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了沈晖,示意他别插手。施定文在楼上,还不见得等会儿会怎么样呢。施定文那么守不住话的人,我真担心她会对侯玲说什么。不过从昨晚开始,我就做好了打算,她要是敢和刘子健一起欺负侯玲,我能跟他们拼了。
跟宿舍阿姨打好招呼,说了是帮我们送东西上去,阿姨才让刘子健和沈晖也上去了。
到了宿舍一看,施定文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正拿着一本书看着,很认真的样子。侯玲刚刚回来,很高兴,拿了很多东西出来,笑着对我说道,“梅梅,这是给你的,唔,叶小倩不在,施定文,这是给你的,果脯,味道还不错。”
我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刘子健的脸色也吓得惨白,施定文缓缓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看侯玲,半天才扯出一个不情愿的笑,“谢谢,我不吃果脯。牙齿不太好,最近老疼。”
侯玲的手还拿着一大包果脯,悬在半空中,“啊?没事儿,这都是不含糖的。”
“我本来也就不喜欢吃果脯的。”
“哦……我那儿包里还有很多吃的,就放那,你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拿就好。”侯玲迅速的收回了手,扔到了桌子上,迅速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说道,“我们出去吃饭吧,饿死了。哎,江梅梅,赶紧赶紧的,今晚你要把所有的笔记都给我,马上考试了,我着急呢。”
施定文又转过去看书了,侯玲依旧风风火火,刘子健拉住侯玲,“好了好了,先出去吃饭,回来再弄吧。”
侯玲对着刘子健甜甜一笑,“好嘛,听你的。”
我们四人一行走了出来,侯玲做东,请我们在一个饭馆儿里饱餐一顿,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侯玲对刘子健百般依赖温存,小女儿情态尽显无遗,也不像平时那么骄横了。刘子健也百般迎合她,本来嘛,刘子健就一直都是将就迎合的那个,所以现在侯玲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是我和沈晖两人各自捏着一把汗。
侯玲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在家里每天做什么,“你不知道,我都无聊死了,我妈老是说我是在学校减肥饿得人瘦毛长,你们看,我头发都剪了,我真怕她唠叨。刘子健,你看我胖了没?”
刘子健憨憨的笑了笑,“是胖了些。”
“哎呀!那我又要减肥了!”侯玲沮丧的嘟着嘴说道。
“啊?不用,你这样很好,前段太瘦了,胖些好,胖些好。”
“真的?”侯玲脸上露出喜色,“刘子健啊刘子健,看不出来你现在还学会说奉承话了啊?”
“没有奉承,我说真的,我希望你长胖些,身体好点儿,别的都不重要。”刘子健认真地说道。
侯玲突然有些感触似的,握住了刘子健的手,“我最近挺想你的,我妈把我手机都收了,不让我弄,没法联系你。你呢?”
“我?我也想你。”
“好了好了,你们别肉麻了好吗?”我笑着说道,“多吃些次啊是正理,侯玲你估计要赶好几个通宵了,考试在即,千万别挂科。”
“哎,高兴的时候别提烦心事儿成吗?我再快活俩小时,回去就头悬梁锥刺股!”侯玲俏皮的说道。
“为了好成绩无可厚非,但是你身体刚刚恢复,也不能因为一味追求考试成绩好又糟蹋坏了。真不行就下学期补考。”刘子健有些心疼的说道。
“切,你说什么呢,我侯玲长这么大一直都学校的尖子生,到了大学倒还要补考,那像什么?不行不行,我现在好着呢,你别瞎操心,好好上你的班就成了。”侯玲踌躇满志的说道。
刘子健笑了笑,“一直努力着呢。”
我看着他们俩的状态差不多也回来了,只要施定文别瞎嚷嚷,这事儿也就算个小插曲儿过去了。给沈晖使了个眼色以后,我们跟他们告辞,“梅梅还要去餐厅呢,你们俩聊聊。我陪她一起,今天难得休息的。”
“好啦好啦,你们去。”侯玲挥了挥小手。
我弹琴的时间里,沈晖还是出去了,他吃了个亏以后,全部都插名片了。名片上书沈晖,业务经理,电话:****。有模有样的。现在的他,谈成了一笔单子,信心大增,更加卖力的宣传自己。
说好了九点他来找我。我安心的弹着一曲曲耳熟能详的钢琴曲。
八点多的时候,屏风里突然传进来一阵清新的百合香,我转头一看,只见服务生送进来一大束百合花,笑着说道,“江梅梅,你到底是吸引上谁了,又送花来了,花里边有小费,你都拿着吧。”
我连忙伸出头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送花人。打开红包,里头是五百块的小费!
以前也常常收到小费,可是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多,这让我有些惊慌失措。我把那个送花过来的服务员喊了过来。这是新来不久的。
这家西餐厅非常专业,对客户的*保护的很好,如果是客户不想暴露的信息,你在任何人的嘴里都问不出来的。一直以来,给我小费的人都是匿名的,我每次问他们,大家都是一笑置之,叫我心安理得的拿着就好,到这儿来吃饭的人都是很西化的,对自己的*很看重,要是一次得罪了,客人就流失了。
但是这孩子,似乎才来几天,可能对这个餐厅的文化并不了解太多。也许能问出点儿什么来野不一定。
“小何,你来这儿几天啦?”我笑着问道。
“六天。”
“还习惯吗?”
“还行吧。你呢?”我喊他小何,但是他肯定是要比我大些的,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语气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我来了好几个月了呢,不过我每天就来两三个小时,还总是坐在屏风里,好多同事我都不认识呢。”我看了小何一眼,“你在外边做事,应该都混熟了吧?”
“也没呢。”小何垂下眼帘说道。
“哦?那个……你有没有看见给我送花和留小费的人长什么样子啊?”
小何愣了一下。我连忙说道,“我不是为难的哦,我就想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点好奇罢了,不方便就别说了。”
“那倒没有,我也没注意呢,好像就是个青年男人,连东西都没来吃,直接开着车在门口叫人把花和钱递进来的。”
“什么车?白色的吗?”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那我没注意,忘了。”小何笑了笑,“女孩子真是好啊,一次能拿那么多小费,我们可就寒酸了,能拿个三十二十的就不错了。”
“谢谢啊。”
“你可别跟别人说我给你说的啊。”
“不会不会,我就是好奇呢,假装不知道。”我笑着说道。
小何这才离开。
又弹了两曲,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沈晖已经等在外面了,我走了出去。
和以前一样,沈晖把我送回了宿舍楼下,途中我们还吃了些零食。回到宿舍,只见侯玲已经坐在了我的桌子前,把我的笔记和书全部都翻开了,在那认真的啃着。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把拍上去,“瞧你认真的劲儿,怎么样,二十多天没来,还习惯吗?”
“哎呀,忙死啦。我虽然不想跟你争奖学金,但是我也是要面子的,我不能太差!”侯玲好强的说道。
门吱呀一响,施定文突然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们,勉强一笑,“复习呢?”
“是啊,你有没有简单点儿的笔记,这个江梅梅,笔记记得太认真太详细了,背起来好累。我这临时抱佛脚,看她的长篇阔论有点儿吃力。”
施定文愣了一下,“我呀?我平时不记笔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回头还得找人借笔记呢?你用快点儿,等会我也看看。”
侯玲无奈,只能继续看着我的笔记,一边深恨我记得太满太多。
施定文这两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聒噪了,晚上上床的时候,再也没有闪烁不断的手机信号了。
半夜的时候,我起床上厕所,却听见了厕所里有低声的啜泣。我有些讶异,再朝施定文的床位看去,她的床是空的。我心里一阵难受,前段时间我刚刚发现的时候,是非常厌恶施定文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这事儿追根究底,其实谁都没错。今天我观察了一天,刘子健昨天说自己累,压抑,我还嘲讽他矫情,可是观察下来,侯玲时时处处都露着一股子强势劲儿,也许她是无意,但是确实把刘子健的风头全部压在自己之下。刘子健本身就是憨厚的性格,气势越来越低,但他终究是个男人,就是再喜欢侯玲,长期被压着,也会觉得不快。
施定文在这段时间,也许给了刘子健很温柔的印象,所以他一下子就鬼迷心窍了。施定文这个女孩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寝室里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了,叶小倩更是美艳无方,她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只能靠到处打听些小道消息博取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