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夏府变得极为热闹。
昨天晚上夏永城就派人去通知了城内各方势力的人，从朝廷到江湖各门各派，以及一些跟随大船前去北极冰山大陆的先天高手的家人们，都通知了一遍。
一大清早夏府门前就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但陆蕊硬是等到自家宝贝女儿，以及神仙女婿，一起都睡醒后，才张罗着招待的事情。
一群朝廷的太监和官员也不敢使脸色，还得陪着笑耐心等着。
其余江湖人更不必说，老实站着等候——人实在太多，椅子都不够坐了。
“这么多人？”
陈霁和小淑女来到会客厅时，被这群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用火热的眼神看过来。
再次遭遇这等阵仗，夏书敏镇定了许多，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位被陈霁拉着去仙苹会就害羞脸红的小淑女，而是已经跟公子去过地球，去过黑暗地府，长了大见识的大淑女！
虽然。
但是。
大淑女握住了陈霁的小手攥紧了几分。
陈霁笑了一声，朝夏永城夫妻二人说道：“伯父伯母，把灵草发给大家吧，把事情简单说明，免得大家猜来猜去。”
“也好。”
夏永城点点头，命人将昨天他和书敏带回来的灵草拿出。
一群皇帝的贴身太监和朝廷大官，以及江湖各门派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
传说中，陆地神仙一剑开天门后，从仙界倾泻出一点仙气，落入南北极冰山大陆，化为的诸多灵草，就在他们眼前！
“这些捆扎好的灵草和附带的书信，待会你们依次上来领取，不要乱了，也不要使什么花招。”
陈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谢礼就不必了，在北极的时候我跟书敏就收了一部分灵草作为报酬，你们尽管拿回去，你们家人、师父给伱们的书信上都有写上该怎么使用这些灵草。”
众人连连道谢。
虽说不用报酬了，但他们来夏府不是两手空空，带了不少礼物来，这些礼物还是会留下。
在绿竹翠竹两人的指挥下，一捆捆灵草被仆人们小心翼翼的摆放出来。
满室芬芳。
各种见所未见的仙果灵草，混合形成的浓郁香气，令会客厅内众人神情如痴如醉。
光是吸一口灵草散发出来气息，他们体内的真气流转就快几分，人也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起来。
“这都是真正的仙家宝贝啊！”
一位太监以尖细的声音喊了出来。
陆蕊瞥了这太监一眼，悠悠开口道：“这么多灵草，江湖上恐怕会就此多出数百位先天境，也不知未来这江湖武林会变成什么样。”
众人将她这句话听在耳中，望向这些灵草的目光越发火热。
“公子，太子的嘱托……”
夏书敏小声提醒道。
她在北极和公子受了陆怀的恩惠，答应帮他做一件事，能不能成另外说。
“哦对。”
陈霁点点头，朝那群太监和官员们问道：“谁是方济？”
“在下正是方济！”
一位高瘦的男子站起来，正色朝陈霁拱手。
“你过来负责领太子寻到的灵草。”
陈霁是答应了陆怀一件事，不过只答应他，将负责领灵草的人定为方济。
至于方济能不能保住灵草，会不会带着灵草逃走，以及朝廷官员和这些太监怎么看，他都一概不管。
就算太监们当场搬出皇命，将方济灵草夺走，陈霁也不管。
只要陆怀的那份灵草第一个是到方济手中就行。
“多谢陈公子！”
方济没有废话，仿佛预料到这件事，立刻带人上前将灵草收走。
不过，他转头就将一半递给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将，说道：“褚将军，事关重大，你我一人一半，将灵草护送回京，事情十万火急，下官先走一步！”
真的是没有半句废话，扔下一半灵草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人。
那群太监和官员们都没反应过来，方济就已经挤出了人群。
“大胆！”
一位太监高声大喊起来，“那姓方的，留下灵草，这灵草都要护送回京入库，由陛下定夺、赏赐！”
太监和官员们急着去追。
一群江湖人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用身体暗暗阻止他们，这是吃准了没人敢在陈霁面前动手。
太监们急得纷纷叫喊起来。
“都闭上嘴。”
陆蕊冷冷呵斥他们，吩咐道：“拿了灵草就可以离开了，今日不便招待各位。”
灵草一出，永康城内还好，但江湖朝廷上恐怕立马会风起云涌。
待会这些人拿灵草回去，还不知道要遭遇怎样的围追堵截，也不知多少妙手空空的窃贼会寻找各种时机出手。
陈霁重点看那位褚将军，以及那群太监们的反应。
方济是太子陆怀提早安排在永康城的人，褚将军则是方济为转移注意力，而选中的人。
这位褚将军，身份估计有点微妙。
“褚大将军！”
一位太监急道：“你马上命人去将那方济抓回来，灵草一事陛下早有交代，务必护送周全！一份都不能少！”
人高马大的褚将军没有多说话，神情不变，也不回应这太监，朝陈霁拱手告辞后，便领着二人，用盒子将数捆灵草装好，朝夏府外走去。
其余江湖人拿到灵草后，也争先恐后的告辞离开，越早将灵草护送回去越好。
陈霁看了个热闹。
中午时候和小淑女再吃了顿午饭，才和她告别，返回了主世界。
晚上的时候，陈霁从小淑女那得知，赵国果然因为灵草一事而闹得沸沸扬扬。
朝廷派出六扇门与锦衣卫联手追击方济，发出圣旨命他与褚将军将灵草带回京城。
第二天早上起床，陈霁又收到小淑女的消息，说昨晚发生了大事，褚将军交由太监保管的灵草被盗，事发后，那群太监害怕圣上责怪，干脆连夜逃走。
“被盗？”
陈霁表示怀疑，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
根据夏书敏和他闲聊时候提到的，青冥仙剑问世后，京城那位乾德帝就变得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对朝政之事日渐荒废，下旨招了一批美貌女子充实后宫妃嫔，还不顾群臣反对，大肆兴建宫殿。
这次针对灵草火速下旨，算是乾德帝难得一次反应快速的时候。
结果一半灵草被盗，一半被太子陆怀的人拿走，而太子又远在北极，无法兴师问罪。
朝廷再想要灵草，就只能等太子回来，或者从那群江湖人手中获得。
这恐怕又是一番江湖朝廷的龙争虎斗。
……
陈霁没有太去关注赵国那些事。
起床洗漱后，下楼买了一份早餐。
“陈霁，你起来了吗？”
刚好，末日世界的大周婉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起了，你呢？吃早餐没？”
交汇小世界发生的事情，陈霁基本上转述给了她，以及小周婉，顺便也告诉了身在九域中的牧小小。
牧小小听到陈霁获得一枚天命碎片后，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迫切想要去交汇小世界看看。
但遗憾，陈霁问过了玛依恩，暂时没办法拉她去。
除了依靠拉着小周婉穿越末日世界，从而导致产生时空紊乱，让陈霁可以直接穿越到交汇小世界外，其余办法都无法进入其中。
也不能拉牧小小去。
估计想要把女帝带去小世界，只能和夏书敏一样，走空间裂隙。
陈霁其实挺期待女帝，神裔圣女，小淑女，以及两个周婉一起出现在交汇小世界的情形，从夏书敏以及小周婉两人的情况来看，她们去到那个世界会，很可能也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时空反应。
“还没有，等你送我一份~”
周婉给他发来一句略显俏皮的语音。
陈霁也摁了语音键，笑道：“我就随便吃一点，你确定要吃这些路边早餐店？”
“我又不是小周婉！”
嗯？
陈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不禁哑然失笑。
之前她躲藏酒室的时候，陈霁给她送过许多次路边早餐店的包子油条肠粉等，花费也就十块钱，足以让周婉吃得一脸幸福。
陈霁也不会觉得奇怪，一天十块钱的早餐已经是很奢侈了。
但是。
从小周婉与他“相亲”后，陈霁知道了她是一位大富婆，家是几千平的大别墅，座驾是顶级豪车，连上班时候午睡的地方都是一套看江大平层。
这样的白富美，一天花在食物上的钱不知道几个万，路边早餐摊估计她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陈霁下意识的把末日世界的周婉，与白富美周婉混淆了。
“我是她，但也不是她……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她应该也会喜欢。”
周婉这句话颇为拗口。
“她？”
陈霁笑道：“我要是给她买一份这样的早餐，估计她会给我一个深深鄙视的眼神，再用手指指着旁边，让我放下就行。”
“瞎说。”
周婉笑得厉害，说道：“你又没买过给她，你怎么知道？我猜她肯定会吃你买的早餐，不信你试试。”
“还是别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不给小周婉买。”
“嘻嘻嘻……给我来几个小笼包和饺子，一根玉米，再给我一杯豆浆，三年后已经很难吃到原汁原味的豆浆了。”
陈霁这些天听她说了一些末日世界三年后的变化，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我再去你那，今天我去一趟公司。”
陈霁将早餐以赠送礼物的形式发给她。
“好，我等你来。对了，你跟她说一声，她要是搞不定，可以把合同文件发给我，我来帮忙把控合同细节。”
大周婉比小周婉年长了四岁，过手的商业合同更多，两个周婉一起在商业上发力，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级威力。
“别。”
陈霁果断拒绝，“我要是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她连给我白眼都不会，直接冷漠地让我滚蛋。”
周婉又忍不住笑。
24岁时候的她就是这么地骄傲，肯定不会乐意请求她的帮忙。
“明天我等你来，现在我去准备一下。”
“好。”
陈霁结束了与大周婉的通话，关于末日世界的事情明天去了再说，有件很糟心的事要解决。
坐着地铁来到公司，刚踏进公司大门，陈霁就感觉到不对。
还没到上班时间，公司里就安安静静，同事们闷头吃早餐，盯着电脑看，与之前上班前热闹聊天的景象截然不同。
“董事长早。”
新来的前台妹子坐在一张简单桌子后，见到陈霁后，马上露出笑脸，朝他甜甜一笑。
这妹子应该也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长得不错，肤白腿长，衣着打扮很有气质，她面前那张寒酸的桌子完全配不上她的形象。
“早。”
陈霁微笑和她点头，这妹子叫什么他压根没印象，最近公司里来的人太多了，不到两百平的地方挤满了人。
“黄浩，早啊！”
刚好看到他站起来，陈霁朝他打了个招呼，笑道：“今天怎么回事，都没到上班时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安静了？”
以前黄浩当老板的时代，公司上班下班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吵闹，特别是对接美术、程序、策划之间工作的时候，更是争论得撸起袖子干架。
“陈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压力有多大。”
黄浩一脸幽怨，朝那边努了努嘴。
陈霁顺着方向看去，看到自己那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穿着职业女式西装，肤色很白，乌黑秀发在脑后挽着，优美天鹅颈隐约露出来，显得极其有气质的大美女。
似乎听到声音，她从桌子上一堆合同文件里抬起头，与陈霁眼神对视。
黄浩大气不敢喘。
那女人气场太强了，特别是坐在那处理价值数百亿的商业合同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手握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生死大权，令人不敢直视。
“周婉，早。”
陈霁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小周婉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低头继续看文件。
似乎肚子里有怨气。
陈霁对身边黄浩压低声音问道：“就算总裁在，你们也不用这么拘束吧？”
“陈哥，你是不知道……”黄浩放低声音，“不说咱们这位总裁，就是她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薪千万级，专门处理投资合同，气场跟咱们完全不同……当然，陈哥您现在是董事长了，跟咱们又不一样！”
黄浩也是名牌大学毕业。
但名牌大学之间的差距，比博士和小学生还大。
家境好、学习好的985毕业生，早早就定下去国外留学，在国外大公司工作几年，回国后就是高管。
差的一些，比如陈霁这种，知道读硕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干脆直接工作。
周婉带来的那群人都是搞投资的，能被她拉来处理价值五百亿的融资方案，年薪千万不算高。
陈霁走到了周婉身边。
秘书宋玉珠以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心中有无数想吐槽的话。
她估计就没见过对公司这么不上心的董事长，特别是公司还处在高速发展时期，关系到大额融资的事。
结果陈霁好多天都不露面，事情全部推给周婉来做。
说他吃软饭，肯定不对，毕竟那款AI是他写出来的，整个投资也是围绕AI进行。
但就给人吃软饭的错觉。
全靠周总裁撑起这家公司！
周总裁真是太辛苦了！
“咳咳，嗯…抱歉，最近有点忙。”
陈霁不好意思的对低头中的周婉说道。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
倒不是冷漠，而是给陈霁一种，她正满肚子怨气的错觉？
“……我知道你忙。”
半晌后，周婉淡淡的开口，“你昨晚跟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你和书敏去……做的事情。”
“所以，辛苦你了！”陈霁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试着说完；“今晚请你吃饭？”
小周婉终于抬起头。
清澈明亮的双眸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手中拿着文件，说：“好，不过你有钱吗？你卡里的钱都是我的。”
“……”
陈霁一时哭笑不得。
为了买大房子，小周婉借了他三个亿，钱已经到账。
这是借，陈霁当然会还，可小周婉话里的意思，却隐约是在说，不用还，我的钱给你用了。
“小看我不是？”
陈霁用了她之前的一句话回答，“再说，之前借助你，我可是赚了一千多万。”
借助的是大周婉。
“哼。”
周婉发出微不可查的轻哼，也就坐她身边的陈霁听到。
“明天你要去她那？”
“对。”
“去也行，不过今天你得跟我看一下合同，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赚多赚少，但起码也要知道下。”
“没问题！”
陈霁对商业不感兴趣，钱拿到手就行，不过小周婉亲口说要教他，他就是听得昏昏欲睡也得听着。
“坐。”
周婉朝他说道，示意陈霁坐她身边。
气场果然跟黄浩说的一样，很是强大。
换做是末日世界的大周婉，肯定是拉着陈霁坐下，拿着合同文件一点一点的给他讲，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柔和。
“……”
颇有些无语的宋玉珠看了看坐在一起，紧挨着的周总裁和陈霁，又转头看了看这家公司内的员工。
都怪这家公司租的地方太小，连间办公室都没有。
还不能多租一间。
四维超时空科技公司已经飞黄腾达，将来肯定是要搬入顶级商业写字楼，现在多租一间办公室只是瞎折腾。
……
陈霁与小周婉看了一上午的合同。
许多条款他都没去关注，只关注一些合同内的限制，以及什么时候拿到钱。
用周婉的话说，因为《赵国江湖》表现出色，这份融资方案是单方面的霸道合同，几乎没什么对陈霁的限制，等于就是卖股份，融资完钱就是他的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限制。
陈霁想放心拿到钱，完成对投资人的承诺，需要将AI授权给其他公司，签订十份以上，总价值二十亿以上的合同，并保证公司未来三年内持续稳定运转，这次五十亿的融资金额就任由他使用，不做其他限制。
简单的说，投资人需要陈霁保证AI的稳定性，别拿到钱就销毁AI，让他们血本无归。
陈霁没意见，对周婉点头答应下来。
其他小细节还有许多，有她把控，陈霁只管签字就行。
中午两人去吃了顿饭。
下午继续看合同，周婉约了一些电话会议，让陈霁参加，与投资人聊了聊。
那群来自各大公司、投行的投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这款，堪称划时代的游戏随机算法AI的创造者的性格，聊起天来都是关于AI以及AI应用方面的事，商业部分很少。
“很正常。”
周婉对他说道：“投资这种拥有领先技术的企业，注重的反而不是商业模式，而是想知道你对行业发展，对未来这款AI能达到的高度的了解。”
“你如果说这款AI能自动驾驶，在医疗领域发挥作用，他们能立刻给你再投一百亿过来。”
后一句话周婉是压低声音说的。
因为她知道这些是现实，来自末日世界的另一个周婉，已经告诉了她玛依恩I型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的变化。
“AI自动驾驶？他们想得挺美。”
陈霁笑道。
周婉微微颔首，这种大杀器的确不该轻易拿出，或许陈霁永远不会拿出。
晚上。
两人去吃了顿人均三万，共花费九万的晚饭，陈霁付的款。
周婉看着外卖盒子消失，才开口问他：“你明天去她的世界？”
“对。怎么了？”
陈霁看出她有事。
周婉犹豫片刻，“算了，你回来再告诉我吧……或许也不用，我晚上会梦到你和她的事。”
陈霁疑惑的看向她。
小周婉不像是吃醋，陈霁和她关系也没到那个地步，但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可惜你没拍多少张末日世界的照片。”
在他面前，周婉拿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开微信界面，她和陈霁的聊天记录里，有一张是陈霁拍了夏书敏站在藏酒室时候的照片。
穿着厚实的小淑女，站在她曾经去过的末日世界藏酒室，让她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她莫名的有些怀念和陈霁在寒冷黑暗世界中的时候。
“我明白了！”
陈霁猛然间反应过来，“你刚才是想说，能不能让我和你也跨世界通信，对吧？”
“……”
在他面前的周婉，白皙脸颊上慢慢浮现一抹红晕。
被猜中心事后的她，语气略带慌张的说：“如果可以那当然是很好，这样我就不用等你从其他世界回来才知道你…那些精彩的故事。”
陈霁轻笑一声，询问了下玛依恩，可惜并不能与小周婉跨世界通信。
“抱歉。”
“没什么，能通信最好，没有也没什么。”
周婉低着头掩饰自己心情。
又转移话题道：“待会我把房产中介人推给你，你跟她聊一聊，先看照片，合适再邀请书敏来看房子。”
人家夏书敏才是未来陈霁房子的女主人。
陈霁笑道：“这次我和她多拍几张照片给你，怎么样？”
“我能梦到……不过你想拍来发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留作作纪念吧。”
“好！”
陈霁笑了起来。
在他对面，周婉低头用勺子抿了一口汤，嘴角扬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