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外面那些牛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不可能通过炮火封锁，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呢？”
南部城墙下，四个士兵围在篝火旁聊着天。
戈壁上的温度起伏大，这方面铎隆维坦则尤为显着，晚上若是不穿上厚衣物或站在篝火旁，那很容易冷得连手中的兵刃都握不住。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脑壳大，脑仁小。”另一名士兵嬉笑着比了个“核桃仁”，“他们那大大的牛脑袋里的东西估计还没有核桃仁大，哪里会懂得那么多啊！”
“我记得那个罗蒙下士不是说这些牛头人其实是有智慧的吗？”最先说话的那个士兵皱起眉头，“既然有智慧，那怎么又会疯狂送死呢？”
“哎呀，大山姆你就是想得太多，他们送不送死关咱们什么事？站好自己的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到他们送不动了咱们就可以拿上钱回家舒服着了！”
“瑞克，既然来了，总要多想点吧，你说要是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啊，要是他们真的有脑子，我也能和罗蒙一样平步青云了。”瑞克大笑道，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嫉妒，“不过说实在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前几天还和罗蒙那家伙一起喝酒，叫他穷鬼，结果他这就发达了。”
“谁让你胆子小，不敢响应店长阁下的征兆呢？”山姆嗤笑道，“你要是当时站出来大喊一声，保证现在戴上金花的就是你了！”
“我要那个破金花干什么？！”瑞克不服气地回击，“别忘了，咱们早就不在希维尔军队服役，咱们现在是什么？是雇佣兵，雇佣兵的军衔就是个笑话，今天你是将军，明天店长阁下看你不顺眼了，你又是个列兵了！”
“但是你就不眼馋金花的待遇吗？”山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可是每个月整整一千条金龙啊，想想一千条金龙有多少吧，别说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么多，就算一年能赚一千条金龙都够你死在妓寨里了！”
“去去去，谁知道罗蒙那小子运气居然这么好！”
“要我说啊，小罗蒙这不是运气好，店长阁下肯给他这种待遇，也证明了他有两下子。”年长的士兵开口了，“你可别小瞧了那个店长，他看人可是准得不行哦……”
老兵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自顾自地从腰带上解下水壶，刚拧开瓶盖，一股浓烈的酒味就飘了出来。
“老汤姆，你就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快说。”瑞克不满地说道，“现在可是站岗时间，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告诉罗蒙你偷喝酒的事情！”
“呦呵，小瑞克你还学会吓唬人了？”
老汤姆大大方方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顺着他有些花白的胡须流淌在他那身有些脏的制服前襟上。
“你们年轻人不懂，这酒啊，可是男人上战场的必备物品。”老汤姆悠悠地将酒壶盖好，“我在家乡的时候人们叫我酒鬼，呵呵，等他们上了战场，被死尸的臭气和临死者的呻吟吓得尿了裤子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酒是个好东西了。”
“你先别感慨了，快告诉我们店长到底为什么看人那么准！”
“你们觉得他多大了，猜猜吧。”
老汤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弄得瑞克和山姆满头雾水。
“大概二十多岁吧……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呸，他是法师，我看他起码得有五十多岁了！”
“三十多岁？五十多岁？！”老汤姆笑得露出了自己那颗缺了一半的门牙，“我告诉你吧，我太爷爷在这儿当兵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前任店长到处去了，那可是二百多年前的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他……二百多岁了？”
“只多不少，而且上一任店长，也就是他的父亲，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样能力。”老汤姆忽然打了个寒噤，“据说只要你站在他面前，你的心是黑是红，他眨眨眼就能看个一清二楚，要是给他知道你没按什么好心，打个响指就能让你化成灰，前段时间他就在几天之内灭了整个洛希帝国……”
“有这么恐怖吗？”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等你化成灰之后，他再打个响指你就变成那些恶心的不死生物从灰烬里站起来……”
“老汤姆你就别说这些胡话了！”瑞克大笑起来，“这都是无稽之谈，谁不知道死灵术是禁术啊，再说了，我看他听儒雅随和的一个人，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说罢，他站起身，说道：“我去撒泡尿，你们继续聊。”
瑞克走下城墙，对着城墙根解开了裤裆，一泡热尿之后他因为寒风打了个哆嗦，不由咕哝道：“这该死的地方，这该死的天气……”
他忽然听得身后有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人在哪里？！”瑞克转过身，将手中魔能步枪对准了那儿，“口令！”
没有人回答，瑞克的手指勾住了扳机。
“口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巨大的兔子从阴影中三步两步跳了出来。
瑞克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已经被告知千万不要招惹铎隆维坦的铁齿巨兔，否则就准备让自己的夫人母亲领抚恤金吧，不过虽然是这种危险的兔子，那也总比碰上那些长着牛脑袋的家伙强。
当他的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后，他就在也没有机会勾住扳机了。
一只牛头人从后面抱住他，恶狠狠又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等到山姆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头只剩下被碎骨刺破的皮肉与身体连着。
夜色中，无数个口若衔枚的牛头人仿佛从空气中走出那般，冲进自由民和守城士兵中大砍大杀。
城南马上乱成了一锅粥，由于攻击来得突然，加上无人指挥，那些守城士兵经历了短时间的慌乱，但最终还是三五个人组织起小战阵与夜袭者奋战。
罗蒙收到牛头人攻进城后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带人赶到城南。
但等他赶到的时候，牛头人又如同鬼魅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