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左泗就堵着口气直奔前厅要见宓八月,被宅灵管家挡在门外。
“夫人不在。”宅灵管家铁面无私。
左泗眯眼,小样想骗我?“昨晚她还在,不可能不陪小神子吃完早饭就走。”
宅灵管家虚着眼,“夫人不在。”
左泗:“……”
两人对视几秒,左泗后退半步,笑道:“那麻烦告诉殿下,我观看童谣有发现。”
宅灵管家:“我会告诉夫人。”
左泗:“我的发现你又如何清楚。”
宅灵管家:“你的发现就是没发现。”
左泗脚下影子诡气滚动,魇狗翻滚着要出来。
结果左泗再次感受到魇狗的犹豫不决,对眼前这位严肃管家的恐惧。
这份恐惧之中还有愤恨,那种恨不得咬死对方却又不敢的憋屈。
两人对峙时,宅灵管家神色动了动,然后装模作样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
实际上这张纸是刚从室内宓八月那里转移而来。
把纸交给左泗,宅灵管家说:“这是夫人给你的任务提醒。”
左泗心里有气,脸上却不显露的依旧笑着接过来。
纸上内容不多,只简述了现在司夜府和府衙的合作关系,还有闻家和张小柱的罪责,闻家的开云海运也可以收为己用,有什么难事可以和管家商议。
好一个甩手掌柜!左泗一看就得出宓八月这是要甩担子的结论。
“这个张小柱是怎么回事?”
宅灵管家:“伱自行出去打听便知。”
左泗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意见。”
宅灵管家面无表情,心中却想:你昨晚在屋里多少次贬低小主人的佳作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得不到回答的左泗最后看一眼没能进去的前厅,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等我将这司夜府和北原城纳入掌中得了神主的青眼,早晚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他用子母铃找到裴蓉蓉的位置,摇响铃铛示意自己要找她,一边往裴蓉蓉的方向走。
和北原城府衙‘交好’方法他早就想好了,裴蓉蓉是府尹唯一的女儿,他带裴蓉蓉去与府尹友好交流,如果府尹为父不‘慈’,他身为裴蓉蓉的师傅,自然有为她出头的理由。
还未进前院就听到人声。
“谢谢,谢谢!”
“我的孩子!”
这情感外露的吵杂声一听就是凡俗庸人。
左泗莫名,什么时候小神女的地盘可以随意让这些凡俗庸人出入了。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得意弟子的声音。
“神灵庇佑。”
这句话由他亲自调教,在云墨大陆时常用到,已经被裴蓉蓉说得相当顺溜,空灵的童音配合同样是他调教出来的悲悯无邪的小童表情,绝对忽悠凡俗百姓一个准。
“是是是!”妇人的语气比之前更激动,附和说:“神灵庇佑!”
左泗心里哼笑,这妇人怕是连话里的这位神灵是谁都不知道,就盲从的神灵庇佑。
过了门廊,前院的景象展现左泗眼里。
他唇畔的笑容微微滞住,瞳仁收缩,紧盯着弟子身后怪化的小孩们。
足以让普通人看得心惊胆战的蛛孩外表,在左泗眼里称不上可怕,他见过更丑陋恐怖外表的怪化人。让他惊诧的是这些怪化孩子们的乖顺,据他所知被怪谈规则影响的怪化人个个疯癫,人性全无。
左泗往前走,院里的裴蓉蓉发现他,转身对他称,“师傅。”
现场其他人都向他投目。
在外表上,左泗就没输过人。
乍一眼看他,在他有心伪装自己的情况下,十足仁善脱俗的出尘修士模样。
在场接孩子的妇人、壮士只看他一眼都不好意思正面继续打量。
当左泗侧头对他们露出温和笑容,几人更局促得手脚难安,对他弯腰系行礼称:“仙师!”
左泗走近后,对他们点头并没有回话。
可就算是这样也让这几人受宠若惊,又道了几声谢才带着孩子离去。
走前他们还回头偷瞧左泗,只见白衣俊逸的男子侧脸良善,正抚摸一个蛛孩的发顶。
这一幕是他们一生从未见过的神奇,令几人心神难平,一想自己的孩子曾在司夜府被如此温柔对待,在仙师的照顾下恢复人身……
“神灵庇佑。”妇人喃喃。
真是神灵庇佑了。
……
“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负责带人进来领孩子的杜行止和乔淮你一言我一语朝左泗问。
左泗漫不经心的反问他们,“你们又是谁?”
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袖口别着的袖章上。
左泗无语:小神女是不是有别样童癖?
“是我们先问你。”乔淮昂头一点不怕左泗的说。
左泗微笑,脚下的阴影滚动。
魇狗被放出来放风。
猩红邪恶的眼镜直勾勾盯着两个孩子。
看不见诡物的乔淮两人还不知道危险,杜行止搓了下胳膊,“怎么有点冷?”
魇狗向他们飘动。
“师傅。”裴蓉蓉喊道。
左泗笑道:“嗯?”
与他相处一段时间的裴蓉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要说。
却听到怪异的嘶鸣声响起,来自那群本乖巧干活的蛛孩们。
蛛孩们的叫声高低起伏,像虫鸣。面朝乔淮和杜行止的方向。
乔淮疑惑,“他们怎么了?”
杜行止:“你问我,我问谁啊。”
“呵。”左泗瞥了蛛孩们一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就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更有意思的。”
魇狗向乔淮他们飘去。
“他们在告诉你们危险!快跑!”
左泗看到跌跌撞撞跑来的一个落魄凡俗书生,从他身上感受到的诡气明白对方能看见诡物的原因。
“跑?”左泗嗤笑,一两个凡俗童子还想逃过他的捕杀?他要是真想杀人,根本没他们开口的机会。
“师傅,他们是……”
刷——
寒锋从左泗脖子擦过。
如果不是左泗侧身躲了那么半步,现在已经人首分离。
生死之间,裴蓉蓉后面的话语伴随接连而来的锋芒传入耳。
“神子殿下的同学。”
左泗:“……”
眼前面貌绝美却神色木纳不似人的女子,镰刀的下肢如风横扫,一个不注意就是被对方削成肉片碎泥的下场。
“哇哦——!”
身后小童惊呼。
听着不像是害怕。
“风姨姨威武!”
“哇啊啊啊,风姨姨这么厉害的吗!”
“呼呼,还好没事。”陈浓赶到。
“该死。”左泗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暴躁。
他已经认出眼前女子是一只怪谈,一旦触及怪谈的致死规则,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除非及时脱离规则范围,或者实力破之。
左泗招来魇狗和眼前怪谈周旋,心思百转,回忆自己到底怎么无缘无故就招来了这只怪谈的杀规。
他抽空看向蛛孩、小童和书生方向,三者分明都认识这只怪谈。
听听凡俗子小童喊这怪谈什么?风姨姨?
是他疯了,还是这些凡俗子们疯了!?
左泗的眼神更暴躁,暗红血丝在眼底蔓延,脾气开始不受控制。
他手里掐了个法诀。
吼!
魇狗身形大涨。
焰火四散。
“哇!”
看呆的乔淮、杜行止和陈浓被地面自动移动丢到远处。
摔跤的三人回神,眼睛依旧离不开从未见过的斗法现场。
眼看风抱子有危险,蛛孩们都骚动起来,它们直奔风抱子的身边,义无反顾的姿态分明是要为它抵挡危险。
风抱子木纳的表情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