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既定,两日后,当吴军进抵距离宛城不到百里之处的时候,刘循留下赵云断后,全军开始往武关撤。
同时,刘循又给姜维去了圣旨,命令姜维领着洛阳的百姓全部撤入潼关。
好在洛阳距离潼关不远,而且魏军在洛阳附近没有兵马,最重要的是曹真、曹休见到了陆逊,双方立刻斗法,谁还有心情去理会裹挟着洛阳百姓“逃窜”的姜维呢?
无论是张合还是曹真,或者是曹叡都没有想到,刘循竟然撤退了。
撤退还能理解,面对浩浩荡荡的三十万江东军,只有二十万出头的疲惫汉军或许真的打不过。
可是就算撤退,也没有必要让出洛阳啊。
虽然他们不能明白刘循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既然汉军让出了洛阳,那曹魏肯定就要收复洛阳。
当张合领着他的三万人重新进入洛阳的时候,一个纵横沙场数十年的大将,竟然跪在地上号啕痛哭。
洛阳。
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座城了。
虽然城中的建筑一栋都没有毁坏,更没有焚烧,但是整座城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不要说人了,一头驴,一只狗,一只鸡都没有。
最让张合气愤的时,在洛阳的府衙之上,姜维竟然还留了一片竹简:
且饶尔狗头,下回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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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宛城的府衙之中,曹真、曹休备下了酒宴,招待陆逊。
同时,兼带着试探送走陆逊和他三十万大军需要什么条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真对陆逊道:“大都督,此番真是有劳贵军了。从今往后,贵我双方,齐心协力,一起剿灭刘循。来,为了你我日后能够同心同力杀贼,干了这一爵!”说着,曹真端起了酒爵。
陆逊没有动,他问道:“难道大将军以为一杯浊酒就能了结了今日之事?”
浊酒在三国时代属于好酒;而清酒是酿酒中最后一遍的酒水。
曹真笑道:“大都督这说得什么话?当为大都督准备的,在下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我大魏也时运艰难,奉上粮草五十万斛,以弥补大都督的损耗。”
“哈哈……”陆逊仰头大笑:“大将军好大的手笔。”
曹真、曹休做好了五十万斛粮草送不走陆逊的准备。
曹休问道:“请问大都督想要什么?”
陆逊毫不犹豫的回答:“合肥和徐州。”
“割让土地城池,万万不可!”陆逊话音刚落,曹真毫不犹豫的反对。
对于曹真的反应,陆逊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微笑道:“大将军,话不要说得这样的决绝。本都督知道,此番你们的大魏,为了抵挡刘循的进犯,确实是折损了许多的兵士,四五十万人,都淹在了并州,而在中原也折了十多万的人马,可是我大吴为了救援你们大魏,出动了三十万大军,虽然一个没有折损,但是也是劳心劳力了,只要贵国以合肥和徐州作为交换,难道不合理吗?”
陆逊的话说得虽然温柔,但是言辞之中已经饱含威胁了。
什么叫“虽然一个没有折损,但是也是劳心劳力了”?
这不就是明说,如果合肥、徐州这两个地方你们魏国不让给我们吴国,我们吴国就会硬抢。
曹休的城府远不如曹真,他一听陆逊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阴沉沉问道:“大都督,你是想和我大魏开兵见仗吗?”
陆逊端起酒爵,轻呷了一口,微笑着毫不掩饰的道:“大司马,看您这话说的,如果我大吴在这酒宴桌上得不到的东西,那就只有到战场上去得了。”
在场的所有魏军将领都知道,此时此刻的魏军怎么可能是吴军的对手呢?
三十万接受过严格操练,上过沙场,士气饱满,器械精良的吴军就在宛城城外,只要陆逊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能发起对宛城的进攻。
且不说魏军能不能杀过吴军,只要吴军和魏军一交手,汉军定然再出潼关或者武关,那大魏的寿命可能也就真的到头了。
曹真笑道:“大都督,贵我两军刚刚联合逼退了贼寇,然后就上沙场,这恐怕不仅仅有损大都督的信誉,对于贵国皇帝的声誉,也是极大的挫伤。”忽然,曹真灵光一闪,有了办法,接着道:“这样吧,割让城池此等大事,也不是我等这些大魏臣子的能决定的,还请大都督稍安勿躁,容在下将大都督的要求送往邺城,请示我大魏皇帝陛下。”
曹真的话一出口,陆逊就知道曹真玩的什么诡计,无非是缓兵之计。陆逊微微一笑:“也罢,但是我三十万大军只驻扎在宛城,只怕一个宛城供应不起粮草啊。这样吧,为了防止刘循贼兵去而复返,也为了解决粮草的供应,本大都督准备分兵往许昌、汝南、洛阳等处就食,只等贵国皇帝交割城池的圣旨一下,我军立刻返回江南。”
曹真、曹休顿时哑口无语。
主要是陆逊往这些地方进军,魏军拦不住,准确的说是没有兵马可派往拦截。
弱国无外交。此时此刻,真是吴为刀俎,魏为鱼肉。
酒宴散后,曹真、曹休、贾逵、郝昭等越想越气,可是又没有办法。
曹真竟然号啕痛哭起来,一面痛哭一面喊道:“丧权辱国,我等有何面目见太祖皇帝于地下呀!”
曹休听了曹真的话,也不禁落泪起来。
贾逵、郝昭也都跟着潸然泪下。
贾逵抹去泪水,道:“我有一计,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敢不敢用?”
曹真问道:“何计?”
贾逵道:“知会张儁乂和许昌、汝南各地的守将,约好在同一天中往江东鼠辈的粮草中下泻药,也就在这一天,大将军约陆逊宴饮,就在席间杀之!然后同时攻打各路江东军。当然,如果能收编是最好,收编之后正好用这些江东兵来对抗刘循。”
曹休第一个叫道:“妙计!”
郝昭激动的道:“只要此计成功,我大魏立刻就能起死回生啊!”
曹真略一思索,一咬牙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