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石滩的路上现在出个斑黄尊者,是虎妖。”
虎妖尊者!
听到此处,苏紫马上打消走黄石滩的念头。
暗道幸好有一个土生土长的妖兽带路,否则自己冒失的闯进妖兽尊者的地盘,就只有死路一条。
商量好出行安排,等狼妖们恢复过来,也就是出发的时间。
苏紫和郎九斤带着粟金,还有四只可以化形狼妖,路途遥远,余下的十几只狼都留在了天门域中。
为了这些普通的妖兽和几只小狼崽能在天门呆下去,郎九斤还专门将一只可以化形的母狼妖留下照顾它们。
再次踏进草场,郎九斤选择的是晚上。
正是月挂中天,朦胧月色给无边草地染上薄辉,一层淡淡的雾气在水泊上飘荡。
此时苏紫座下是一头体型魁梧的银狼,为了赶路方便,郎九斤自愿当她的座骑。
粟金头顶上是黄三,也坐在一头狼妖背上,他的身形高大,得几只狼妖轮流着背负。
夜幕下的草场并不宁静,四处都有小妖兽们在游走觅食,不过这些在郎九斤和苏紫到来之前,或躲或跑,部都消声灭迹。
郎九斤身形如电,在草间奔跑着,每一个纵身都在三丈开外。
赤睛玄鹰白天锐目无隙,高空之上能看见地上每一个移动的妖兽,可一般的玄鹰晚上视物如盲,不会出来。
尽管如此,郎九斤之所以上次还是要选择白天走,也是无奈。
晚上的草场此时看似平静,那也是因为有苏紫在队伍中间。
郎九斤一边快速跑在这些平坦的草丛间,一边跟苏紫抱怨着上次经过时,牵草绞绊,寸步难行的场面。
苏紫默默听着,将神识放开,观察着周围数十丈远的动静。
在她的前方,可以遮盖过头顶的草丛无声分开两边,让出一条供狼群通过的道路。
达沧草场不是迷雾森林,这里的草都是普通野草,想要它们自动分出路来,也靠苏紫的灵力催动。
就这样昼伏夜行,几天后,已经奔出数百里,草丛也渐次稀疏。
其中涓涓流水汇集成片,在草丛下聚集,郎九斤就是带着狼群踏水而行。
在寻找到一处还算宽敞干爽平坦的空地,天边群星闪烁,狼群停下开始休息。
跟前几天一样,粟金扎下根,粗大的树枝招展,遮盖住方圆三丈。
狼群就歇息在树下,对着天边月华吐纳。
郎九斤也化成原型,巨大的狼头仰望着天际,等待着天边第一缕阳光。
苏紫盘膝坐在树顶,运起五颗气团,吐纳晨光中的灵气。
尽管平时有眉间妖晶吸纳灵气,苏紫也从来没有懈怠过修士的吐纳方式,她害怕时间一长,自己就真的成了妖物。
郎九斤回头看向树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有一些羡慕。
相处时间长了,她已经知道苏紫是女的,对不能帮助自己生小狼崽再次遗憾后,心里也对苏紫的血肉之躯有些莫名嫉妒。
粟金就是真正的树妖,浑身是硬邦邦的木头疙瘩。
对狼妖的询问,苏紫只是说自己以灵体化形,至于本体,她已经炼化隐没。
能以灵体修出血肉,这修为在郎九斤眼中已经深不可测。
难怪木苏身为树妖,却跟一般妖物的本体强横不同,而是以法术见长,现在就是看见苏紫盘膝修炼,她也不觉奇怪了。
连绵的灵气通过眉间绿珠进入体内,又被五个气团融合炼化,成为精纯的灵力集聚在气团中。
现在她的五个气团里,凝炼的灵气浓郁宛如实质,而且一日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充盈着。
天色大亮时,她们除了迎来阳光,也迎来了觅食的赤睛玄鹰。几只玄鹰展翅高飞,盘旋着迟迟不敢下来。
几天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郎九斤已经习惯了。
狼女幻化人形,攀上树顶,跟苏紫并肩而坐,斜睨着天上的鹰妖:“这些鹰族养育下一代不容易,上一次没有在我们这里占到好处。对上你,他更是损失了一只干将。现在我们合并一处,鹰族还敢来挑衅,就得准备死几只了。”
苏紫静静体会着灵气入体的感觉,表面上对对郎九斤的话并不在意,神识却早已经锁定空中渐渐逼近的玄鹰。
突然破空声起,几支翎羽箭矢般袭来。郎九斤身形一闪,化成银狼,对着空中的来袭,口中一道凌厉的风刃吐出。
翎羽风刃迎头相击,旋即纷纷溃散,化成满天碎片。
郎九斤站在树顶的枝丫上,仰头咆哮,树下四只苍狼也纷纷附和着,一时间狼嚎声此起彼伏,声震四野。
苏紫蹙了蹙眉,对还在从喉咙里发出低吼的郎九斤道:“这些都还只是挑衅,鹰王来了,你再费力气也不迟。”
郎九斤悻悻闭上嘴,赤睛玄鹰一直飞在高空,除了用翎羽骚扰,并不下来与狼群硬斗。
她只是在地上奔跑的妖兽,对这些飞禽还无可奈何。
一旁闭目端坐的苏紫心里镇定,这几天赤睛玄鹰一直都跟在身后。
眼看就要出达沧草场,鹰妖一定会找机会上门来报仇雪恨,而不是这般挑衅骚扰了事。
心里正想,天际出现一群黑点,快如疾风,转瞬间就现出真容,一群十余只的赤睛玄鹰。
领头的赤睛黑翼,腹下羽毛闪着银白,到了苏紫上空,化成面长如削,凹眼勾鼻的中年人,一件黑氅披风在背后飘扬,看上去威风凛凛,比第一次露面时,被粟金揍得鼻青脸肿体面多了。
苏紫和郎九斤飘身而下,粟金也化成树身人头,对着天空挥舞木拳,风起猎猎,呼呼有声。
几只狼妖变回本体,对着赤睛玄鹰虎视眈眈,低吼不止,黄三早钻进土洞不见踪迹。
苏紫手握玉瓶,负手而立,对阴翳着脸的鹰妖扬声道:“鹰兄追随几日,今天终于得以露面,可是想来送小妹一程?”
赤睛玄鹰冷笑一声:“呵呵!送你一程,我那死去的儿郎可怎么交代。”声音尖利刺耳。
郎九斤跳起来咆哮道:“我死去的三个小狼崽你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