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儿想的很简单,她跟嫡母闹掰了,而父亲又向来更偏爱嫡母,定然不会愿意再帮她这个庶女了。
王钦儿这人从小心思就敏感,别人若是看她一眼,她能脑补出四五六七八个可能性来。
她却从未想过,如今到了京城,王进未曾公开表态说不认她,又怎么会真地眼看着不管?
况且,董言并非是那等靠着裙带关系才上位的人,他本就有真材实学,人家正经科考上来的臣子,按正常路子晋升,也没毛病。
而王进顶多就是行个方便,早些帮他安排差事罢了。
没多久,董言的任命书就下来了。
董言入礼部,任员外郎,从六品。
比以前的县令升了一级,但因为是京官儿,实际上比地方上的从六品还要高上两层呢。
王钦儿得知已经有了任命书,这心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只要能留任京城,那以后升官的机会就多的是。
王钦儿自己也是从小地方一步步跟着父亲走来的,她瞧不起那些小地方,先前陪着董言在外时,便总觉得那里的夫人小姐们穿戴土气,又没有什么见识。
如今总算是能回京城了,董言成了京官,那她以后也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京城的富贵。
董言如今是从六品,这官方的待遇也不差了,而且董方这几年也攒了一些家底,如今这差事定下,他就琢磨着得在京城买套宅子了。
从六品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他有信心日后定然能步步高升。
只是如今手中银钱不丰,在内城买宅子就别想了,还是去外城看看比较妥当。
外城的一套三进宅子,也得几千两了。
王钦儿陪嫁的东西不多,有田产和铺子,唯独没有宅院。
她倒是听说谢容昭当初陪嫁就有内城和外城的宅院各一处,现在应该闲着没住人吧?
王钦儿眼珠子一转,就想着如何来沾便宜了。
“夫君,要不我去问问那几位好友,看看她们手上是否有愿意出手的宅子?这样知根知底的人,咱们住着也舒心。”
董言摇头:“你说的那几位都是权贵人物,必然在内城的宅子,即便是在外城,应该离地也不远,咱们应该是买不起的,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王钦儿急了:“怎么就白费心思了?万一人家想出手换现钱呢?”
董言还是不同意:“此事我已经请托牙行去办了,你还是莫要再多言。”
王钦儿气得想捶他。
这人脑子怎么就这么死板呢?
王钦儿咬咬牙,还是想着碰碰运气。
奈何,谢容昭那里因为坐月子,所以不见客,而赵樱和王宜诺都是她攀不上的人物,人家压根儿就不搭理她。
余下的几个好友,家境跟她差不多,但基本上都是庶出的,谁手里头有宅子?
说实话,就王钦儿当年出嫁的那些嫁妆,对于庶女来说,就已经算是多的了。
好些人家的庶女都是被主母送到别人府上作妾,别说是嫁妆了,能给塞上几百两银票就不错了。
而王钦儿能嫁给青年才俊,又是田产又是铺子的,还有啥不知足的?
但偏偏王钦儿就是觉得嫡母瞧不起她,总觉得嫡母舍不得给她备嫁妆。
王钦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心中暗暗怨怪谢容昭早不生孩子晚不生孩子,怎么现在就坐起月来了!
这人的脑回路,也是大大的奇葩了。
最终,还是董言在外城买下了一处宅院,提起这院子,当时董言看中的是一套稍大的二进宅子,但是王钦儿不同意。
她到底还是有着官家小姐的那种性子,觉得如果住这样的宅子,日后如何宴客,如何与众多贵夫人们交际?
王钦儿自己拿出来了一千两银子,执意要买下第一套看的三进宅子。
董言拗不过她,他说银子不凑手,王钦儿立马就拿钱出来了,他还能说啥?
那就买吧。
如此,王钦儿才觉得心气儿顺畅不少。
三进的宅院,其实也不算多大,没有那么多的跨院,这大三进和小三进还是有着极大区别的,甚至能再差出一套宅子来。
谢容昭安心在家里坐月子,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听着家人或者是好友跟她讲京中的一些小道消息了。
这日刘若兰带了燕窝过来,然后就在屋里陪着她说话。
“我瞧着团团胖了不少,这小孩子呀,真是一天一个样。”
“嗯,我也觉得他胖了。这小子可能吃了。”
谢容昭只自己喂了几顿之后,便被奶娘来喂养了。
谢容昭倒是不争这个,天天瞧着这么个小娃娃,倒也觉得心里头满满当当的。
“王钦儿搬到外城去住了,想来日后也不会再总是来烦你了。”
“嗯?董大人的差事定下了?”
“定了。你王阿伯亲自跟你阿娘说的,你阿爹那人你还不知道?当下便应了,之后便被安排进礼部了。”
谢容昭对董言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当初也只是匆匆一瞥。
“定下来就好,也省得王钦儿再四处蹦跶了。”
“可不是嘛!这王钦儿自打回京后,整个人就跟个蚂蚱似的,以前也没觉得她多讨厌,如今是越看越嫌弃。这人心术不正,你以后也少来往。早些年是碍于王家的颜面,你不乐意也得敷衍一下子。如今她都跟你伯母闹翻了,也没必要再惯着她。”
“知道的,阿娘。”
刘若兰陪着谢容昭吃了一碗燕窝后,才小声道:“你可还记得王曦梦这个人?”
谢容昭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人闹到阿娘跟前去了?
“嗯,阿娘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刘若兰一提她,此时的心情倒是极好:“那个满嘴胡话的蠢妇!当初还惦记着你的镯子呢,这两日京城最热闹的就是她和郑家合伙的那处美容院了。”
谢容昭立马来了精神,这是有权贵人士出手了?
“说是有几位夫人用了她家的东西之后,这皮肤便有溃烂之兆,可把人吓坏了。人家直接就闹到铺子里去,还打砸了一回呢。”
谢容昭眼睛发亮:“什么人家这么厉害?难道不怕她背后的郑家吗?”