卫的亡命之徒;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羁留在楚识夏身边的痴情种子。

白焕看着皇帝因此缠绵病榻,心里嫉妒得发狂,却又涌起病态的快感——你知道你最珍视的那个孩子,这么多年活得如履薄冰,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云中楚氏一句话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就在你身边,你们无数次在宫墙下擦肩而过。

你没有认出他,不要紧,我会让你们在九泉之下相聚,算作我们父子间最后的情分。

“白詹从来就对不起我,如今我也要对不起他了。”白焕喃喃道。

“白詹”是皇帝名讳,白焕一向自诩克己复礼,人前人后都不肯对白氏宗室和皇帝有丝毫不敬,陈伯言一向视之为伪君子。如今白焕骤然发疯,陈伯言见鬼了似的看向他。

白焕却已经放下帘子坐进马车,摇晃的帘子切断了陈伯言的视线,连同白焕的面目也变得模糊起来。

“走吧。”白焕冷淡道。

——

秋叶山居。

洛霜衣猫一般踩着屋脊飞奔,翻身滚下屋顶,落在雪地中。她落地极稳极轻,只带起脚下小小一片雪尘飞腾。洛霜衣站直身体,看向廊下众人。

楚识夏只穿着一件长袍,双手拄着饮涧雪坐在最前方。她微微垂下双眼,交叠的双手十指有节奏的律动。沉舟坐在她身后反复擦剑,时不时伸手摆弄一下腰间的鬼面具,很是泰然自若。

裴璋和徐砚扯着一张名录大声争吵,风度仪态全无,争得脸红脖子粗。程垣老老实实地坐在最后面,大口嚼着切成块的牛肉,表情发狠。

一群人抬头看向洛霜衣。

洛霜衣半跪下,对沉舟道:“霜衣见过家主。瑞王白煜已经由秦王亲卫护送出城。秦王白焕和陈伯言在去往京畿卫的路上。摄政王始终没有出门。”

楚识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起身道:“出发。”

一群人各自散去。

沉舟站在原地看着楚识夏,伸手要抱她。楚识夏紧紧地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深呼吸。

沉舟身上带着体温的水沉香让楚识夏感到安心,自从部署对白焕造反的反击以来,楚识夏就没有睡过一夜好觉。沉舟夜夜守在她榻边,握着她的手。

“会赢的。”沉舟词汇匮乏地安慰她。

楚识夏颤动的睫毛从沉舟薄弱的颈侧皮肤上划过,她轻声道:“沉舟,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任何人都不可以。”

隐藏相貌是刺客的基本素养,沉舟没有当回事,干净利落地答应下来。

楚识夏拍拍他的肩膀,沉舟扣上面具,翻墙而去。

楚识夏整理好呼吸,走出庭院,正好撞上匆匆赶来的邓勉。

邓勉差点整个人撞进楚识夏怀里,被身后追来的玉珠一把拉住,堪堪停在楚识夏身前。玉珠卸下妆容钗环,穿着与洛霜衣如出一辙的黑衣,身形矫健修长,全然不似只会催促楚识夏吃饭的侍女。

“今晚是有大事发生吗?”邓勉惴惴不安地问。

“帝都今夜有大乱,玉珠会趁机送你出城。盘缠、新的身份、路引、通关文牒都给你准备好了。”楚识夏周全地说,“你先到广陵找江乔,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她会想办法。”

邓勉哑口无言。

邓勉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连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玉珠都换了张面孔,他逃犯之身,留在这里只是添乱。可是忽然要离开帝都,邓勉心中百味杂陈。

“那你要活着啊……”邓勉小声说。

楚识夏笑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忽然说:“燕决那天说,你以前欺负他的事,他原谅你。”

邓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是我答应过你父亲的。邓勉,忘记这个名字,忘记帝都的一切,好好活着。”

活着,已经是这个世道最大的奢侈。

——

自从京畿卫统领林鹤被皇帝停职以来,京畿卫上下人心惶惶。京畿卫上上下下都穿插着陈氏的亲信,已经被捅得跟筛子一样。如果皇帝彻底厌弃秦王,京畿卫的军官轻则卸职、不得晋升,重则如林鹤一般面临牢狱之灾。

今夜冬至,京畿卫百夫长严虎在家中吃羊肉锅子。

热腾腾的羊肉下肚,严虎就着黄酒,闷出一身热汗来,连日以来的郁闷烟消云散。严虎看着桌边满地跑的孩子,还有温柔呵斥孩子的妻子,心里泛起无限柔情。

如果秦王真的倒台,大不了就卸职告老还乡,回老家耕种一亩三分田,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大人物们你死我活,何至于和他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

严虎满心酸涩欣慰,抓着妻子的手,给她套上一个银色绞丝手镯。妻子很是惊喜,却还是嗔怪他乱花钱。严虎嘿嘿笑着,甜蜜地被妻子捶打肩膀。

家门忽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严虎披上衣服去开门,颇有点不耐烦道:“谁啊?”

“京畿卫南一营百夫长,严虎?军中急召!”

严虎一打开门,南一营参将的令牌便抵到他鼻子底下。那人催促严虎赶紧回到军营,便立刻翻身上马,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地方。

深夜召集军官是很少见的事,严虎心里有些不安。但军令如山,严虎只好回头安抚妻子,披甲跨马赶去京畿卫。

京畿卫有整整四万人,分东西南北四大营,每大营下置四小营。严虎赶到时才发现,整个京畿卫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都被召集至此。他心里打着鼓,不安地在同僚身边半跪下。同僚对着严虎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多问。

不多时,汇聚至此的军官越来越多。严虎心中的疑虑、恐惧层层累积,终于在那三个人走进营帐时彻底坍塌。

陈氏长房长孙,曾供职于京畿卫的陈伯言,和前不久刚被皇帝问责、停职的京畿卫统领,林鹤。这两人走入营帐后并没有立刻入座,反而停下脚步,为身后的人扶起帘子。

秦王,白焕。

京畿卫里的人对这位跌落尘埃的废太子多少有所耳闻,毕竟一入京畿卫,便相当于将半副身家性命托付在这位殿下身上。

白焕昂首阔步地走入营帐中,在主将的位置上坐定,放下手里的木匣子。白焕一言不发,先将手中的匣子打开,将其推落在地。跪在最前方的参将、副将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不是别人,正是林鹤被停职后暂代京畿卫大权的副统领。

“陛下为奸贼所惑,囚其母,禁其妻。京畿卫副统领,食君禄,却不知忠君事,与宫中迷惑陛下之叛贼无异。我白焕身为陛下之嫡长子,有责任杀逆贼,清君侧,匡扶社稷。”

白焕缓缓抬眼,站在最前方的四大营军官立刻跪下示忠,“愿随殿下讨逆贼,清君侧!”

“调动京畿卫需要加盖陛下印信的兵部诏书,敢问殿下,诏书何在?”有人强硬地问,“若无诏书,此举与谋反何异?”

白焕没说话,甚至连手指都没抬一下。那人身边的军官立刻将其按住,陈伯言上前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今夜怯战者,视为叛贼同党。”白焕掷地有声道,“还有人有异议吗!”

众人跪伏下去,高呼“讨逆贼,清君侧”。严虎晕晕乎乎的,这才明白过来,四大营的主将早就效忠白焕,如他这般茫然的人不过是个添头。

千百个严虎被裹挟着,投身此夜权力与野心汇聚的洪流。

击鼓声响起,睡梦中的士兵迅速被集结。战旗与火把一同飘扬,火光之灿烂,仿佛要融化整个帝都的冰雪。林鹤披甲、挎刀,翻身上马,思绪万千地俯瞰黑压压的军队。陈伯言驭马立于他身侧,面部肌肉绷得紧梆梆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殿下呢?”林鹤觑他一眼。

“这里不安全,有人护送他走了。”陈伯言道。

林鹤深呼吸缓解血管中沸腾的血液,叹息道:“原来真的会有这一天。”

陈伯言冷冷地打量他。

林鹤不屑一顾地笑笑,打马穿行于军队方阵间,马鞭声嘹亮。林鹤气沉丹田,北风将他的呼喊声传到每一个士兵耳中。

“首个攀上宫城城墙者,赏黄金万两。”

“擒获云中楚氏楚识夏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斩首齐王白子澈者,封一品公爵,世袭罔替。”

林鹤调转马头,马鞭直指巍峨的帝都城门,“全军将士,随我讨逆贼,清君侧!”

祥符九年的冬至,秦王白焕以京畿卫四万人围攻宫城,流血漂橹、尸横遍野,史称“祥符政变”。

「清君侧仿佛是造反常用理由之一。君表示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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