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很不服气,但在拷贝了一份记录后,还是悻悻的离开了手术室。
顾呈亲自送柳柒到门口,与他挥手告别后,就转身快步回了病房。
当他推开房门时,裴明煦的床边正围满了人。
医疗团们虽然没有做精神海手术的能力,但也是各有各擅长的领域。
因此,这些各方面的大佬,都以为了以防万一的原因,想亲自为裴明煦诊治一番。
帝后二人在他们的殷切期盼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于是,裴明煦在被麻翻的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接受了一个个医学大佬的全套诊测。
直到临近傍晚,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只留护士爱丽儿在旁照顾着。
爱丽儿也是没有想到,她只是因为有背景的同事抢了她的升职名额,所以才赌气参加了比赛,想证明她并不差,就幸运的直接跨越到了职业的顶点。
心中满是庆幸和感激的她,做起事来就更用心了。
所以,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裴明煦的苏醒。
“殿下,你醒了。”她高兴的笑着,在粗略扫过颅内电波,发现无异常后,就连忙外出去找来了医生。
帝后二人和顾呈,在医生做完初步检查后,才姗姗来迟。
他们推门而入,并没有冲动的过去打扰医生,而是走到窗边就停下来,静静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感染四项稳定为0,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而且,我们检测到殿下的精神力似乎发生了突进,有再次进阶的可能。”
“真的?那可太好了。”
娜娜莎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送走医生后,他们才上前询问裴明煦的感受。
裴明煦睡了一觉,精神正好,再加上平时颅内时不时就传来的微微刺痛被抹除,精神力流转又顺畅。
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达到了出生以来的最高点。
“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他还放出精神力,在手心缓缓凝结成一团网球大的能量团。
“这是,进阶了?”
裴朝曦倾身向前,好奇的观摩这个幽蓝的,没有丝毫棱角的能量球体。
裴明煦任由他们观察,却在听到裴朝曦的话后,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不过大概也快了。”
“已经很不错了,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裴朝曦如此感慨道。
“是啊。”他抬眸看向顾呈的方向,碧绿的眸中满是温柔的光芒:“不过,我更觉得那是因为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贵人,所以才能逢凶化吉。”
顾呈愣了愣,而后哑然失笑。
帝后二人见此,对视一眼后,不过一会儿就相携着离开了,顺带还带走了医生和护士。
留下顾呈一人,陪伴裴明煦。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突然,裴明煦突然坐起身,拉着顾呈的手腕,让他跌坐在床上。
他轻轻吻了吻顾呈的额头,柔声道:“谢谢你,阿呈。”
顾呈粲然一笑:“不客气,但是,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谢。”
“互相扶持,本就是夫夫间该做的。”
裴明煦揽住顾呈,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感叹道:“是啊,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一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这次,裴明煦是真的感激柳柒这个大舅哥。
有事,他是真的会上。
*
然而,此时大舅哥本哥的好心情,却在见到柳白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为什么拒绝身体修复?你是在怨我太粗暴了么?”
柳柒扫描着柳白的全身,在检测到好几处因为力气太大,而断掉的骨头时,脸色十分不好看。
只是,柳白的情况实在太过凄惨,柳柒不忍再惩罚他,让他伤上加伤。
不过,如果柳白敢说是的话,他还是会发脾气的。
柳白没有怨恨他,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依旧高兴不起来。
“主人,你……换掉我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换掉你!”
柳柒愤然起身,银灰的瞳孔中弥漫着层层黑雾,像是突然炸开黑洞的星空,带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
转瞬之间,柳柒又换了口吻,嫌恶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跟个死鱼一样,一点反应都要让我逼很久,唯唯诺诺的,永远只会说是,你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说完他又嘟囔道:“明明你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原来的柳白,不仅看起来憨态可掬,还被植入了讨人喜欢的程序,所以性格很有趣,也很对他的胃口。
只是,自从接受了守护者教育后,那些程序,被当做没用的垃圾,一步步的消减,从而造就了现在这个“贤妻良母”版的柳白。
一切都以他为重,并且永远不会反抗他的命令。
果然,这样的柳白真是无趣极了。
柳柒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
“那……换掉我吧。”
柳白的声音是虚弱的轻,体内的熔炉液,在随着一次次的呼吸而逐渐迸发溢出,烧灼着他的心脏。
“虽然没办法换掉我的本源,但身体您可以重新制造一个,而且,古籍上说,只要格式化我体内所有的程序,我的意识便会重回初生,那时,您可以按照您的喜好,重新创造一个合您心意的伴侣,我……”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古籍?你平时究竟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没等柳白说完,柳柒便如同炸毛的猫一样,猛地坐到他床边,捏住他的下巴,双目赤红:“你是我的所有物,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擅作主张!”
“……是。”柳白仰着脖子,虚虚的吐出一个气音。
柳柒呼吸微重,气恼道:“除了是,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
“……遵命,主人。”
“我不想听你叫我主人!”
“是,主……”
在柳柒的瞪视中,柳白终是没有说完整。
而柳柒也在他识相的表现中,轻轻放开他的下颌。
转而背对着柳白,好一会儿才说:“你……以后就以我的名字称呼我吧。”
“这……怎么可以!”
“这是命令!”
“是……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