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片反魔法炸弹碎片，将有铭文的那一面在道尔面前晃了晃。
龙姬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创世”，世界树残片炼成的神兵出鞘便杀气腾腾，让人不敢近身。
道尔的脸色变了，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白得如同墙纸一般。
“我想请教一下道尔阁下，这批早就应该在战场上被消耗掉的炮弹，到底是怎么到了我手里呢？”凌在他身边踱了两步，“你现在应该知道休斯为什么叫你来见我了吗？”
“这……”
“怎么，您还有什么需要辩驳的吗？”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的这枚炸弹吗？在一次集会上，当时人类所有在暮星城的精英都到场了，试想一下如果这枚炸弹爆炸了，会发生什么？”
凌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这种炸弹在制作的时候对铭文部分进行了特殊处理，就算是爆炸了，铭文也不会有任何损伤，只要根据碎片上的铭文去查，这事情就会顺理成章地在你和艾尔·艾里沙头上爆炸。”
“不……不可能，当初他们拿到这枚炸弹的时候说不只是用来做研究，不会用于其他用途……”
“你居然相信异精灵？”
“什么异精灵啊，我……当年那个维拉给了我十包钻石，叫我从押运货物中取三颗反魔法炸弹给她……”
“那你还不如相信异精灵！”龙姬忍不住说道，“下界魔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道尔沉默了，他看了看二人，只希望他们不会当场格杀自己，休斯为了维护艾尔·艾里沙的声誉可是什么都会得出来！
“你给了下界魔女皇，那它又是怎么到了暮星城？！”
“这……这我不知道啊，说不定他们是想引起人类和精灵邦联的战争，然后……然后才派人把它放到了那个集会的地方……”
凌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任务是挫败异精灵破坏暮星城盛会，所以在集会场地找到的反魔法炸弹被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异精灵搞出来的。
现在他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下界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报复之前的战败？
那他们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手段买通那几个人类帝国皇宫内的侍从，不需要十包钻石，只要两包或者三包，他们一定很乐意把这样一个东西放到宴会厅或者国王的寝宫内。
然后直接把他们炸飞，还能整出不小的乱子，说不定还能在策划一次攻击。
但是绕一大圈在暮星城的人类集会场地放这个？
是怕最后查不到自己头上，人类和精灵不会联手揍自己？
“今天这件事到这里为止，我回去找休斯谈谈，他为了名声应该不会怎么样你。”凌拍拍道尔的肩膀，“转身之后忘记这次谈话，我们从未见过面，也从未有过这次谈话，明白吗？”
不等道尔答话，凌又说道：“你应该知道违反约定，十三街杂货铺会做什么吧？”
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龙姬离开了因暮星城盛会开幕在即而热闹非凡的中央广场。
“下面我们要做什么？”
“先收了尾，然后咱们去趟露露维耶，我要找萝拉谈谈。”凌眯起眼，“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旧约神又跑不了干系。”
“如果真是那样，咱们还是趁早消灭了他们吧，这次是栽赃给异精灵，那下次呢？栽赃给我们？”
“我正好有这个想法。”
回到墨韵宫之后，白琉璃、温蒂歌姐妹、崔妮蒂几人正和奥菲莉娅聊着什么，几人时不时发出一阵嗤笑。
“啊，哥哥回来了！”
白琉璃最先发现了凌和龙姬，她站起身，蹦蹦跳跳地来到凌身边。
奥菲莉娅看到和姿态亲昵的二人后心中不由一阵绞痛，但在情报机构多年的任职经历让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
“店长阁下，还有希瑞雅，又见面了。”奥菲莉娅微笑道，“光眼的行动队已经目标房屋附近集结完毕了，只等着我下令突袭，所以，可以开始行动了吗？”
“完全没问题，绿叶小姐。”凌也报以微笑，“尽快解决掉这些人吧，让他们留在暮星城内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奥菲莉娅点点头，她将行动的命令写在了羊皮卷上，朝天一丢，羊皮卷便化作点点星芒消逝。
“咱们进去谈吧，最近应该委屈了绿叶小姐，让您住在那样一个破地方。”
“为了公事，吃再多苦也值得。”
龙姬捅了捅凌，在他耳边低声道：“她变了好多，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精灵姑娘不见了，现在的奥菲莉娅·绿叶让我感觉很陌生。”
“时间会改变一切。”凌轻叹，“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也变了。”
“其实你早就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只是你对我从未变过，这样我就很满足了，我不在乎你对别人怎么样。”
奥菲莉娅强忍着心痛挤出了一丝微笑，她默默地在心底为二人祝福。
众人在墨韵宫的宴会厅坐下，不多时，一顿丰盛的宴席便开始了。
上到第十六道菜时，奥菲莉娅凑过来小声说道：“所有异精灵已被处决，他们用来袭击暮星城盛会的武器装备正在运往领主府的路上。”
凌点点头，说：“麻烦你们了。”
“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光眼这次束手束脚的，要是让我们自己行动，也许不能做到事前控制，只能在事中防御。”奥菲莉娅笑了笑，“到时还不知道会在精灵邦联内闹出多大的笑话。”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敬你们一杯。”
凌端着酒杯站起身，对着到场的那几位“光眼”高层人员，说道：“敬这次愉快的合作！”
“合作愉快！”奥菲莉娅率先举杯起身，“敬我们！”
当她把酒杯端到嘴边时，轻声加上了一句：“敬我们已经消逝的爱情。”
龙姬清楚地看到一滴眼泪从奥菲莉娅的眼角滑落，她不免有些心疼她，要是今天换成是自己，可能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