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可以对她这么狠?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酷无情?她只是爱他而已。为什么他要做得这么绝?宣墨筝心痛如绞,四肢发寒。她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那充满了空洞,绝望的语气,让他越发的不耐了起来。她这是在做什么?装可怜博同情,以为这样他就会心软吗?简直是可笑。
“宣墨筝,你不要在这里装可怜。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宣墨筝没有动作,事实上她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怎么还能站得起来?
她不走,应隽天眼中闪过几分阴郁,他腾的站了起来,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她的苦肉计,这是她的伪装,掩饰。
这是一个心机恶毒,充满了手段,而且无耻下贱的女人。他何必,为她浪费同情心?
“你不肯走是吧?我走。”拿起了车钥匙,他今天也没有心情办公了,她喜欢在这里,让她在这呆着好了。他抬脚要离开,倏地又停了一下。宣墨筝怔怔的抬头,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以为他心软了。
“隽天——”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走掉。我只是爱你,很爱你而已。
“对了,你妈刚才打电话让你今天回家吃饭。我呢,就不奉陪了。我怕我对着你这张脸吃饭,会忍不住想吐。”
扔下最后一句,也不管宣墨筝是不是可以承受。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宣墨筝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不懂,也不明白,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
身体开始颤抖,发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从身体各个地方涌向心脏,又从心脏漫延到四肢。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血液,都因为这个疼痛在颤抖。她空茫的瞪大了眼睛,心一点一点的变冷。
身体一软,却是连坐在地上都坐不到,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宣墨筝闭着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片茫然空洞。九年,整整九年的爱恋,就这么结束了吗?
那个男人不爱她,她还能怎么样?
离开?离婚?脑子一片混乱,那些思绪完全不给她冷静的机会,一个又一个的涌出来,最后她敌不过这般的纠结,双眼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
宣墨筝意识昏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时间地点。那光怪陆离的梦境再次来袭。
梦里,一片混乱。九年前的一幕一幕。两年前的一幕一幕。这两年婚姻中的一幕一幕,一直到这几个月两个人之间的甜蜜。最后是应隽天冰冷的语气。他说,宣墨筝,你真让我恶心。
“宣墨筝。我以前是骗你的,我现在说的是实话。”
“宣墨筝,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宣墨筝倏地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一时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你没事吧?”清冷的男声透着几分关切。转过头,入止的是应隽邦的脸。他的神情依然冷峻,眼里却有着不容错认的关心。
“隽邦?”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大哥办公室晕倒了。琳达给大哥打电话,他没有接。她只好通知了我。”
“谢谢你。”宣墨筝想坐起身来,应隽邦按住她的身体:“你先好好休息吧。你想要做什么,你跟我说。”
宣墨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只是觉得累,很累。
“他呢?”
不接琳达的电话,总会接应隽邦的电话吧?
“不知道。”应隽邦试图打他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他不必说,宣墨筝也知道了,眼里闪过几分苦楚。
“发生了什么事?”
宣墨筝摇了摇头,她根本不明白应隽天今天的怒气为什么那么大。只是为了避孕药吗?不,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了。
“到底怎么了?”不是前段时间两个人都还好好的?不是前几天还说一起去丽江玩?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两个人就变这样了?
“我,我吃避孕药,被他发现了。”宣墨筝看着远处不知名的一点:“他生好大的气。然后不听我解释,就跑了。”
避孕药?应隽邦的眉心拧了起来:“你是医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避孕药吃多了伤身。”
“我,我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是:“他以前是怎么看我的,你不是不清楚。我不想孩子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
这样说,倒是也没有错。应隽邦狭长的眸子微暗,想到应隽天一惯的脾气:“只是因为这个?”
“不是。”宣墨筝摇头,应隽天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刺在她心口,刺得她鲜血淋漓,毫无反抗之力:“可能还有别的。我也不知道。”
“我去把他找出来。”应隽邦起身就要离开,宣墨筝握紧了他的手:“不要去。没有用的。”
“墨筝?”
“他说,他以前是跟我演戏,他说他最恨别人威胁他。”重复应隽天的话,无疑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宣墨筝的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不必去找他了。这是他的游戏。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眼角含泪,眼眶泛红,却没有哭出声来。茫然的看着应隽邦,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灰败的模样。
应隽邦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
他清楚应隽天的个性,既然他这样说,那必定是真的了。宣墨筝守着这段无爱婚姻已经两年多了,还要继续守下去吗?
“我不知道。”宣墨筝摇了摇头,她觉得累,很累:“他说,他不会跟我离婚。他说我不是喜欢应太太这个位置吗?那就当一辈子好了。”
应隽邦的拳头紧了紧,有种冲动想去揍应隽天一顿。
“你——”
“隽邦,谢谢你。我现在好累。我想睡一会。好吗?”
“恩。”
宣墨筝就要睡着,突然想到应隽天要走之前的话,她转过头四顾搜寻:“我的手机呢?隽邦,我的手机在我办公室,你去帮我拿过来。”
她要打电话给李蓝,不然她会担心的。
“用我的电话打好了。”
“不行。”那样的话李蓝会怀疑的:“麻烦你了。”
她的脸色实在是过于苍白。应隽邦无奈,只好去给她取来了手机。宣墨筝给李蓝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应隽天要出差。而她有一个手术,怕是没那么快结束,让他们不用等自己吃饭。
强忍着哭泣的冲动打完电话。宣墨筝在电话挂断的同时,脸色也跟着垮了下去。
“离婚吧。”应隽邦找不出其它的话来安慰她了。宣墨筝摇了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宣家也不会同意的。这两年,应隽天演戏演得太好。好到宣家也好,应家也罢,没有人不把他当成一个好丈夫。好女婿。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提离婚,不要说应家,父母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她并不想让李蓝担心。
“可是你这样——”
“我想,他可能需要时间。我给他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改观的。”宣墨筝心里清楚,她这个话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如果应隽天真的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对她改观,两年的时间,早改了。
“……”沉默,应隽邦找不到话来安慰她。应隽天有时候看着好说话,某些方面却固执得出奇。更不要说他还是应鼎弘的儿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应鼎弘那么固执,应隽天又能好得到哪去?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改观,那你又要如何?”
宣墨筝神情一震,应隽邦总是这样,从来不肯说安慰人的话。他总是这样直接得近乎伤人。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应隽天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呢?
“墨筝。放手吧。”离婚。不要去管别人的目光,只顾自己的快乐就好。把什么宣家,应家,统统抛到脑后去。离婚而已,有什么呢?
宣墨筝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是她却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建议。无力的闭上眼睛,她的心此时空成一片。被放光的血液还没有来得及回流,一点一点流逝的除了心痛,还有她的爱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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