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亲后,顾老板逐渐接手了家里的几家铺子,他们也有了第一个孩子。
因为是个女儿,顾老板阴暗的人格也开始展现出来,常常因为孩子是女儿就对她动手。
虽说不严重,推一下,打一巴掌的。
爹娘年纪大了,她就想着,以后他们会有儿子的,也许有儿子就好了。
后来她有了二女儿,顾老板对她动手的情况更严重了。
她也是不小心,被爹娘发现了身上的伤,爹娘才知道,原来他们平时是这样相处的。
爹娘执意让她和离,说是会给她找个更好的。
顾老板跪在爹娘面前,痛哭流涕,就差对她爹认祖归宗。
她爹不肯原谅,气晕过去。
大夫说,可不能再让老人家生气了,这是急火攻心,还好救得及时,下一次都不一定救得回来了。
顾婶担心爹娘的身体,怕爹娘伤心,没有再提和离的事儿,只说顾老板真的知道悔过了。
顾老板对爹娘照顾的也格外殷勤,爹娘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没到三个月,双双去了。
此时的顾老板,掌握了她家全部的铺子,恶习也更加展现出来。
赚点钱就出去赌,赌输了就回家打老婆打孩子。
实在没钱了,就卖铺子。
6家铺子,这是最后一家了。
更过分的是,他现在动不动就想要卖铺子,还想要卖孩子!
大女儿才12岁啊,他就老叨念着,卖到哪个有钱人家的府上做个小妾,他能赚不少钱。
“婉婉才12岁啊,亲女儿啊,他连畜生都不如啊——”
顾婶又呜呜的哭起来。
程冉淡定的看着她。
所以,这样了,你还不和离吗?
顾婶又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巷子救我那一次,那些小流氓,就是他找的!
我爹娘的死,是因为我爹娘让我和他和离,他怀恨在心,长期在我爹娘的饭菜里面下药,活活毒死的...”
想起这些往事,顾婶嚎啕大哭。
程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恋爱脑害死人啊。
“我想和离啊,我什么都让他毁了,我恨死他了...”
“可是我和离了被赶出去,难道去乞讨吗?”
“孩子们肯定会被卖掉的,孩子们还那么小,我怎么忍心丢下她们啊...”
程冉表示了深深的不理解。
“这是你的铺子,你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哭哭啼啼的顾婶突然一顿,好像突然就有了一条新思路。
她迷茫的看着程冉,大脑在飞速运转,连哭都忘了。
好半天才道,“对啊...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啊...”
“还有孩子,你让孩子跟着你,不跟着他,他不就没权利卖了?”
顾婶连连摇头,“这事儿我也想过,他不会同意的,这只会激怒他尽快去把孩子们卖掉。”
不过这个时候的法律,确实有和离的话,孩子要跟夫家的规定。
女人在抢孩子的抚养权上,是没有优势的。
别问为什么,旧时代的陋习。
“孩子捏在他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离...”
“婉婉!婉婉!”这时候外面传来顾老板的喊声。
程冉和顾婶都看过去。
顾老板看到程冉,讨好的一笑,“大小姐过来了啊,看看要买点什么?”
然后他又转头喊,“婉婉!婉婉!”
大女儿婉婉,听到喊声,走回来了。
看着顾老板的眼神,都是惊恐。
这爹,把孩子都打出心里阴影来了。
“婉婉,走,跟爹爹走,爹爹送你享福去!”顾老板抱起婉婉就往外面走。
顾婶扑过拽住他的胳膊,“你带女儿干什么去?”
“我带她享福去!你别挡着婉婉的福气!”
“什么福气!”
“城南的邱老爷说可以收婉婉做第八房小妾!邱老板多有钱啊,去了邱家,吃得好穿得好!享不尽的福气!”顾老板激动的说着。
顾婶大哭起来,“你这个畜生!婉婉才12岁啊!你不配当爹!”
婉婉也在两人的拉扯中哇哇大哭。
“我不要去邱家当妾,我不要去,娘亲救救我——”
眼看着把孩子都快扯碎了。
程冉道,“邱老爷给你了多少钱?”
“5两呢!”顾老板骄傲道!“也就是看我们婉婉漂亮,一般女孩儿,可没有这个价!”
“我出8两。”程冉道。
顾老板,顾婶,和两个孩子都愣愣的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你二女儿我也要了,也是这个价,卖不卖?”
“卖!”顾老板立刻道。
二女儿可没有大女儿漂亮,而且二女儿才十岁,还要在家里吃多少粮食,才能卖出去啊。
程冉无端打了个寒颤。
有些人真的是披着人皮,内里都不如畜生。
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妻子卖不卖?总共给你25两银子吧,三个,我都要了。”
顾老板眼里闪过一分兴奋。
现在的人,就是命贱。
一两银子,就能买个大闺女。
三个人25两银子,价格都突破天际了。
不过顾老板立刻意识到,这位大小姐是不差钱的。
“我们家绣娘可是有手艺的,出手都是正经的苏绣!”顾老板道。
“30两。”程冉道。
顾老板眼里闪过金光,觉得自己想的果然没错,这位大小姐是不差钱的。
“30两也不够,最起码50。”他道。
“哦,那我不要了。”程冉道。
顾老板蒙了,啊?
和他想的不一样啊,应该立刻就答应的啊!
大小姐怎么能差20两的银子呢?
他有点慌了,“你…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过了,都不要了,你去卖你们家婉婉吧。”
这种人是贪得无厌的。
如果自己继续让步,他就会继续得寸进尺,漫天要价,不会有个头的。
顾老板沮丧的想了想,这年头生意太不景气了,店里一两天都来不了一个客人。
绣娘空有一身刺绣的本事,也变不成钱的。
而且她在店里,还会一直阻止自己把店卖出去。
还不如让她们娘三个都滚蛋,换成钱,他过逍遥日子去。
“30两就30两!”他道。
于是程冉找来了吴叔,很快写了和离书,以及三份卖身契。
顾老板拿着30两银子,拿了程冉粮行里写着“旺铺转让”的小牌子,挂在门上,美滋滋走了。
“他肯定又要去赌坊了!”顾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