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婧走在最前面,绞尽脑汁不停说着一些好笑的事情,口渴了就从陶齐拎着的口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喝,喝了几口又继续说。
她的话题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江城独饮,其中用心安素自是能够懂得。
三人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在询问了饭店服务员后被带到了包间门口,看着半掩着的门,安素不禁有些想逃。
害怕进门后看见他,又怕进门口后看不见他。
徐婧拍了拍她的肩,推门而入的同时面带笑容地喊道:“我和阿发来了!大家猜猜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虽然没有自爆id,但池小也的声音大家都熟悉,会和千钧一发一起来,也只能是池小也,所以并没有人对这个刚来的姑娘是谁做出提问,倒是将目光望向了她身后的安素。
“素素吗!”一个短发齐肩、模样清丽的姑娘飞一般地冲到了门口,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安素。她的声音十分耳熟,安素偏偏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一瞪就是好一会儿。
忽然,眼前姑娘眯眼一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本人看起来没有游戏里那么蠢,你认得出我是谁吗?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啊?”
如果这笑声和语气还听不出来,就枉做那么多年朋友了:“不用提示了,不就是pkpkpk吗。”
“哈哈哈哈你学我说话!你嘴皮没我快!差评!”隐容开心地将安素拉进了包间内,一旁站着一个打扮休闲模样成熟的美女,她对这边招了招手,在安素路过时眯眼笑道:“素素,我是妃子!”
——妃子人很漂亮,她在现实里要比游戏里奔放很多,有机会去h市的话你可以见见她。
他说过妃子很漂亮,今日一见,真的很漂亮。
“妃子好!”安素匆匆打了一个招呼,便被隐容拉到了包间角落的一个茶桌边,对着茶桌上斗地主的三个男的喊道:“还打还打还打!打什么呢!快抬头猜猜看谁来了!”
其中一人抬头看向了安素,打量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却并没开口询问,只对她报以一笑。
这人长的很是清秀干净,看起来虽是年轻,给人的感觉却十分沉稳,属于走哪儿都很能抓人眼球的男神类型。这一笑不显生疏也不至熟络,分寸把握恰好,十分博人的好感。
桌上另外一人此刻正似乎正忙,一手从所剩无几的牌中推出了一对k,一手拿着手机,拇指飞快地打着字,不知在和谁聊什么事。这人五官虽不如身旁那位那么精致,却也是眉目温和,气质内敛,十分斯文好看。
三人中最后一人带着无框眼镜,听到隐容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在看到这对k的瞬间将手中最后两张牌扔下,激动道:“对二!我赢了,哈哈哈哈我赢了!哎呀哎呀,这波不亏啊!给钱给钱给钱!”光凭这说话的声音、语气和这口头禅,安素想认不出这人都难了。
——韩特是个初中数学老师你信吗?他带个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结果开口也就游戏里那逗比样。我仿佛可以想象到他在黑板上一边解着几何、三角函数的难题,一边念叨着‘同学们做错了也不要丧气,至少你们错了我才会把发现的问题讲给你们听,这波不亏啊’。
当日江城独饮与她说过的话犹在耳边,此处却并不见他的人。
“韩特好。”她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一旁拿手机的那人立刻抬头看向安素,惊愣道:“蜉蝣?”
这称呼,这声音……安素比他更惊讶:“沧海?!”
“竟然是安妹子?啧,瞬间觉得自己多余了,一会儿记得给钱啊土豪们。”鬼手韩特默默往一旁空荡的地方挪了一些。
“有你这么乱点鸳鸯谱的吗!韩特!”隐容将手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鬼手韩特连忙解释:“没啊,我是说他们俩熟,没别的意思……剑花你管管她,整天凶神恶煞的,都快赶上华鬼婆了!”
一旁的剑花寒影哪里理他,没帮着自家女朋友一起折腾他都很厚道了,此刻直接无视了一旁隐容与鬼手韩特的打闹,对安素笑道:“素素好。”
“花儿好!”安素说着,便见沧海一粟又低头发起了短信,不禁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瞄见“明早就回来”几字,忍不住问道:“饭馆小妹?”
“嗯,对……”沧海一粟竟是有些脸红不好意思了:“她叫小缘。”
“素素你怎么对饭馆小妹记忆那么深刻!”徐婧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安素背后,对着眼前三人鞠了个躬,道:“剑花帮主好,大神好,韩特好,我是池小也。”
鬼手韩特从隐容的拳雨中挣脱而出,对着徐婧夸道:“小也真漂亮,阿发有福气啊。”
“谢谢韩特,剑花帮主和沧海大神也好帅呢,容容和小缘姑娘好福气。”
徐婧的回应让鬼手韩特瞬间哭晕在沙发上:“你们两个帅比请走远一点!我不要和你们坐在一起!太伤自尊了!”
湘妃子此刻也走上前,拉住了安素的手腕,一边往别处带,一边说道:“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大家,这里大部分人你都是很熟的。”
果然,很多人都是她很熟悉的,只是初次见到真人,既是被拉着介绍了一圈,除去较为抢眼的几个,其余人回头再看一圈,仍是傻傻分不清楚,只能靠声音辨别。
在之后,安素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不安的抓着手机,却又故作镇定地看着包间中那些有说有笑的陌生面孔,试着去感受他们的快乐。
然而那一份源自内心的失落渐渐占据了她所有思绪。
时间每过一分一秒,她便承受着一分一秒的煎熬。
她是下午两点来到,三个半小时过去,门口前前后后进来数人,却都不是她想见的。
临到饭点,安素终于忍不住将湘妃子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妃子,帮主他……有说过要来吗?”
是忙,还是不想见到她?
看着安素似已含泪的一双眼,湘妃子不由陷入了沉默。
数秒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江城独饮的电话:“江城你妹,不是说好的忙完就来吗?都快吃饭了,你到底来不来了?”
“是,你忙,你是大忙人,可你知不知道有人在等你?你知不知道有谁在等你?”
“妃子……”安素摇了摇头,闭眼咬牙忍泪。
她怕,真的好怕他本是要来的,但会在听见自己名字后选择不来。
湘妃子见安素这般模样,心中一惊,沉默了片刻,道:“我是不想说话,你让我说什么?联盟那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你这个本地人都不来招呼一下,我能不气吗?”
“没谁在等你,全帮都在等你!”
忽然,湘妃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安素一眼,道:“她在。”
虽听不见江城独饮在说什么,但安素已经能够猜出他问到了自己,一时心中忐忑不安。
“你自己看着办!”湘妃子说着,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拍了拍安素的肩,道:“他今天刚好很忙,有一个客户要招呼,会来的晚一点,我们一起等他,等他来了你可得帮我揍他一顿!”
安素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坐回了那个角落,一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晚饭过后,湘妃子领路,带着所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ktv。
有人打牌,有人聊天,有人猜拳喝酒,有人点歌唱歌,她却只静静看着桌上摆着的酒,目光有些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安素起身上前默默抱走了一瓶,又默默坐回了自己占领的角落,一个人喝了起来,在这弥漫着欢声笑语的地方寂静的如此不显眼。
徐婧坐到了她的身旁,看着一向滴酒不沾的她一声不吭的,像喝药那般慢慢喝了好久,喝到眼圈都红了,眼泪还没落下一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素放下了手中空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傻傻地笑起来。
“笑什么啊?”徐婧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开玩笑道:“想什么猥琐的事情呢?”
“九点半……好晚了,他不会来了,我也不需要鼓起勇气去说那些话了。”
徐婧愣了愣,起身走到陶齐身旁附身对他说了点什么,随后将包拎起,拉着安素走出了ktv,看着天上零零散散的几颗星,重叹了一声,咬牙道:“走!我今天不减肥了,陪你去吃夜宵,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吃不下。”安素抬眼愣愣看了徐婧好几秒,随后毫无预兆的咧嘴笑了起来:“我没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吗?又不是……又不是第一天失恋了。其实我都失恋快半年了,有什么好难过的,一点都不难过……”
时至此刻,徐婧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哽咽起来:“素素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是哭是闹都好,不要再强颜欢笑了。
……
十一点半,人已经散去不少,歌声断断续续,打牌的人打到没兴致了,喝酒的人喝得全都倒了。
“小也和安妹子呢?”无情摧花手问:“阿发,你家小也被安妹子拐跑了吗?”
“走了。”陶齐说:“素素有点不舒服,小也说先带她回酒店休息。”
“怎么就不舒服了,下午还好好的。”鬼手韩特说着,伸了个懒腰,伸手撞了撞一旁的沧海一粟,道:“我看她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你和她最熟,知道怎么回事吗?”
沧海一粟沉思片刻,问道:“江城独饮怎么没来?”
鬼手韩特点了一根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江城不在,所以她不开心啊,那江城真是该打,忙工作都不陪女朋友了。”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来者喘着大气,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问道:“安之若素呢?”
湘妃子沉默了许久,拿起桌上的麦,不满的说道:“化作蝴蝶飞走了,院长大人。”
沉默,一阵沉默后,江城独饮掏出手机转身离开,剩一堆不明觉厉的人留在包间里大眼瞪小眼。
……
六月初。
h市闷热的天气总让人感觉心情很糟。
“妈,我下飞机了。”
“嗯,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把自己弄丢了吗?”
“嗯,嗯好,我会注意的,合租室友你不用担心的啊,是一个姑娘,比我还小一岁呢,她怎么可能欺负我……什么?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妈你说什么呢!我真是你亲生的吗?你女儿就那么像是那种会欺负小姑娘的人吗?”
“我要先打车了,回头再说吧。”
安素独自一人拎着沉重的行李走出机场,默念着自己应该租房处的地址,跟着人群走向打车的地方。
半个月前,公司忽然有了几个h市的外调名额,但月薪只高了三千,这高出的三千工资在消费水平偏高的h市是根本不可能存下来的。可她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竟是在得知这事的瞬间便毫不犹豫的填报了一份申请上去,在各种追问和争取下得到了这个外调的名额。
她来到h市的事只告诉了徐婧一人,对于那段来去匆匆的感情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选择来到这里,或许是一种执念吧……执着的想要弥补什么,尽管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弥补。
只是她如何都想不到,人海茫茫,竟会有那么一个本该陌生却异常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视线,将她心底的酸涩氤氲了水雾,为那双想将他看真切的眼蒙上了帘。
他是在等我吗?安素已经摸不清此刻的自己是喜是悲。
步伐不算沉重,人却是忐忑不安。
如今的自己,要如何去面对他?开口时,能用什么称呼、什么语气,说出怎样的话?
比如,大江江同学,你已经半年没联系过我了。
再比如,帮主,上个月的聚会,我一直在等你。
又或者,江城独饮,是不是我不联系你,你就会慢慢忘了我?
但是最后,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默念着“这也许是个巧合”,苦笑着挪开了视线,低头与他错身而过。
“安之若素,你眼瞎了?”他笑着一个转身抓住了安素手腕,大步向前一跨,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低着头,她竟然一言不发,这是他最最惶恐的。
而对安素而言,他这样的若无其事就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她的痛楚,激起无数美好的回忆,再一次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陈先生,好巧,你是来接朋友的吗?”不知怎的,她用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生疏的方式,对他的举动做出了回应。
是的,他的名字,她曾经记不清,现在却是忘不掉,像刻在了心里一样,每每想到都会痛到令人窒息。
她不爱上微博了,怕看到他哪一天会改掉那个与她羁绊极深的名字。
她不爱上微信了,怕看到他晒出的幸福里没有她的身影。
她不爱上qq了,怕看到他在线,却等不到他主动的联系。
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失去他了,从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出分手的那一刻起。
所以,她做出了这样的回应,冰冷到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只见江城独饮愣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笑着问道:“我听小也说,你来这边工作,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他的声音那么轻,带着些微嗔怪,却又载着万分的不忍。
安素抬头沉默看向他,那一瞬,藏不住的泪水,藏不住的忐忑,尽数入了他的眼。
下一秒,他收起了戏谑的神情,眼中浮起一丝心疼,伸手轻轻将她眼角泪水抹开,却是一滴一滴,怎么都擦之不尽。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红着眼说。
那心中压抑了半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涌上心间,说不上委屈,却难掩酸楚。
“怎么会……怎么会不要你。”
“那么久,那么久你都没有联系我……上个月,我等了你好久,什么也没有等到……你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躲着我?”
安素承认自己装不下去了,从一开始就没有伪装的必要。无论是江城独饮还是江城独饮,只要这个男人,只要他站在自己面前,就注定了她毫无胜算。
“如果公司没有这外调名额,如果我没有去争取,如果我一直不联系你,是不是……你就会渐渐忘了我,我们的关系就永远永远停止在那一次玩笑上了?”她将江城独饮的手打开,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保持着最后那点能让自己维系理智的距离。
“是不是你也发现世界那么大,我只是独一无二,却不是不可或缺。是不是你觉得,也许时间久一点,我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安素……”他竟也会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不来找我,我也不想找你。”安素说着,却是忍不住地颤抖,她从来不是多么坚强的人,所以才会那么深深的爱上一个曾经借肩膀给她依靠,借胸膛让她哭泣的人。
只是,她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为此在无数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可我……做不到完全不在乎啊。”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想要按住哽咽,止住哭声,却只是徒劳。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管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她都做不到把他当做一个命中普通的过客。
“我怕,我怕我的坚持会让你疲惫,我怕我的纠缠会让你彻底离开……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留在你心里,而不是分开后,你偶尔想起,会笑着何人说‘我的前任又笨又不懂事,自己不愿付出,却要强求我放弃所有去找她’”
“怎么会,不会……我也有错。”
“听我说完,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好吗……我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我以为忙一忙,就什么都可以忘了,我以为没了游戏,你的存在可有可无……我的想法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现实,可是我忘了,心都给你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要怎么拿回来。”
“时间怎么也过得那么慢?不应该那么慢啊……”
江城独饮不忍再听,强忍着心痛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他从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犹豫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从不知道永远装作无所谓的她会把一切看得这么重。
如果他知道,无论如何尝试淡忘……因为,他也不曾忘掉。
真的,好心疼她的成熟,心疼她为了留住最后一丝希望,强行压抑着自己每个歇斯底里的念头。
安素僵硬着身子,任由自己被那份无比真实的暖意重重裹挟。
这怀抱,是她所料未及,却又向往了太久太久的。
不顾及任何人的目光,不在意过往一切的误会,不需要任何解释,只要这样就好,让我相信你还在乎我。
这一次,别说离开来找你,别的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面对你,我就是这么没有骨气。
忘了拥抱有多久,直到怀中的人不在颤抖,直到肩头被泪水湿透,在微寒的春风中嘲笑着两人险些没能做到的坚定不移。
江城独饮轻轻将紧紧抱住安素的双手松开,却怕丢了她似的,连忙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拎过了她的行李,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见她迈步跟了上来,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上个月,那天我真的很忙,但是我忙完就去了,那时候你已经走了。”他轻声地说着,不像是解释,更像是道歉,满怀愧疚的道歉:“我想了很久,给你打了电话,是恋儿接的……她说你喝醉了,让我不要打扰你。”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每次你难过都不能陪在你身边,就连你来到了这里,我也安慰不了你……我想,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在坚持什么?我凭什么耽误你最好的年岁,让你坚信只要相爱就可以无视彼此距离的话。”
“我怕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怕这段感情是年少时的冲动,我会没勇气担起呵护你一生的责任……我没有怕过任何,唯独怕自己的感情会伤害你。”
江城独饮的语气很淡,却不难听出其中愧疚于深深的纠结。
“你问过我吗?”安素说。
你问过我吗?是否愿意等你,是否愿意分开,是为你消磨时光痛苦,还是离开你更痛苦?
江城独饮竟不知如何作答。
“为什么要替我做出选择?”安素苦笑,她感受着自那相扣十指传来的不安,低声道:“但我也没问过你,是否需要我再主动一点点……所以,我们扯平了。”
我们扯平了,谁也没有更对不起谁。
江城独饮舒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道:“那,我能不能自恋的问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我蠢。”安素试着开玩笑,却扯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你不蠢,你看,都长进到会嘲讽我了。”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嘴很欠,挺讨厌的……后来,慢慢的,慢慢的发现你嘴还是很欠,但没有那么讨厌了。”安素说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嘴角却隐隐带笑。
她说:“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或许……是所有。”
“既然那么喜欢我,那你不如嫁给我吧。”他说着,补充道:“认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
安素闻后,沉默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努力与江城独饮迈出同样的大小,是的,无论模仿还是跟随,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素素,嫁给我,好吗?”
这样的自己,够格嫁给他了吗?
“安素,安之若素……小安安同学……”江城独饮反反复复用开玩笑的语气念着她的每一个名字,以此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多怕她会拒绝,多怕走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彼此能有未来。
“好。”
我们最大的距离,不是心与心之间的隔阂,而是分隔两地。
如今,我来了,就不会再离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这货又开始了,总爱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踮起脚尖轻吻上他的脸颊,又如蜻蜓点水般盈身而退,望着他无比诧异的双眼,笑道:“你不是要娶我吗?是打算先扯证还是先见家长?”
……
我与你之间相隔千山万水,为此,我不辞千里跋涉,甘愿面对所有的陌生与未知。
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你,我便无所畏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