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省纪委副书记林晓舟后，市长胡彦霖走回书记办公室，面露愤怒之色：“凌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得给我个解释！”
在这事上，凌志远显然是和古之善合穿的一条裤子。
古之善是市委书记，一把手，胡彦霖没法质问他，只能将火力对准凌志远。
“市长，公安部门在侦办殷市长捅伤情人徐菲雪的案件时，发现他其他违法犯罪的线索，于是便向我汇报。我经过书记同意后，赶到省城，向省纪委领导作了汇报。”
凌志远一脸淡定的说，“市长，不知我这么解释，你能否满意？”
胡彦霖听到这话，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了：“殷兆溟是常务副市长，我最为倚重的副手，你们发现他违法犯罪的重要线索，难道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吗？”
“难道我这一市之长，在你们眼里，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胡彦霖憋了一肚子火，当着古之善和凌志远的面，全都发泄出来。
古之善轻咳一声，道：“市长，志远书记向我汇报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为防止殷兆溟提前得知消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他直接去省城向省纪委领导汇报的。”
“事发突然，我相信，你作为一市之长，应该能理解我们的用意！”
胡彦霖抬眼狠瞪过去，心中暗骂：“你这老滑头，老子理解的个屁。”
“你们的用意就是提防着我，以免给殷兆溟通风报信。”
胡彦霖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没法当着古之善的面，说出来。
“市长，这事是我的错！”
凌志远不动声色的说，“我本想，今早在半路上打电话和你说一下这事的，谁知你当时正和殷兆溟在一起，不太方便说，只能作罢，请见谅！”
这话将胡彦霖的嘴堵的死死的，无言以对。
古之善和凌志远不约而同的伸手端起茶杯，品尝起香茗来。
胡彦霖见此状况，满脸阴沉，心中暗想：“看来我得多留个心眼，别整天做升任市委书记的美梦！”
“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凌志远极有可能和古之善联手，这对于我来说，绝非好事。”
“我得先保住头顶上的乌纱帽，等姓古的退居二线后，再谋求进一步发展。”
“等升任市委书记后，再回过头来，收拾姓凌的便易如反掌了。”
想通其中的关节后，胡彦霖决定，此后一段时间一定要低调、蛰伏，一切等到市委书记古之善退居二线以后再说。
对于他而言，三、五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
想到这，胡彦霖的脸色缓和下来，出声道：“凌书记言重了，我只是觉得，作为东泽的主要市领导，我们的步调必须一致。”
“只有这样，下面的人才好办事。”
“凌书记，你说对吧？”
“市长说的没错，我一定引以为鉴。”凌志远一脸正色道，“以后再遇到重大问题，一定及时向书记和你汇报。”
“行，既然凌书记将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胡彦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我先回市政府了，你们聊！”
凌志远见状，立即站起身来相送。
古之善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丝毫不给他面子。
胡彦霖这两句话看似在敲打凌志远，实则是说给古之善听的。
古之善丝毫不惯着他，直接通过动作给予正面还击。
作为仕途即将走到终点的市委书记，古之善丝毫不介意胡彦霖对他的看法和态度。
凌志远重新坐定，抬眼看向古之善，出声道：“书记，看来，市长对于殷兆溟被省纪委带走，我没事先知会他，心中很不快！”
这虽是古之善的意思，但凌志远却将其主动承担下来。
“他心中不快又能如何？”古之善一脸阴沉的说，“如果提前将这消息告诉他，林书记过来，未必能顺利将殷兆溟带走。”
古之善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用意却很明白。
胡彦霖如果提前得知消息，极有可能透露给殷兆溟。
那样一来，后者极有可能溜之大吉。
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凌志远听后，不动声色的转换话题道：“书记，看来云鹏地产的问题不小。”
“他们如果正经搞房地产开发，根本无需送给殷兆溟两套房。”
根据徐菲雪的举报，云鹏地产老总段云鹏送给常务副市长殷兆溟两套房的事，一经查实，他们二人谁都别想抵赖。
“房地产开发涉及巨大利益，这当中极容易滋生腐.败。”
古之善一脸阴沉的说。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试探着问：“书记，你说除了殷兆溟以外，云鹏地产会不会和其他官员也有瓜葛？”
段云鹏不是傻子，要想在东泽拿地搞房地产开发，仅仅搞定殷兆溟一人肯定不行。
根据此推论，一定还有其他人牵扯其中。
“省纪委的另一拨人已经将姓段的带走了，至于这起案件会不会牵扯到其他人，牵扯到哪些人，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古之善一脸正色的说，“市里的态度非常明确，全力配合省纪委的调查，不管涉及到谁，一律依法办事，绝不姑息。”
凌志远之所以提及这事，就是为了摸清古之善的态度。
云鹏地产的事如果涉及殷兆溟以下的官员，凌志远并不担心。
他关注的是这事如果牵扯到市长胡彦霖，市委书记古之善的态度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胡彦霖是殷兆溟的直接上级，市政府的一把手，位高权重。
段云鹏为了搞房地产开发，送给殷兆溟绿玲珑公馆两套房，怎么可能一点好处，不给胡彦霖。
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
胡彦霖作为市长，是东泽的二把手，如果想要将他绳之以法，没有一把手的支持，绝对没戏。
古之善临近退休，凌志远生怕他有所顾虑，这才出言试探的。
“书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凌志远一脸正色的说，“省纪委如果需要市里的协助，我一定全力以赴。”
古之善抬眼看过去，一脸坚定的说：“志远，你也看得出来，我虽然很想风平浪静的卸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无奈之下，我也只能选择站好最后一班岗了。”
凌志远用力点了点头：“书记，谢谢您的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