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面带惊疑飞开,没有回应胡泽化身的言语。
胡泽化身见状,却已明白,他的确是在棘山行宫那边获得不少好处,如今竟然都已经能够凝炼五爪金龙法相了。
大乾朝的书生秀才,阳刚武者之流都有气运护体,低阶境界只能加持于精神,防范弱小的山精鬼怪之流迷惑和诅咒,作用聊胜于无,但成为达官贵人之后,达到相当于法道结丹和偃道大匠的层次,也即是拥有能量实体化的道果,可以突破虚幻与实体之间的界限,以物质构成显化出来。
这是黄绿以上气运的表现。
它不但可以抵挡刀兵,驱逐魑魅魍魉,还可以预警通灵,及至王侯将相,天潢贵胄,更有神明保佑,能够招引圣灵护体,得冥冥之中天地大道相助。
其中龙气护体是皇室嫡系独有的手段,大乾皇室姓龙,正气洲的古典传说之中,又以龙凤为妖族至尊,故而可号令万族,大乾皇帝也因此而自称真龙天子。
其专属的标志,就是五爪金龙法相!
永王作为大乾亲王,所应具有的法相应是四爪金龙才对,李尘篡夺郡王之位,成就草莽之龙,则是三爪杂色龙。
这些年间,他已经成功化蛟为龙,凝聚出了寄托于自身神魂的三爪青龙法相,对这一类气运凝结之物拥有何等神异之能拥有着极深的体会。
永王见胡泽化身被逼开,稍微安心,但很快又沉喝一声:“山神土地何在?”
忽!
数道金芒飞了过来,那是镇守当地的山神土地,河伯林守被召唤过来。
胡泽化身笑言道:“真龙护体,万邪不侵!只可惜你并非真龙,我也不是妖邪。”
又道:“山神土地听令,本王奉旨讨贼,你等不可助纣为虐,速退!”
几道金光之中的人影面色大变,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不由己,被驱逐了回去。
胡泽化身又道:“皇天在上,助我诛杀此獠!”
轰隆!
晴空万里之中,仿佛传来雷霆闷响,一道金芒凭空凝现,原本应该为永王彻底掌控的天地大道变得激烈起来。
胡泽化身头顶,三爪青龙法相浮现,鳞片之间也染上了一层金黄的色泽。
依稀可见一个淡淡的虚影在其身上朦胧呈现,如同幻影交叠。
那竟然也是五爪金龙,体型,质感,威势完全碾压永王身上所出现的五爪金龙法相。
这尊法相一出,永王面色大变。
难怪胡泽化身能够喝退他召唤过来的山神土地,原来是钦命所定,身负皇气!
低阶神明已经指望不上,大儒王然带着几分凝重迎了上来,空中笔墨法相凝现,化作点点星芒。
“气蕴化象,万里河山!”
一幅壮丽山河的图景当空铺展,山河林海,风雨雷电,仿佛具蕴重重时空。
仁德书居于其中,大放光芒,这股光芒把永王和其身边的死士护卫都一起笼罩了进去,乃是具有阻隔时空之意的神奇法术,咫尺之间,如隔天涯。
胡泽化身轻笑一声,向前跨了出去。
他仿佛无视了大儒王然的一切手段,径直穿透进其中。
“呀!”
一名死士刺出手中之间,结果透了过去。
胡泽化身随手一爪,把他抓得鲜血淋漓,倒飞而出。
另外一名死士目眦欲裂,再次攻击,同样透了过去。
胡泽化身当的一声,指甲弹在其身,宝剑应声摧折,人也如遭雷击,弹射而出。
众白莲书院的士子吟诵诗文,气蕴化象,诸般风雨,雷电,神兵,天将,浮现,一道道带着罡元气劲的凌厉攻击袭杀而至,结果同样毫无作用,有些甚至透过其身,不慎斩击在了同伴所凝的法相身上。
反观胡泽化身,一路所向披靡,竟如入无人之境。
无论何等的攻击,袭杀,完全奈何不得他分毫,而当胡泽化身展开攻击的时候,却又无情重击,随手一挥便是鲜血飞溅,人影倒退。
永王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连忙问道:“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然不太确信道:“王爷,这似乎是某种法则之力!”
“那不是元神境大能才可掌握的力量吗,胡泽他怎会有这等能耐?”永王说道。
“或许他有什么奇遇,通晓此间变化。”王然道,“还请王爷稍安勿躁,他应突破不了这万里河山的时空壁障。”
结果话音刚落,胡泽化身就像是瞬间挪移,纵身闪了过来。
他嘴角微翘,面上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软弱无力。
“怎会如此?”王然失声惊呼。
瞬间移动,无视时空阻隔,还有此前表现出来的虚实幻化,攻击无效……
猛然间,王然福至心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猛的催动元神法眼,以自己掌握不深的窥真之法重新探视胡泽的真实形态,结果发现一件诡异之事。
胡泽明明近在眼前,但在法眼所见的真实视野之中,却在十余丈外。
而在空中,更有三个相貌美艳的绮丽女子凭虚御风,如同鬼怪漂浮。
她们的身躯不为常人所察觉,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游荡在书院弟子和铁骑卫士们的身边,无情出手。
噗嗤!
爪痕浮现,几名卫士尽皆毫无所察,如同没有任何感应般继续往前冲锋,而在另外一边,一些人明明完好无损,却又俯身呕血,捂着身躯或者手臂等等不同部位,仿佛受了重伤一般。
“不对劲,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在重演刚才的攻击过程,为何要这么做?”
王然虽然不是智道修士,但却也拥有着强大的心算和记忆能力,他可以清晰回忆起此前胡泽攻击的姿态,以及那些护卫,弟子们受伤的情况。
胡泽化身真身远遁,是为空间错位,爪痕伤口重演,是为时间错位。
此情此景被一层神秘的纱帐笼罩起来,真相扑朔迷离,令人无从分辨。
忽然间,王然眼神微变,明明已经快要呼之欲出的灵感如同风中残烛熄灭,一时竟想不起刚才究竟看到些什么了。
他瞪大着眼睛,略带茫然站在那里:“法眼……法眼也看不出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