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出医院,我才停下来。抬头望了望那漆黑的夜,感受着冰如刺骨的冷风吹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仿佛才会使我头脑清醒。
寒亦修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耳畔传来他的低声:“嫣儿,我知道这个打击对你很大。但是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了这个痛苦的经历。”
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渴望的想让我把他生下来。我觉得这将会是我一辈子噩梦,再也无法摆脱掉。
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阿亦,你知道吗?我好难受。我不会忘记他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会的。”
“好,我们不会忘记的。”他说着,把我重新揽入他的怀里。
抱着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落在脸上。
抬头,看着那从夜空中飘落下来的白雪楞了楞。又下雪了,而这一次的雪下的很大。没一会儿,我和寒亦修的头上和身上布下了一片白。
寒亦修松开我,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
看着那些雪,我没有说话。任由着他将我牵进医院里。
清晨醒来。我没有看见寒亦修,反而是一个女人在为我盖被子。
感觉她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警惕的推开她的手,从床上坐起来问:“你是谁?”
她听后,微微一笑,回答我:“我叫覃雪,是寒先生请来的护工,主要照顾你。”
我一听,眉头紧锁。
我想从她身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她的眼睛很亮。很像一个人的眼睛。
我的身体还很虚弱,而且天气越来越冷,外面又不能去,只能待在病房里。
寒亦修送完凌风上学,来到了医院。
我一看见他,就急忙抓住他的手说道:“阿亦,我不要什么护工,你让那个覃雪走。”
我总觉得这个覃雪不对劲,尤其是她的眼睛和对我说话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寒亦修听到我的话,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她照顾的不够好?”
我对他摇头:“我就是不喜欢她,你让她走。”
“我要接凌风上下学,如果她走了,我不在的期间谁来照顾你?”他说到这里,伸手抚着我的头发接着道:“嫣儿,也就这几天。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就回家。”
听他这么说,我犹豫了几秒,随后也只能再忍几天。
寒亦修不在的时候,我隐约感觉覃雪老是在看我。
几天后。
正在吃粥的时候,竟在粥里看见了一根雪白的头发。
我放下勺子,望向一旁帮我收拾衣物的覃雪道:“你究竟是谁?”
一句话让她的手一顿,随后和我四目相接。
此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像谁。为什么一开始我没有看出来?
“其实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不过这几天你总是挑我的刺,又看我不顺眼,那我就不再装了。”她说完,旋身一变,变回了雪鬼的样子。
看到真的是她,我还是有些惊讶。
她靠近我,语气冷淡:“如果不是亦修担心别人照顾你不放心,他也不会找到我来陪你几天。”
听到是寒亦修找她的,我震惊了。
暗自握拳,不再看她,开口道:“我不需要你,你走吧。”
“这可不是你说了的算,亦修没有让我离开我是不会离开的。”她说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到她如此,我努力控制着心底的怒气。从床上下来,就朝外面走去。
雪鬼一个闪身,拦住我的去路,挑眉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用不着你管。”我说完,推开她,继续朝前走去。
我承认,在听见寒亦修特意去找她来照顾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愤怒。
就算我没人照顾,我也不会领她的情?难道他不知道雪鬼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去找她?我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我要回家,对,现在就回家。
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医院,寒风无情的吹在身上,忍不住颤了一下。
自从那天晚上,雪就一直在下。现在整个城市一眼望去就是一片雪白。脚下的雪很厚,让我寸步难行。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雪鬼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用冰冷的手抓住我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在生亦修的气。气她为什么找我,对吗?”
我甩开她的手,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唐嫣儿,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吗?他那么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一次次让他为你而担心?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你从来不为他考虑。依我看,你根本就不爱他!”
雪鬼的话使我停下了脚步,我的身体僵硬着。转身望着她,冷声说道:“没有人可以质疑我对他的爱。”
她竟然说我不爱寒亦修?这是多么可笑的话。我曾经几次为他发疯,为他伤的遍体鳞伤,她竟怀疑我对寒亦修无爱?
她走近我,轻笑一声:“是吗?”她说完,望了一眼我的身后,接着说:“我比你更爱他。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因为陌景言而结缘。其实我和他早在你之前就认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相信他爱上的人就是我。”
听了她的话,我的双眼发热,紧紧捏着拳头。
“怎么?这就生气了?你配不上亦修,只有我和他才是天造地设一对。”雪鬼这句话一落,我已经向她动手。
那一瞬,我一掌准确无误落在她的胸前。
只见她吐出一口血,身体向后飞去。
当她落在雪地上,一个身影眨眼之间便来到她的身边。
看着寒亦修关心的问她怎么样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当时不还手了。原来,她早已看见寒亦修在我的身后。
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好是时候。
雪鬼在寒亦修的怀里,虚弱的道:“亦修,我只是想劝她回到病房,没想到……”
她说完还不忘再看我一眼。
而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挑衅。
她真的是演了一场好戏,恨只恨刚才那一掌没有用尽全力。既然她要演,我就让她演的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