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品楼中,正跟在炼气修士身边高谈阔论的黄三浑身寒毛一竖,四下打量几眼,才对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修士道:“仙师刚刚说的符簶是什么东西?我们妖物也可以用不?”
这修士也不烦他,有妖愿意跟自己请教,他自然是不厌其烦的讲解。
从蛮城千里迢迢的来这里,自然是想多卖出些东西。
“仙师,你说以后你我两界就这样安安稳稳的不打不杀,会不会我住到你们人类城市里也可以满街跑,再找个人类女子,生个半妖?”
正滔滔不绝说着乾坤袋妙用和使用方法的修士被黄三突然一问,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歪头看看虽然幻化人形,可不到三尺、只有自己膝盖高的黄三,迟疑半刻才开口道:“虽然是不打杀,可这联姻一事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又不同类。”
“哦!这样说来,你我之间也就是做生意而已。”黄三摸着自己几根胡须,一脸愁容。
“什么事总得慢慢来,哈哈!哈哈!你看这件玉器,上面刻有威耀符阵,佩戴在身上,有显示身形高大威猛的作用。”修士见黄三不悦,适机推销起装饰的玉佩来。
黄三啧啧两声,伸手从修士那里接过比他手还大的玉佩,在腰上比划一下,叹息道:“如果我主子愿意掏腰包,我倒是想买下来。你们修士的东西就是精巧。”
听他提到苏紫,那修士装着不经意道:“听千翎尊者说,你那主子是什么山庄的小妖,你怎么会跟一个树妖,在你们妖界,树妖不都是比较弱的吗?”
黄三撇嘴,心想:你这个才练气期的小黄头知道什么,我主子伸一个指头,都可以戳死你。
想到主子要自己留在百品楼,就是多打听事情的,他也不恼,吱吱两声道:“主子又不是一般的树妖,她也会的东西可多了,就连你这个炼器什么的,她也会几手。”
黄三也不怕吹牛,反正狼妖的爪套,可就是苏紫给弄上去的。
修士眼前一亮,他在蛮城里出生长大,自然知道这妖物很难有会炼丹炼器的,而会炼制的修士在妖界行走又风险重重。
虽然千翎尊者此时说两界讲和,不能再杀修士,他也能在百品楼中平安无碍,但只要敢离开尊者身边半步,定会尸骨无存。
既然有妖物会炼器,定是只懂一点皮毛,或者就是这鼠精在胡扯。
但这也是一个契机,只要能先说上话,以后自己可以与之亲近些,慢慢在妖界扩大交流。
比自己一辈子困在蛮城里,在妖兽的小作坊中做工求生强。
他的心思灵动,努力想在妖界也混出名堂,否则也不会一有机会,冒着天大的风险,跟着一个妖尊在妖界乱跑。
炼气修士打好主意,跟鼠妖又攀谈起来,自然是将他也没有去过的修界说得是天花乱坠。
黄三听得是两眼放光,就连苏紫交代他多问两界讲和的事,都给忘记了。
其实在蛮城的修士也不过比生活在低层普通人好一点,这里是妖界,能活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打听到妖尊们商量的事情来。
黄三问起,他就忽悠几句,三绕两绕倒是让黄三欠下一大笔账,只等苏紫去付款。
等到傍晚时分,天边日月西悬时,随着夜游妖们的出现,寒烟城里又是新一波的热闹景象。
秋少君还在入定,苏紫就没有带郎九斤,留她看守庭院,自己只身轻车熟路的进了百品楼。
前堂中女奴们依然如故,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地,即当商品又当婢女,只是里面闲逛的妖物少了三个。
惹事的佘远道等被丢出寒烟城了!
苏紫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后楼门口,黄三早已经乱蹦乱跳的迎在那里。
只是一见苏紫独来,他顿时傻了眼,不甘心的往后面瞧着,口中喃喃:“小狐妖没有来,这账该谁给呢?”
青衫修士喜盈盈的对苏紫拱手行礼,苏紫也不回,只是问道:“千翎尊者和参山君可在?”
“两位已经留下话,让在下接待山君,木苏山君,我们还是进里面说话吧!”说着,引着苏紫又拐进后廊。
现在有蛮城送来丹药,秋泓山庄的化形丹也就不再有特别的份量,苏紫这个树妖也就不值得大妖尊者亲自接待了。
至于昨天自己一进百品楼就被引往后廊,苏紫一点都不诧异。
在寒烟城里放眼望去,像她这样醒目的树妖几乎是难找第二个。
沼泽地不好过,树妖除非跟其他妖物结伴而行,根脚才能落到实处。
苏紫并未隐藏自己来路行迹,除去螳妖,看见的妖物也不少,自然也会很快传进人员复杂的百品楼中。
苏紫一行是飞过来的,必定有会飞行的法器。
所以昨天才一进来,这青衫修士就引她来见尊者,也是想让妖尊分辨出她这个能驾驭飞行法器的,究竟是妖是修。
现在又从黄三口中知道这个树妖居然也会炼器,自然更加热情。
只不过进去详谈之后,没有得到他满意的结果。
苏紫告诉他,自己并不会炼器,而且前一晚忽悠黄三买下的那些花哨玩意,也被退回大半。
拎着那个可以让身形看起来威猛的玉佩,苏紫挑眉道:“黄三,这个可以让你变成虎妖吗?”
黄三支支吾吾不答话,若是小狐狸来,他还可以软磨硬泡讨些妖币出来,可现在是主子,他只能乖乖听话。
“木苏山君,听参山君说你是来交易丹药的?”青衫修士压住心中失望,询问起正事来。
秋泓山庄每过几年就会送一批化形丹过来,这丹药在妖界可是抢手货,每一个进入化形期的妖物都喜欢的东西。
只是这一次有自己跟千翎尊者从蛮城带丹药来寒烟城,秋泓山庄的化形丹自然得折价处理了。
“是要跟百品楼交换些东西,这是本山君开出的清单,你先备下货再说。”
苏紫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张临时处理过、绵软如纸的树皮,上面用墨绿的草汁写着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