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没有废话,身随影动,快如疾风。
眨眼间就到了桂巢的跟前,横刀在他的脖颈上。
形势陡然逆转。
雪莹等人脸色骇然,这和他们的预想相差太大了。
“阁下是谁,还不出来吗?”林言盯着一个方向,“再不出来,桂巢镇抚使可就要命丧黄泉了。”
没动静,她嘲讽地看向桂巢,“这就是你的底气,畏畏缩缩,可惜喽,你眼瞎。”
蓝月一刀准备砍下时,一声且慢传来,那边走出来一个瘦高的黑影。
浑身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看不出本来面目。
桂巢忙大喊:“大人救命啊,我都按您吩咐的做了。救救我,我是镇抚使,不能平白无故的死了,会引起上面的大人注意的。”
林言嗤笑:“你的大人可未必能救你啊。与其求他,倒不如好好求求我呢,说不定我心善就放了你呢。”
桂巢打蛇顺杆上,“求求您,我也是受人之命,不是有意要拦您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千真万确,雪莹都给我做主。”
“贵客您实力强大,镇抚司根本没有胆子怠慢您,更何况是拦路,我们真的是被逼的。请您相信我,这一切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啊。”
雪莹面色涨红,怒气翻涌,看了看黑影人,又看了看桂巢,最后定睛在林言和蓝月身上,一时之间不敢开口。
林言笑道:“真是一出好戏,阁下看得可还满意?”
“如果不满意,要不我来给助助兴?”
黑影人终于开口,“你们从何而来,冒充神使作甚?”
桂巢大惊,“谁冒充神使,大人别乱说话啊,无论真假都要受到牵连。”
谁敢冒充神使,真是不要命了吧。一旦被发现,会受到所有神使不计代价的追杀。
林言笑了笑,“阁下真有趣,我还说你冒充神使呢,藏头藏尾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见心怀歹意。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不过是有所图,说说吧,阁下想要啥呢?”
她丝毫不为所动,表情没有啥变化。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见黑影人不说话,林言笑道:“被我说中了,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要不要我教你啊?”
“阁下真不打算多说几句?还是说信口开河惯了,又藏头藏尾,不敢露面,是怕被我们记住样貌吧。这一点,阁下真是多虑了,即便包裹的再严实,在我们面前没一点儿作用呢。”
蓝月冷声道:“干脆些,我手里的刀要动了。”
黑影人声音低沉,“别急着动手,我只是想见识隐世门派的高人,刚刚随口一说,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呢。阁下如有怀疑何不大大方方的,如此行径让人不敢苟同。我们天宫虽隐世,但却坦荡的很,行事更是光明磊落。”
林言嘲讽道:“哪像阁下这般行事莽撞,要不是我和师姐好说话,镇抚司的人都脑袋搬家了。”
桂巢闻言忙道:“小的真不是有意要拦路的,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还请贵客高抬贵手,饶过小的性命。”
他一边说一边向雪莹使眼色,让她快点儿求情。
雪莹脸色涨红,不得不从,桂巢是正使,是她的直属上司。她道:“镇抚司只是听命行事,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我们的本意。”
“笑无常大人,您亲自和我切磋过,我深知和您的差距巨大,是不敢来送死的。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次。”
林言笑了笑,“饶过你们可以啊,我们天宫人一向不主张滥杀无辜,更不欺凌弱小。但镇抚司拦路是真实发生的,你们一句受人之命就想揭过一切可不行,听谁的命令要说清楚啊。这样我们才好判断你们究竟是不是无辜吧。”
桂巢忙道:“那位大人拿出了身份牌,是川西郡城的贵人,我们只能听令行事。”
“哦,郡城来的?”林言语气辨不出喜怒。
此时,耽误了好一会儿,天已经微亮,客栈早起的人出门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动弹。
丹碧城,镇抚司的人无人不识,震慑力十足。
林言余光瞥到那些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无辜池鱼,语气骤变,冷哼道:“没时间和你们耗着,是郡城的哪位贵人,还请报上名来,我们正好要去郡城,阁下是要一路同行?”
黑影人见对方两人都不好惹,不得不转变态度道:“镇抚司的人说的是真的,让他们先走,我和你们一起出城。”
林言和蓝月一个对视,干脆利落地放人。
桂巢等人不敢怠慢,两方都得罪不起,一路护送出城,才敢松口气。
直到看不见人,桂巢总算敢长出口气,“真是池鱼之灾啊,总算是送走了。”
雪莹:“大人,那位黑影人究竟是谁?”
桂巢低声道:“身份牌是郡城镇抚司的指挥使,咱们万万得罪不起的。”
“指挥使怎么会来丹碧,还撞上了天宫的两位高人?”雪莹面色大惊。丹碧城这个偏僻之地,指挥使从未驾临。
皇朝官职以品级来论,指挥使是一方大员,正二品。丹碧镇抚司正使是四品,副使是五品,至于武威城的镇抚使只有六品。一般的镇抚使最低等级是七品。
桂巢苦笑,“谁知道呢,咱也不敢问啊。总算是把大神都送走了,快回去吧。”
今天这一出,他也完全没想到。本想恭敬送走隐世门派的高人,谁知道指挥使突然驾临,下令拦人,他只有听令的份。
幸好天宫的高人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放他们一马,不然今天这一关怕是要丢掉性命了。
绝大多数高级神使的尊严不容挑衅,以他们今天的做法,早就脑袋搬家了。
想想还真是后怕的很,桂巢心里无比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另一边,出城走出百米远,林言和蓝月停了下来。
黑影人跟着停下,主动道:“我是川西郡城镇抚司指挥使韩诚远,刚刚多有冒犯,请见谅。”
林言嗤笑,“怎么不藏着掖着了,说吧,你拦住我们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