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太阳城,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房屋,红墙红瓦,人们在里面进进出出,力和老婆子惊愕万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林言也不催促,任由他们打量观察,等他们回神,带着他们去了自己家里,比划着介绍着家里的火炕,摆放的家具、厨房等。
从始至终,力两人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天见到的一切太震撼了,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看到花红利落地擀面炒肉,整个过程饭香味飘出来,力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和老婆子激动地叽咕了一番。
等吃过美味的面条,喝了肉汤,吃到韭菜炒蛋等后,力再也忍耐不住,他激动地向林言比划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子,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拥有这样的好地方。
林言蹩脚地比划了一番,确定了力的意思后,肯定地点头,又指了指力和老婆子在,再指了指南边,意思是他们的族人都可以搬来。
等双方费力地弄懂了彼此的意思,天色已晚,林言给力他们安排好了住处,等明天就能去树屋部落接人。
太阳城里还有几处空的房子,收拾一下就能住人,正好让力他们暂住。
寒季马上就要到来,等人来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好好交流,争取能顺利沟通后,再谈后续问题。
人来后,就交给花敏去教他们认字识数,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和太阳城的人说同一种语言。
力这天晚上几乎没睡,脑子里一团乱,想东想西的,最后还是被将要入住的房子,好吃的食物征服。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催促着林言快回去。
林言知道他着急,当即就和云轻等人一起划船出发。这次去的人只有八个,船上的位置有限,要留出空位给树屋部落的人。
顺流而下,三个小时就能抵达,返回却要四个小时,想要把人送回来,得跑好多趟。
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抵达树屋部落时,他们都在河边焦急地望着北方。力和老婆子两个人一夜未归,族人都担忧不已。
看到他们安然回来,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在看到两人身上的麻衣时,好几个人都上手摸了摸。
树屋部落的人围绕着力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林言等人,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激烈讨论,终于达成了一致。
力安排了第一批人跟着船离开,都是些小娃娃,剩下的人先收拾东西,等着下一趟船来接。
看着紧张不安的小孩子们,林言拿出准备的吃的,分给他们。
尝到了新奇的吃的,孩子们对林言没有那么戒备,好奇打量着她,不时地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安排好第一批孩子,林言没再跟着船去接人,剩下的人都有云轻安排人划船去接。
船早出晚归,一天跑两趟,在五天后把树屋部落所有人都接到了太阳城,安排好了住处。
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从不能小觑,树屋部落的人刚来时还不敢乱动,暗暗观察着太阳城的一切。
不过三天时间,已经有人看到了铁币的存在,明白了其价值。
仲裁庭安排了花香负责树屋部落的后续交流,正好和花敏配合,教他们学习太阳城的语言和文字。
人接回来了,林言没再忙活别的,在家里帮忙收最后一茬苴麻,也为寒季准备物资。
九月二十九日,气温骤降,寒季来了,家家户户的炕烧了起来,屋子里也燃起了火盆等取暖。
骤然一冷,裹上厚厚的衣服,林言还有些不适应。她待在家里,和花红金仔一起剥麻丝。
不想剥了就拿起纸笔抄书,懒散了五天,又开始给石智他们上课。
每天只上课两小时,经过这几年的学习,他们基础都已经掌握,林言每年都会更深入,讲一些更难的知识。
对树屋部落的人来说,这个寒季像是在天堂,热炕和火盆,让他们再也不用被冻死。
还有充足的食物,也不用担心挨饿。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样的生活,他们觉得像是在做梦,生怕美梦破碎。但外面天寒地冻,一走出屋子,他们就清晰地认识到一切都是真实的。
树屋部落人的吃食有他们自己准备的肉食等,但面粉却要出钱买,他们没钱,就赊欠,以后都是要还钱的。
仲裁庭也不能拿着大家的税收去养活外人,本来有些人就不愿意接纳他们,更何况是给他们花钱。
大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一些,但也不能随意挥霍,在很多人看来,接纳树屋部落的人根本没有用。
最后还是仲裁庭出面言明了对树屋部落人的安置,并不会损害大家的利益,才勉强通过。
事实上,对大多数人确实没啥影响,但花香和花敏两人却十分头大,她们要教会树屋部落的人说话,学文字,并不是容易的事。
第一天见面,互相完全听不懂,全程靠猜。如此过了好几天,花敏灵机一动,拿出纸笔开始画简易画。
她先画了个太阳,旁边标注着文字,一遍又一遍地教他们学,纠正发音。
要说这个寒季,对其他人没啥大影响,能不出门都窝在家里不出去,只有花敏和花香娘两每天忙碌,头大的很。
到了十二月,仲裁庭开始收农税,这是第一次收税,家家户户把自家的税收额计算好,去公务院交税。
今年小麦大丰收,家里的粮食足够吃,绝大部分人家都选择用小麦交税,扛着麻袋去公务院。
此刻,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盆边上,花红问道:“开始交农税了,咱家是用小麦抵税,还是直接交钱。我打听过了,人人都说用小麦抵税划算。反正家里的粮食多,不用掏钱交了正好。”
林言却不这么认为,“交钱吧。咱家是开饭馆的,对粮食的需求大。明年饭馆搬到商业街,生意要是更好了,还要买粮食。家里的粮食根本不够用。”
“真要交钱啊?咱家要交税的有五亩地,一亩地三分钱,等明年要交税的地就更多了。”
林言无语,“该交税还是要交。现在交钱多省事,不用倒手买粮食,这不是一样的嘛。”
花红细想,“道理是这样,可总觉得交钱亏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花红还是选择听林言的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