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的挑拨并非一两次,起初赵家骏自然是不当回事的,毕竟如今他们都在京城,而王曦梦的家人都在高阳县呢,完全不挨着。
可是没想到某天赵家骏回来后,才发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大舅哥!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与赵家骏很明显的反应不同,王曦梦只是淡淡道:“我如今不方便,可是咱们又不能断了进项,雇佣外人我也不放心,所以就让大哥过来帮一阵子忙。”
王大郎来京城有七八天了,几乎是天天都往外跑,而且他的住处也是安排在前院的,如果不是今天赵家骏回来了,他们也不可能同桌吃饭。
如果是以前,王曦梦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如今家里还有一个荷花呢,总得避嫌,所以王大郎一直没敢往内院里走。
赵家骏再次想起先前荷花的提醒,这会儿看王大郎的眼神就复杂许多。
王曦梦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饭,她已经快要生产了,她现在的胃口也特别好,只是晚上起夜的次数比较多,有些麻烦。
赵家骏还没说话,荷花就道:“夫君,不仅是王大郎君来了,姐姐的娘家大嫂也一起来了。”
“嗯?那怎么没见人?”
王曦梦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才道:“大嫂去打扫他们自己的住处了,一会儿大哥吃完晚饭也就要走了。”
赵家骏脑子里嗡嗡响,他们两口子不住这里?
“夫君,我大嫂过来主要是为了帮着照顾我的,我快要生产了,总得有人照顾我月子。我原本说有嬷嬷在,不必麻烦的,但是我阿娘不放心,觉得还得让自己人来照顾才稳妥,我又想着你要读书,不能吵到你,这才答应了。”
赵家骏这会儿冷静下来了。
好像也没毛病。
人家是来照顾产妇的,多正常!
而且他们现在在这里住着,也的确是没有长辈在,他去了书院,王曦梦要做月子,那家里头连个正经主子都没了,这也的确是不合适。
赵家骏也是懂些规矩的,这迎来送往的,总不能真让一个小妾出面,那是对客人的羞辱,也会被人说他们赵家不懂规矩。
如今有大嫂过来,倒也合适。
至少不会让人诟病。
不过,赵家骏对于王大郎来京城这事儿,还是有些意见,总觉得王曦梦没跟他商量,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既然是不放心外头的生意,那也可以让自己的家人过来呀?为什么非得让王大郎来?
赵家骏莫名就有一种王曦梦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来。
赵家骏心里头不痛快,晚上荷花那里自然也落不了好。
王曦梦都看开了,她的产期也快到了,只等着到时候让大嫂搬进来一起住,至于赵家骏是不是满意,她压根儿就不在意。
反正家里头的银钱都是她挣来的,想怎么花,给谁花,自然是她说了算。
王曦梦让王大郎过来,主要也是因为那家茶楼要开了,她不放心一切都交给王钦儿的人来办,而且王大郎也识字懂算学,所以就想着让王大郎在铺子里头镇着,他就出任明面儿上的老板,也省得日后生意做大了,赵家骏再惦记。
不过等茶楼真地开张以后,王大郎就不干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后来干脆就跟妹妹说了说,把往丰县那边送一些脂粉类的东西的差事给揽了,至于茶楼,他就不掺和了。
王曦梦有些气大哥的不成器,可是又觉得大哥这么说是有自知之明,不愿意坏了自己的生意,也是好心,所以最后还是给了王大郎五十两银子做辛苦费,毕竟是帮着忙前忙活辛苦了好些日子,总不能让他吃亏。
当然,这份银钱的事,除了他们兄妹俩,谁也不知道。
五十两银子还不够赵家骏自己一人一年的花销,但是对于王大郎来说,这够他们一大家子人吃用好几年了,而且还是白面大米管够的那种吃法。
谢容昭一直让人盯着王曦梦,就是想看看她不出手报复的话,这两人能走到哪一步。
没想到,王曦梦的生意虽然受到了打击,但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又开辟了新的路子。
谢容昭虽然已经压下去要杀人的想法了,但是不代表她就乐意看着王曦梦越来越有钱了。
所以,丰县那边的生意,她自然就要想法子让人给截胡了。
这种小生意,谢容昭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她可以说服别人做呀。
比如说她的族叔谢修齐的家里人就可以做起来,反正谢修齐这辈子也不可能做大官的,如今能有品级,就恨不能烧高香了,还敢指望别的?
而且他们一家人如今都在丰县,手里头有这么个营生,以后的日子也能越来越好。
不过谢修齐也不想占谢容昭的便宜,就说以后有了收益,直接给谢容昭这里送两成的红利过来。
也就是说,谢容昭把大概的方子给了他们,然后他们自己再去琢磨细化,余下的谢容昭就不管了。
饶是如此,这样的一条挣钱的路子,也让他们一家子高兴坏了。
谁会嫌钱多呢?
就这样,王大郎接手这边的生意后没多久,就发现人家铺子里不愿意再要他们的东西了。
王曦梦这几天就要生了,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的财路要断,又急又气之时,羊水破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王曦梦生了一个女儿。
这下子,她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王曦梦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她原本还指望着这是个儿子,毕竟,她给赵家骏下了药,以后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了,若是个儿子,那也算是子翤丰茂,可如今,成了只有一个独子。
王曦梦生产完之后,才想起来那些美容产品的事。
只是如今这种情形,也不好叫王大郎进来,便只好等着明天再说。
王大嫂安排人去白鹤书院跟赵家骏说了一声,毕竟添人进口是大事,总得让妹夫知道。
次日,王曦梦挪回到自己的寝室,然后让人把帘子落下来,把王大郎叫进来说话。
“丰县那边不行,你就再去想其它的办法,找其它的铺子。已经做出来的东西,总不能再砸到我们自己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