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久儿管那老马叫“嫂子”,如此出格的言行,可把那群公子哥给逗的前仰后合。结果谁都没想到,他拜完了老马,却将那姓范的家伙当作“大哥”,一通行礼!只把那范公子气的火冒三丈,眼珠子瞪的跟金鱼一般,硬鼓鼓的。
刘久儿将对方气的鼻歪眼斜,却并不见好就收,他回头给了文韵一个眼神,又对这那姓范的家伙道:“二哥怎的了,怎的被气成这样?”刘久儿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作势还要伸手去拉那位范公子。
文韵收到了信号,嘴角偷笑,俯身过去和一桌子人低声说了些话。众人听罢,余羡渊笑着点头,张同之母子偷乐,只剩下左丘亭和柳渐青有些不置可否。但见文韵看向他们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也只好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唯独那位来自草原的宝得小哥,呆萌呆萌的挠着自己的后脑,一副“你们在说啥,我咋没听明白”的神情。
那姓范的家伙见刘久儿居然还要伸手拉碰自己,一巴掌拍开刘久儿的手,怒不可遏的道:“小子,竟敢来消遣你大爷我!”
“兄长,你这是怎的了?是我啊!我是老五啊!”刘久儿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回答道。
那姓范的家伙,看刘久儿居然仍是不依不饶的在这里装傻充愣,火气变得更大了。“去一边的老五,你就是老三、老四!我他娘的也不认识你!”
”二哥,可是在叫你四弟我么?“一旁的余羡渊长身而立,隔着桌子向那姓范的行礼。
“兄长…兄长可是有何苦衷?怎的突然不认得咱们兄弟几个了?”左丘亭见余羡渊也起了身,只好按照文韵给的思路,陪着他们一起往下玩了。
“好啊!你们居然还敢消遣老子,到底是何居心?”说罢,范公子突然暴起,一巴掌拍在了刘久儿肩头之上。再看刘久儿,瞬间从地上弹起,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软绵绵的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翻儿,才又跌坐在地上。
刘久儿一只手藏在背后,向文韵等人比了个大拇指,大伙儿心中都是了然。其实从他刚才飞出去的那两下看,基本可以断定,他那都是自己“演”出来的。
“娘…二哥、二哥他怎的不认识咱们了…”刘久儿嘴角还若尤其事的,渗出来点点血迹。左丘亭看了,只捂自己脑门,心道:“你这演技也有点太用力过猛了吧...”
“老四,你怎么样了?”文韵的戏路还是很宽的,明明外表是个三十岁还不过半的妇人,此刻却像极了一个五子皆成人的老母亲。她扑上来,怀抱着刘久儿,竟然抹起了眼泪。
哭着哭着,文韵用一种十分不解的眼神瞧着那个范公子,撕心裂肺的道:“老二,你这是做什么!弟弟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怎么能打他呢?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好和家里人开玩笑,你可怎么下得去手哟…”
那姓范的家伙被这一出好戏看的瞠目结舌,连他自己都快被带进剧情中了。他缓了缓心神,拿手点指文韵道:“忽悠!组团忽悠我来了是不?你、你还装上我娘了是吧!行!你要是我娘,你就告诉我,我爹叫什么名字!”
他本来以为这一问,定能戳破这些人的诡计。却哪里知道,他腰中的软鞭,还有他的姓氏,早早就已出卖了他。伏牛鞭法、姓范,别说文韵了,但凡是去过刘师旷寿辰的人,都能猜出个一二。几乎可以肯定,他爹正是那个在文韵和左丘亭手上碰了一鼻子灰的伏牛派掌门--范耀良!
“好啊,事到如今你还能问为娘的这种问题,那我就好好告诉告诉你!”文韵拿衣袖揩了揩眼角,一副怒气大盛,想要教训儿子的样子,高声道:“你爹是伏牛派的掌门,范耀良!怎么?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我还会记不住他的名字?”
这话一出,那坐在后头的姓张和姓赵的小子,心中都是一惊。这二人都不禁开始泛起嘀咕:“这,这怎么话说的?难不成这真的是范兄的母亲和弟弟?不可能吧…”
这以假充真的东西,其实经不起什么推敲。只不过演戏的人一多,看戏的人就极容易被整个氛围给带入进去。一时忘了用理智的思维,去重新考虑问题也是极为常见的。
听了文韵的话,那姓范的家伙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憋了个满脸通红。脑中一时不知下一句该说些什么好,只剩下一个“你”字,颠来倒去从他口中蹦出来。
“老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凶巴巴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打了老五之后,还想拿你娘亲出气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啊…”文韵哭的声嘶力竭,一连串质问,把那姓范的公子说的哑口无言。
“二哥,我们是骨肉兄弟。可你居然对五弟下这么重的手。就连母亲也被你气成这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余羡渊满脸的肃穆之情溢于言表。他话音刚落,欺身上前,便与对方斗在了一起。
两人都没用兵刃,只是赤手相搏。三招过后,余羡渊故意买了个破绽,让自己的小腹正中对方的一记直拳。一拳既中,余羡渊应声而倒,口中还呢喃着:“二哥…你…你好狠…”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姓范的见对方这么轻松的就被自己放倒了,颇为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这些人特意来找自己的麻烦,定然不会是些太差的庸手,可这两人竟然都是些三两下就被自己料理的货色。搞得他一时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轮到第四位“演员”出场了,他没有给姓范的家伙留有任何思考的机会。只听左丘亭嘴上叫到:“二哥!三弟我领教你的高招!”说罢,一阵风似的窜了上去,朝着对方身体,就是一套连环快拳。
左丘亭来的极快,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每一拳都落在了那姓范之人的身上。这位方头大耳的“特邀主演”,本以为这下居然来了一位高手,心中正在暗暗叫苦,忽然发觉对方的那一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竟然全是软绵绵的,连半分力道也无。
他缓了缓,确定对方根本没对自己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抬起手就是一掌,冲着那位自称“三弟”之人的胸口便拍去。左丘亭躲都不躲,一下子就被对方击的倒退了四五步。
“想不到二哥你…武艺竟然已精进到了如此地步…”说完话,左丘亭伏倒在地,用一套干净利索的猛烈咳嗽,结束了他这一段略显浮夸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