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勤洲一副痛心的握着拳头，仿佛心中有什么野兽，无法宣泄，只能在心里蹦来蹦去，身为皇上最注重的还是威严，却在这个儿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
“为什么。”
慕谨安不说话，眼睛看向手里的发簪，那尖锐的一端，发出金光。
慕勤洲见势不妙，走过去将发簪夺过来，他若是没有看错，他在谨安眼神里看到寻死的很寂寞，这支发簪是忆婉的。
慕谨安脸上流满了泪水，丑态毕露，两个胳膊就跟卸掉了一样，耷拉在旁边，无尽愁苦哪像一个太子的样子。
慕勤洲颤巍着双手，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他以为谨安会明白他对他的宠爱...
慕勤洲全身绵绵无力，闭着眼睛感觉头像是在蜜蜂窝里，嗡嗡作响，心里坠痛，艰难开口问：“舒香楼，那些花魁无缘无故死去一事，真的是你所为？”
慕谨安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置身在另一个世界里，身体飘飘然，不自觉地晃来晃去，眼泪已经止住了，笑着说：“是儿臣所做。”
“为什么！”慕勤洲将手中的发簪反向扣在桌子上，锋利的簪尖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手上渗出的血，有一些刺痛，忆婉是在怪罪他没有照顾好谨安吗？
可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慕勤洲见他还是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肯解释，闭着眼睛转身，说：“朕，对你已是极度宽容，但朕不仅是你的父皇，也是这江山的君主，太子不仁，朕无法对百姓交代...”
“父皇。”
慕谨安开口打断。
慕谨安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外衣褪去，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空气中，上面狰狞的暗红色伤口不断在叫嚣着过往，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慕勤洲心中一动，但没有转身，便没有看到慕谨安身上的伤痕，说：“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父皇不如回过头来，一切不就了然了吗？”慕谨安脸色异常红，背后已经出汗了。
慕勤洲不解，但在回头的那一刹那，往前踉跄了几下，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蜈蚣，只觉头脑发昏，这些蜈蚣似乎在密密麻麻的爬动。
慕勤洲捂着自己的额头，眼眶已经红了，手掌被汗浸满，一种苦涩堵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细碎的抽噎声。
慕瑾安手指骨节分明，随着摇摆不定的心而颤抖，两手抓住衣服的边缘，从后面披上，将背上的伤痕盖住，声音有一丝颤抖：“可是儿臣吓着父皇了？”
一片衣布盖住了背后的伤疤，同样也盖住了慕勤洲慌乱的心。
人一清醒后，就会格外的虚脱。
“怎么弄的。”慕勤洲全身都是汗，“何时弄的。”
“儿臣对于此段过往不愿意多说，父皇常说心疼儿臣，其实只是表面关心儿臣，并不知道儿臣心中所想。”慕谨安起身后，转身重新跪在慕勤洲面前。
句句诛心。
慕勤洲想反驳，可是他能说什么呢，谨安身上的伤痕看来是有些年头了，可是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到底出了什么纰漏。
让慕勤洲觉得舒香楼一事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