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咱们换个话题吧，今天是结盟的大喜之日，没必要一直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吧……”凌真的败下阵来了，“那个……不如聊聊，等你们回到神界之后有什么打算吧……”
“继续自己的使命，为了我们父亲的意志。”灵面无表情地说道，“另外，对我们而言，从身负诅咒的那一刻起，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喜可言，我们做的一起都只是为了向父亲证明我们已经悔过自新而已。”
凌输了，他彻底输了。
他没有在战场上一败涂地，却被这个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少女给打败了。
他要是再说几句话，估计就要被灵逼得拔出伊莎贝拉来和她一绝死战了。
“好……好，我知道了……”凌弱弱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失败者的感觉，“你要当我的护卫的话，就当吧，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没关系，为了父亲的意志，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拜托你……别再说父亲的意志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面无表情啊，好歹笑一笑吧！”
听了凌的意见之后，灵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笑”的含义。
半晌之后，她的嘴角吃力地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可能不爱笑的人笑起来都会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吧，灵这一笑让凌有些惊讶，他见过不少女子的笑容，但像这样干净澄澈的笑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微笑昙花一现，虽然惊艳，但很快就从灵的脸上被抹去了。
她又变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冰山女子。
“好了，你想看我笑，我笑过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灵怀中抱着一柄奇怪的剑说道——凌之前从未见过这种剑，它既有骑士剑的剑刃，又有刺剑一样的护手，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你还能做什么？”凌的恶趣味又来了，“护卫的任务不是只要保护我的个人安全就行吗？”
“能做的很多，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和建议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灵说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
“生活上？”凌摇摇头，“不，生活上的事情不归你管，毕竟你只是护卫而已。”
“我们什么都能做到。”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咱们快些回去，然后对塔克城发动总攻吧！”
“遵命。”
龙姬见到灵之后吃了一惊，连忙把凌叫出去问话。
凌也大吃一惊，龙姬居然对灵的目的猜得准确无误！
他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准的可怕。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那个女王留在你身边的一个岗哨。”龙姬声音低沉地说道，“这样太危险了，我们还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谁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诅咒还是另有所图。”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凌说道，“不过我想不通，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死界是阴影之神的势力范围，如果他们真的和阴影之神勾结在一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毫无获胜的可能性……”龙姬叹了口气，“除非有神族军队的帮助，但是神族的军队一定是唯瑟林马首是瞻，这个外援我们可以不用想了。”
“不管了，当初结盟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我不想得罪高等死界造物。”凌说道，“得罪了他们，就不是能不能打下塔克城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着回去的问题。”
不单单是凌和龙姬，其他所有人也对这些高等死界造物心存戒心。
毕竟他们的理由是一个几万年前的诅咒，对这一代人而言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更何况十三街杂货铺的人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诅咒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凌对此的总结及就是。
大人，时代变了。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是盟友，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用不着直接摆在明面上搞得双方都很难堪。
结盟后不久，对塔克城的总攻就开始了。
高等死界军团在女王的授意下要给自己的新伙伴展示一下实力，对着那座虽然像古神都，但守城能力不及古神都百分之一的城市发动了猛攻。
他们换上了冲锋时才会穿上的白色衣甲。
这一战让包括狂猎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平日里自诩战无不胜的十三街杂货铺被彻底震惊了。
他们看到的，是一场真正的碾压式战争。
高等死界军团的装备与十三街杂货铺的相比显得原始可笑，但是展现出的战斗力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狂猎看着那些骑士们冲向了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市，塔克城的人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这些白衣骑士得逞。
塔克城上的魔晶炮以及城内的法师军团对着这些“疯子”疯狂开火。
但这些东西没有伤到他们一丝一毫。
那些骑着影马骑士们被攻击到的瞬间身形虚化，炮弹或法术会直接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去，而不能伤到他们一丝一毫。
这让塔克城的守军几乎崩溃。
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些发动攻击的人究竟是谁，也知道自己的胜利几乎是毫无希望的。
因为那在他们看来的坚不可摧的城门在这些白衣骑士面前行动虚设，很快便士气低落，毫无抵抗的意思。
但还是有人愿意与城共存亡。
比如卫队长威廉，他狂热地带着自己的手下走进关着死界造物的地牢之中，以死伤千人的代价激怒并放出了那些被他们关起来豢养做战争巨兽的死界造物。
他们要做最后的抵抗，而这些被豢养的死界造物就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当旧约神和白夜骑士们看到被放出的死界造物的时候，他们惨叫起来，军官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稳住了阵脚。
至于十三街杂货铺那边，士兵在战车里吓得瑟瑟发抖，汗水不住地从额头留下。
战车之外的火炮阵地上的士兵比在战车里的人还要害怕——至少人家还有战车作为掩护啊！
他们大抵都是听着奶奶的故事长大的，而在这些老人家的故事里，死界造物是永远的邪恶主角。
它们残忍好杀，只要是落进它们手里的人绝对不会活着出来，而在被他们吞下肚之前，死界造物会先玩弄自己的猎物一番，直到将猎物玩得精疲力竭，完成残废为止。
这些故事的最后，老奶奶总会加上一句：不听话的孩子就会被死界造物抓走。
如今看到了那些故事中的主角，那些被尘封的恐惧再次被唤醒。
传说与现实，相辅相成，彻底将士兵们推入了恐惧的无底深渊之中。
在阵前督战的凌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又想起了当年那场战争时的恐惧。
恐惧是恐惧，但仗还是要打的。
更何况上次是老家伙带兵出战，这次是自己，当年自己还可以恐惧，但现在，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害怕的神色。
他缓缓拔出了伊莎贝拉，目光清冷地看着那些朝自己阵型冲来的死界造物。
高等死界军团已经攻进了城市之中，他们不可能来得及帮助自己。
唯一能靠得上的只有自己了。
凌拔剑的举动让周围人的目光一下汇聚到他的身上。
“你要干嘛？！”龙姬惊讶地说道，“我不许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我要让士兵们看看，死界造物是可以被杀死的。”凌说道，他目光坚毅，“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丧失信心。”
“我们和你一起去。”
灵拔出了自己那柄泛着微微红光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