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崔听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她从兜里摸出来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将手上的油渍胡乱擦干净。
“不用的话，那不好意思。”男生嬉笑着朝崔听潮的方向走过去，“有机会的话可以来看我们打球，我请你喝水。”
“球，我要帮你捡吗？”
听见崔听潮的话，男生还有些意外，出于对自己这张脸的自信，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崔听潮一定是看自己帅，想献殷勤罢了。
果然，这种丑女，明明被男生欺负了，还是会凑上来当舔狗。
他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崔听潮一番，长得有些胖嘟嘟的，脸看起来也一般，但胸长得不错，手感应该可以。
如果对方要求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和她睡一觉。
想到这里，男生笑着开口道：“好啊，那你递给我吧。”
崔听潮将篮球捡了起来，却没有向男生的方向走去，她走到角落里，将篮球对准墙角锋利的钉子，狠狠摁了上去。
“你疯了！”
男生看见自己的新篮球被崔听潮摁在钉子上，大步向前，一把拽住了崔听潮的衣领。
篮球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远，却没有弹起来。
啊，这么简单就漏气了。
因为出奇的愤怒，男孩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干什么？！”
“你知道我是疯女人，然后才来惹我的吗？”崔听潮和他直视，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慌乱，“你最好是松开，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是希望年级主任也过来吗？”
“他过来又怎么样？！”
男生气急，刚想要动手就被赶来的其他同伴拽住，旁边的人压低声音道：“这是食堂，你还想在食堂打人吗？”
他们都是校篮球队的，如果被教练知道自己在校内打架，之后出去比赛就只能坐冷板凳了。
“我他妈的打她怎么了？！”男生被拽开，不满地踹了一下旁边的凳子，“老子真他妈地服了，你们别拦着我！”
崔听潮冷冷地看着他，身上还沾着肮脏的油渍，她捡起地上的餐盘，又从角落里拿了把扫把，准备将那些饭菜扫走。
可惜这些饭菜，浪费了。
而且闹了这么一会儿，食堂也没饭可以吃了。
本来睡觉睡不好崔听潮就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饿着肚子在这里打扫卫生，她现在的怨气比鬼都重。
最好是谁都别来惹她，谁来谁死。
“你居然还有心思扫地……啊！”
男生不可置信地看着崔听潮，他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惊魂未定。
刚刚他只是想去抓崔听潮的胳膊，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举起脏兮兮的扫把朝自己身上拍，要不是自己运动神经好躲得快，自己的校服肯定脏了。
男生震惊，说话都磕巴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趁我现在没发火，有多远就滚多远。”崔听潮眼神中的愤怒似乎已经实质化，那扫把在她手里像是斩鬼的剑，她看着男生一字一句道，“要我赔篮球？那你就先把我校服赔了，再赔我医药费，顺便去跟你老师唠唠你在食堂打篮球的事儿。”
“不然的话，就趁早滚远点，老子他妈的没吃饭，比你还冒火！”
最后这一声，直接把所有人震住了。
男生还没想走，但被那些朋友连拖带拽地带离了食堂，食堂再次恢复了平静，方才八卦聊得起劲的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各自错开眼神，免得被崔听潮无差别攻击。
崔听潮面无表情地将剩饭倒进了泔水桶里。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饿得想吃人。
不过得益于她最近有点小钱，崔听潮走进便利店，拿了一瓶乌龙茶和两个面包。
“崔听潮？”
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崔听潮不耐烦地转过头去，但面前出现的人出乎她的意料。
是穿着校服的肖云深。
对方今天没戴那些奇奇怪怪的项链饰品之类，看起来像个正常的高中生了，就是那个圆寸看着有点扎手。
“你没吃饭吗？”肖云深走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乌龙茶和面包，沉默片刻，“你心情不好吗？怎么就吃这点？”
崔听潮还没讲话，肖云深将自己怀里的饼干塞进崔听潮手里：“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你结账了吗？”崔听潮强忍着火，“你是不是有病？你没结账的东西给我，是要我去帮你结帐吗？”
肖云深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他将饼干拿回去，嘟囔道：“在学校里碰见熟人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你怎么还这么凶啊？”
崔听潮懒得搭理他，径直去结账。
结完账出来，崔听潮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开始啃，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替她拧开了乌龙茶的瓶盖。
“最近阿姨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崔听潮接过乌龙茶，喝了一口，“最近还摆了个烧烤摊，生意挺好的，那个车我觉得短时间内还不了你了，要不我把差价给你吧。”
“哦，还不了就用着呗，反正放我们家仓库也是放着。”肖云深没在意，他侧头看崔听潮，“你手腕上的伤怎么弄的？”
“刚刚有个小逼崽子，拿篮球砸的。”崔听潮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杀气，“真他妈想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篮球扔出去。”
“……”
肖云深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他拆开饼干的包装，递给崔听潮：“吃点吗？”
“不了。”崔听潮将空了的包装袋揉成一团，站起身准备回教室，“走吧，你不回去吗？都要上课了。”
“哦哦。”肖云深看了下手表，距离上课只剩下十分钟，“那我先走了，我是来跟你说，你们要租的那个店铺，如果决定好了就这周去看看，不然很可能被别人租走了。”
之前崔听潮拜托他帮忙注意，正巧那家店铺的房东也让肖云深帮忙看着有没有人要租，今天早上有人联系肖云海看房，肖云深就拖到了周末。
崔听潮道了谢，然后看着肖云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肖云深？”
意识到崔听潮是担心自己走错路，肖云深咧嘴一笑，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我在那边那栋楼上课。”
顺着肖云深指的方向，崔听潮看见了那栋尖子生所在的楼，橙黄色的外墙有一半沐浴在日光之中。
草。
她感觉有被内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